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陳年往事
“你不是長年呆在夜國嗎？何時竟來堯國發現如此大一片罌粟花林了？”抬眸望去，一眼看不到盡頭，當算得是花林了吧？
“說起來，當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也才幾歲，隨著父皇來霄城，那個時候，霄城是堯國皇都，我出門玩，迷了路，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這裏。遠遠地，我看到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孩背對著我，正蹲在那裏一棵一棵地栽著什麽東西，我跑過去一看，一時也認不出來。”
話到這裏，夜墨琛的聲音明顯變得溫柔起來，月如霜回眸看著他，他一臉幸福，便是眼中都帶著笑意，那是一種連她都無法企及的境地。
突然間，她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來。
一直以為他的心裏裝著紫煙，後來以為他愛她，可現在，她竟是不確定了。
他望著那片罌粟花林，卻明顯是在透過那片花林看其他，好似他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他初次來到這裏時的情景。
他說：“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十分靈動，就停好像會說話似的，白皙的皮膚上沾著些塵土，卻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蹲在她的麵前，問她：你在幹什麽？她沒有回答我，我又隨著她挪動位置，又問：你這是栽的什麽？”
“她還是沒有回答我，我就一直隨著她挪，不停地問。”
想到當初那一幕幕，他唇角的笑意又不自覺地加深了。
在他看來，那是一個堅強而又獨立的小女孩，他那麽大一個活人在身邊，她眼前還有那麽多的花沒有栽，可她卻沒有開口讓他幫忙，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那個時候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搭錯了，竟主動伸手去拿她手邊的花要幫忙，結果，他的手還未碰到花，便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也是這個時候，她終於抬起頭來，直到此時，他仍然記得，那個時候的她，一臉冷厲，眸光淩厲，看著他的視線就好似要將他給射穿，他當時在想：到底要多強大的心理，才能承受她那樣的視線而不動如山？
她小小年紀，氣場十足，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與孤傲自她身上散發出來，令人不敢輕易靠近，可他卻出奇地笑了出來。
她雙眸一眯，抬手就是一柄匕首刺了過來，厲喝：“你是何人？是誰讓你來的？來此的目的又是什麽？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想要我的命，找一個臭小子來可沒有用。”
他哭笑不得：“你先把刀放下去，我並非誰派來的，隻是湊巧來到這裏，對你也沒有任何敵意，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對誰都那麽大的敵意好嗎？我不過是想幫你。”
“誰信你？”她手中的刀子往前遞送了兩分：“說！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他說：“真的，我保證，你聽，我的口音跟你不一樣，我是夜國人，我到這裏來並非有意，我是迷路了，無意中闖進來的。”
她明顯不信：“口音可以模仿，我又不知夜國何種口音，憑什麽信你？”
“你既不知夜國口音，那你又憑什麽不信我？”他反問。
“就憑你無緣無故地闖到了我的地盤，還欲動我的東西。”
“隻是要幫你栽而已，你看你這這麽多，你一個人要栽到何時？”
“那是我的事情，不必你管。”話到這，她又淩厲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要碰這些東西，否則，後果自負。”
“你怎麽這麽蠻不講理？我隻是想要幫你而已。”
“不需要！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離開。”
她一臉拒人於千裏之外，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但是，他奇跡般地沒有生氣，在她收回刀子後，依舊沒有離開，反而是繼續跟隨在她身邊，看著她怎麽栽種。
過了一會兒，他又一次伸手去拿她身邊的花。
與之前一樣，他還未碰到花，又一次被她拍開，此次，她比之前還要淩厲。
“你想死啊？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曼陀羅，含著劇毒，稍有不慎就會中毒，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來丟？”
“曼陀羅？”他訝異。
她說：“不想死的話，就離這些遠一點。”
“你既明知這些有毒，為何又要栽種呢？”
“我樂意，你管得著？”
“你可以栽種，我也可以！”說著，他便再一次伸出手。
可是，如之前一樣，他還沒有碰到，便被一巴掌給拍開了：“不需要！你不許再碰，聽到沒？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他卻一意孤行，雖然照著她的樣子去拿的花，卻無法像她那般安然，不過短短時間，他便中了毒，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了有一雙溫暖的小手在對他進行救治，然後，很快，他就好了起來。
“趕緊著滾蛋。”道了一聲，她轉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一把將人給拉了回來：“我又沒有對你怎麽樣，你何必對我如此敵意？”
她未答，他繼續跟著。
她怒：“你到底有完沒完？”
“你讓我幫你，自然就有完了。”他追著她，道：“我幫你種花，作為回報，你帶我回去霄城的悅來客棧，可好？”
“你真的不是他們派來的？”這裏的他們，時至今日，他依舊是不知的。
“不是！”他再三保證：“你若不信，可以隨我一起去悅來客棧，一下便知。”
“栽種曼陀羅是要講究技巧的，一會兒，你跟著我做，我教你。”
一句並未道明的話語，已然證明了她的想法。
他一喜，之後便一直隨著她，依著她說的做，跟她一起栽下了一株又一株的曼陀羅。
“也就是說，這片曼陀羅是你栽的？和你的小心上人一起栽種的？那麽，你帶我到這裏來是做什麽？緬懷你的過去？還是想要告訴我，你的心裏，我並非唯一，隻是一個替身？”
月如霜頓時變得激動起來，真當她什麽都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