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清竹擋到月如霜身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推開店小二，怒道：“敢往我家小姐身上衝，你找死啊？”
店小二被清竹的態度嚇到了，一時竟忘了該怎麽開口。
月如霜道：“左右是將死之人，你還怕什麽呢？”
店小二抬眸看著月如霜，月如霜繼續道：“你呢，如果過來查看了，至少有一半的機會不用被趕出去，不用死，對吧？”頓了一下：“當然，如果你想死，不願意要這一半的機會，那麽，本小姐也是愛莫能助了。”
說到這裏，一直處於慒逼狀態的車夫終於開口了：“小姐，這是發生了何事？是小老兒的生病給小姐帶來了麻煩嗎？”
“他們說你得了疫病。”清竹回頭對車夫道。
車夫頓時憤怒了：“我不過是生病昏迷了，怎麽會是得了疫病？簡直是一派胡言。”
“沒辦法，相城一個月前，大部分人都得了疫病，被趕上山等死了。”清竹聳了聳肩：“你再怎麽解釋，也沒人相信你。”
“不信？大可以過來看個究竟啊！”車夫也惱了。
月如霜不禁笑了起來：“車夫，你也不用如此緊張，他們信是不信，又有何關係呢？大不了，我們現在出城。”
聞其言，百姓們又沸騰起來：“滾出相城……”
月如霜又看向店小二：“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滾出相城……”
百姓們的聲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猶如浪潮般，一浪蓋過一浪。
店小二也知沒有機會了，當即心一橫，衝上前去，閉上眼睛，伸手去探車夫的頭。
剛碰到，店小二的眼睛就睜開了，他不可置信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摸，完了又去摸車夫的手。
百姓們也隨著店小二的反應而緊張起來。
待到店小二收回手，一臉驚喜時，百姓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店小二激動地衝過去，百姓們卻急步往後退，手裏的東西更是極大限度地指著店小二：“你別過來！”
店小二一愣，隨後，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對麵那些人。
原本，大家都是相識的，可現在，他卻被排在外麵，他們甚至想要他的命。
人情！也不過如此了。
“車夫到底還有沒有發燒，是不是得了疫病，你倒是說啊？”眼見著店小二遲遲不語，百姓們又止不住開口問道。
店小二這才回神，他說：“車夫已經好了，並非疫病，是我們弄錯了。”
百姓們明顯不信，有人低聲道：“這車夫現在是好了，萬一還有疫病呢？”
有人附和：“依我看，不無可能，為免再生事端，還是將他們趕出去吧。”
“將他們趕出去。”
店小二臉色一白：“都已經確定了車夫不是得了疫病，為何還要趕我們走？”
為首之人道：“我們這也是為了大家著想，小柱，你走了後，我們全城百姓都會記得你的，逢年過節，以及清明，我們都會給你多燒紙錢。”
“你們怎麽可以如此無情？都說了車夫並非疫病？”店小二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
“我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為首之人道。
店小二還欲開口，月如霜比他先一步道：“安全？你們認為把我們趕走了便是安全了？你們是不是忘了，這疫病是在相城開始的，病源在相城，你們長時間住在相城，我們不過剛來相城不到一天，便是真有可能感染疫病，那也是你們這相城之人，說不定，在你們周圍的人，已經有人感染了，隻是你們還不知道。”
話到這裏，月如霜看到那些百姓的眼神明顯變了，且紛紛退了幾步，誰也不挨著誰，便是夫妻，也都有了一定距離。
頓了一下後，有人開口了：“你胡說八道，那些感染疫病之人，以及與疫病有接觸的人，全部都被送出了城，城中已經沒有疫病了。”
“是嗎？”月如霜挑眉反問：“那為何你們這裏的人會越來越少，難道第一次，便送走了那麽多人？”
眾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月如霜繼續道：“疫病是怎麽樣的，想來你們比本小姐更清楚。在走之前，本小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們家裏的牲口最好都處理幹淨，否則，你們還會有人得疫病。”
“清竹，扶我上馬車，我們走。”
“好！”清竹應聲稱是，隨後，沒有二話就扶著人上了馬車，繼而離開了相城。
然而，剛出了城門，店小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車夫下意識地問月如霜：“小姐，要停下嗎？”
“停吧！”月如霜道。
馬車停了下來，店小二跑上前，一臉歉意地說：“三位，真是對不住！是我太衝動了，未曾弄清楚，便先下了結論，反而是害人害己。”
“人之本性，沒有什麽對得住，對不住的，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過錯便是。”月如霜道：“若然無事，便不要再跟著我們了。”
“小姐會醫吧？”店小二開門見山地問道。
月如霜挑了挑眉，向清竹使了一個眼色，清竹道：“我家小姐是否會醫，與你何幹？好狗不擋道。”
店小二臉色一白，但想著是自己的衝動才造成了對方露宿郊外，便將自己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店小二突然在馬車前跪了下來：“小姐，小柱鬥膽，懇請小姐伸出援助之手，救救相城的百姓，救救小柱的爹娘。”
清竹冷哼：“你害得我家小姐隻能睡馬車，還敢來求我家小姐救人，你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店小二臉紅道：“小柱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但是，小姐仁心……”
“你錯了，本小姐並無什麽仁心，便是你，乃至整個相府之人皆死在本小姐眼前，本小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月如霜道：“本小姐離開時，已經告訴了他們，至於他們的結局，全握在他們自己手中，與本小姐無關。”
“小柱懇請小姐上山去救救山上的百姓們，如果他們得不到治療，相城一萬多人口，便會盡數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