第712章 心痛的感覺
屋子裏，夜墨琛與祈昕同榻而眠，緊緊相擁，月如霜緊抿著唇，眼睛死死地瞪著床上那還全然未覺的兩人，藏於袖中的手捏得死緊。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來此會看到如此一幕，饒是她心裏有過準備，清楚此來可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她萬沒有想到會看到如此情景。
她一步步走過去，分明就不太遠的距離，她愣是走了良久，每一步都重若千鈞。
近了，她本能地伸手去拉夜墨琛，她要親眼看看是不是他，可她的手還未碰到他，便被他一掌擊飛出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撞到了柱子上，那一刻，她清楚地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疼痛瞬間襲上來，疼得她止不住呼出聲來。
不過，這還不是最狠的，真正令她痛徹心扉的是他那滿含殺氣的眼神。
她抬手捂著心髒，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那裏的疼痛，至於背脊被撞裂，被他一掌擊傷的五髒六腑，她已經無暇去顧及了。
她想問問他為什麽，可是，一張嘴，鮮血便止不住留下來。
方才還美豔動人的月如霜，在這一刻無疑是狼狽到了極點。
她慘白著臉，眼目淒楚地看著夜墨琛，他衣衫不整，眉頭緊蹙，眼中殺氣漸退，但是，她卻再也看不清他那恍若幽潭般的雙眸。
她強忍著不適，緩緩問：“就那麽想殺了我嗎？”
每一個字的吐出都幾乎要了她的命，她每牽動一下嘴角，便會扯動身上的傷口，疼得她直喘粗氣，若非她驚人的意誌力，估計她早就倒下了。
夜墨琛緊緊盯著她分明身受重傷，卻強自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那份堅韌令人動容，然而，真正直擊他的內心，令他無法忽視的是她的眼神，那麽哀怨，好似他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而她的眼神，哀怨之下全是深情，令人毫不懷疑她的情。
心，突然狠狠地疼了起來，他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至極，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抬手捂住心髒處的位置，看著月如霜的眼神也充滿了探究，他忍不住懷疑，難道他與她之間真的是愛人？他對她也是用情至深？否則，何以解釋他現在的心痛？
想殺了她嗎？他忍不住自問，答案是否定的，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她。
可還不待他的話出口，懷中便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你怎麽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陡然想起來什麽，下意識地推開祈昕，蹙眉問：“我們……”
話未完，再次被祈昕搶過話頭，這時的祈昕一臉嬌羞模樣，道：“夫君，你真是粗魯，我現在還疼呢。”
一聲輕斥，卻帶著宣誓性地暗示，令人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麵去想。
夜墨琛垂首看著祈昕，眼含疑惑，始終在想她說的是哪一件事。他卻不知，此時的表情看在月如霜眼中就是深情，以致於她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原本就氣不順，在不經意間掃到祈昕的挑釁與得意時，更是鬱結了。
痛意迅速加劇，瞬間就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她不甘地看著夜墨琛，怎麽也不願相信他們竟然真的會在一起。
張嘴想要問些什麽，結果，嘴一張，又是猛地一口鮮血噴出來，然後，眼前一花，終於失去了一切意識。
鮮紅的血花，濃鬱的血腥味，月如霜慘白著臉口吐鮮血那一幕，她絕望的眼神，直達他的內心，刺激得他整顆心都像被撕裂般的疼。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突然有些畫麵浮現，他本能地想要去抓住，眼看著他就在觸碰到了，祈昕的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夫君，你在想什麽？月如霜嗎？”
所有的畫麵都隨著這麽一句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夜墨琛什麽都沒有能抓得住，他回眸看著祈昕，眼神明顯有些冷，出的話語亦是冷到了極點：“我希望這樣的事情沒有以後，昕兒，我雖然承認你與我之間的關係，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接受了你的全部，你可明白？”
“我……”祈昕下意識地要解釋，夜墨琛卻抬手打斷了她：“你什麽都不必再說，你什麽心思，我很清楚，我很感激你能如此愛我，但是，我不希望愛會成為負累，你那麽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說罷，他翻身下床，本能地走向月如霜。
然，不待他碰到她，一直跟在後麵的南宮炎閃身而出，搶在他之前將月如霜給抱了起來，轉身的刹那，更是毫不留情地說道：“夜墨琛，今日你傷了如霜之事，本座先不與你計較，但是，若有下次，本座不介意親自了結了你。”
望著南宮炎抱著月如霜遠去的背影，夜墨琛突然升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覺，好似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悄然遠去。
重要的東西？是月如霜嗎？他與她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可是，他越是動腦子，越是無法想起來，反而使得頭疼欲裂，令他難受至極。
祈昕眼中劃過一抹陰狠，隨後翻身下床去扶夜墨琛：“夫君，你臉色很不好，是沒有睡好嗎？再去睡一會兒吧？”在此時，她絕口不提月如霜，她實在沒有把握，在提了之後，還能否以平常心待之。
“我沒事，你睡吧，我出去走走。”夜墨琛側身躲開祈昕的手，道。
“你在介意打傷月如霜的事？你終究是不相信我？你是認定她才是你愛的那個人？那你去找她呀，為什麽要委屈地呆在我身邊？雖然我愛你，也希望能夠跟你永遠在一起，但是，我還沒有犯賤到非要留住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地步。”祈昕突然激動起來。
而她這一激動，便止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這麽一抖，也把夜墨琛給嚇著了，當即拋開那些煩亂的思緒，扶著祈昕就去找其師傅。
相較於他們這裏的小小鬧劇，月如霜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