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是好人，就不要裝好人
“你找的什麽庸醫？”夜墨琛大怒。
子彥也被震驚了，當下也不敢有任何猶豫，轉身離開。
很快，他又帶了兩名大夫來。
令他們震驚的是，兩名大夫診斷的結果與之前那位大夫一樣。
他們可以確定紫煙是內髒出血，卻無法斷定是何引起的，找不到病根，他們不敢下診斷，更不敢開藥。
“子彥，立刻去叫月如霜。”他就不信，紫煙快死了，她能無動於衷。
“不要……”她不想王爺與月如霜有更多的牽扯。
“去！”眼見著子彥猶豫，夜墨琛再次厲喝。
生死攸關，哪還顧及得了那麽多？
“不必了！我們來了。”
熟悉的聲音入耳，夜墨琛下意識地回頭，便見月如霜牽著梓辰緩緩而來。
陽光打在他們身上，仿若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光，耀眼得令人眩目。
人，近到眼前，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怎麽來了？”
“梓辰，你去看看。”月如霜壓根就沒有回答夜墨琛，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
“厲王大人，您不介意吧？”梓辰寶貝看著自己的親親爹爹，笑問。
“王爺，不行！”一個三歲孩童，懂什麽？
紫煙很是抗拒，梓辰寶貝前行的腳步一頓，隨即很是無奈地說：“本來，看著你與我娘親有著一張相同的臉，想要救你一回，但，既然你不領情，那麽，本少又何必做此等吃力不討好之事？”
話音落下，他拉著月如霜便要離開，夜墨琛趕緊上前將其攔住，唇角微彎，扯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道：“梓辰，她是病人，難道你還要跟一個病人計較嗎？那樣，豈非顯得你太沒有風度？”
“風度是什麽玩意兒？”梓辰寶貝佯裝不懂，轉而問月如霜：“娘親，你知道嗎？”
果斷搖頭，月如霜的答案可想而知：“娘親像是知道那種東西的人嗎？”
風度？那是傻子才有的東西，她向來是一個計較之人。
夜墨琛看著母子二人一唱一喝，心裏竟升起一股詭異的滿足感，好像在看自己的妻兒般。
然而，不過須臾，他便回過神來，憶及兩人所說的話，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果然，這女人嘴裏就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她教出來的兒子也跟她一個樣。
“娘親，寶貝也覺得不像。”風度這玩意兒，很寶貴的，他~娘親定是藏得好好的，若非必要，那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
當然，他和娘親一樣，風度這玩意兒，那是因人而異的，顯然，紫煙這女人不在例，這女人曾那麽害他，他沒對其動刀子已算是仁慈。
“寶貝，風度那玩意兒是奢侈品，咱們窮，要不起，懂了？”月如霜揉了揉梓辰寶貝的頭，語重心長道。
梓辰寶貝深以為然地點頭：“娘親，懂了。”
看著母子兩人的互動，夜墨琛忍住要上前掐死月如霜的衝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繼續道：“梓辰，你是醫者對吧？醫者是不會跟病人計較的對嗎？”
“這絕對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月如霜唇角微彎，眼中卻盛滿了冷意，她說：“厲王大人，你好歹也是統率千軍萬馬的人物，怎麽就如此天真呢？不與病人計較，這樣的言詞能用在我們身上嗎？若然不計較，邪醫就該是天下間最窮的大夫了。”
“月如霜，你不跟本王唱反調會死啊？”夜墨琛終於是怒了，咬牙切齒地，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月如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冷意亦愈深：“不是好人，就不要裝好人來誘拐小朋友。”
“……”
操！
他哪裏誘拐小朋友了？就算誘拐，他拐自己的兒子怎麽了？犯法嗎？他就是法，誰敢說半個不是？
倒是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教育兒子的？
簡直沒有更失敗了！
“王爺，他不過一個孩子，你求他做甚？我寧願死，也不要他來診治。”若是真被一個三歲孩童給治好了，那她顏麵何存？最重要的是，若然真因他而痊愈，那她不是欠了他，欠了月如霜的大人情？
此生，欠了誰，她都不願欠月如霜的。
這是債，永遠都無法還得清！
“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夜墨琛沉眉，輕斥，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不對，故而，他又放緩聲音，輕哄道：“紫煙，梓辰師承邪醫，雖隻三歲，卻醫術精湛，之前如霜命懸一線，群醫束手無策，便是他給救回來的。”
言下之意，不要小看小孩子，何況，這個小孩還極有可能是他的兒子，他不希望聽到什麽不好的話，特別是來自紫煙的否定。
“我不要！”紫煙再一次拒絕。
“寶貝，我們走，她既如此想死，若然不成全了她，我都覺得不好意思。”月如霜很直接，拉著梓辰寶貝就走，邊走，邊說：“我一直苦惱，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因著心有愧疚，便一直讓著她，什麽都不予計較，她不認我也沒關係，但現在，她既要死了，我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待她死後，或許，我可以考慮跟夜墨琛一起。”
之前那番話純屬是鋪墊，最後一句才是關鍵。
她還就不信了，提到夜墨琛，紫煙能無動於衷？
果然，她的話音方落，紫煙便開口了：“等一下！”
你不接受，我們走便是，現在，你要我們留下，一句等一下便算了？還真欠她，該她了？
月如霜仿若未覺地繼續往前走，梓辰寶貝倒是先有些忍不住了，他湊近月如霜，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問：“娘親，會不會玩過火了？我看那女人的情況不太好呢。”
“放心，有娘親在，死不了。”月如霜信心十足。
隻要人還有一口氣，便沒有她救不回來的。
自古以來，從來都隻有醫者拿捏病人的，若然到她這裏成了病人拿捏醫者，那她也不用混了。
不過，須臾，身前的路便被擋住了，夜墨琛蹙眉道：“架子也拿了，人你也罵了，是不是應該適可而止了？你難道真想看到她死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