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陰差陽錯
兩人下了火車，因為有楊輝這個本地人，坐車倒車什麽的還是很省事了。
楊輝一路上都不怎麽開口，跟昨天判若兩人，想起昨天的事，楊輝就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因為兩人都是男的，定義不了耍流氓，所以那個男人最終給了楊輝五十塊錢私了了。
這個事情，楊輝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提起來！
又大概坐了快一個小時的車，就到了楊輝的老家，他們這個鎮很小，但是十分出名，因為大大小小的布料廠這個鎮上都有，整個鎮上有一大半兒的人都在各個布料工廠上班。
從棉花去籽，到皮棉成品，再到紡紗紡線織布，最後染色完成為布料成品，這些環節，清瑤隻了解個大概，她自認為這裏麵太繁瑣，自己幹不來，所以隻挑選了最後的成品回去製衣。
鎮上是有招待所的，楊輝本來想邀請清瑤去家裏住，可是還是沒開口，畢竟清瑤跟他目前還是同學關係，如果貿然帶回家裏招待，對清瑤的名聲不太好。
大概經常有來這個鎮子考察的商人，招待所的生意還是不錯的，隻不過現在國家尚末實行公民身份證製度，機關和企業的幹部職到外地出差，必須持有單位介紹信，才能在旅店或招待所住宿。
這時候不準私人經營，服務行業全都是國營買賣。清瑤拿的介紹信自然是邵小姨給開的，畢竟邵小姨現在對她比親兒子還好，她幹啥邵小姨都支持。
大概是沒有單身女顧客來這的原因，旅店老板問了兩遍，確定自己一個人住嗎？
得到回複後，旅店老板為難道，“這位同誌，我們隻有兩種房型，一種是大通鋪，20人一個屋子的，每個床位是三元錢，另一種是四人船鋪，一個床位是八塊錢，您看？”
楊輝沒住過招待所，也比較懵，這豈不是要男女混住？！
而且，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萬一出現昨天晚上的那種事，楊輝的臉都黑了，正要直接勸清瑤去自己家住，大不了找個隻有女性的親戚家裏也比在這好呀。
清瑤直接跟老板說，“那就開四人間吧，這一間我全要了，四個床位，先交兩天了，要押金嗎？”
老板一愣，“不……不要，小姑娘，你確定全要嗎？”
“是的，一張床位八塊錢，一天就是三十二塊兒，我住兩天，給你六十四塊兒，您數數。”
楊輝知道清瑤是有自己的小生意的，校門口據說支了個攤子，還挺火爆的，但是這花錢的速度也挺快的。
楊輝就拉著清瑤到一旁去“王同學，要不我給你找個我親戚家住吧，你這樣兩天就花六十多塊錢了。”都夠一個普通的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謝謝你哈，但是我住您親戚家不方便的，我得出去實地考察，就住這吧，這老板不是說還有一些布廠的一些小道消息嘛，正適合我的目標啊。”
“可是，這也太貴了，你這麽花錢，你家人該說你了。”對於花錢這塊，楊輝一個農村家出來的孩子是真心看不慣，他上學兩三個月不過就是十幾塊罷了。
清瑤抿抿嘴唇，堅持住這裏，她雖然身處這個一分錢掰兩半花的年代，可是畢竟觀念不同，她能賺來，就花得起，而且她晚上還要比對資料，還有係統空間的存在，是不適合跟任何人太過親密的。
跟楊輝道別過後，清瑤就提著東西跟著老板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一共兩層樓，廁所就一層一個，洗臉啥的還要自己端盆子去打水，上個廁所還要走一百米，這環境也是沒誰了……
想起剛來到這個時空上廁所的種種不適應，不禁感慨，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啊！
清瑤拿出小本本開始記錄自己的戰略方針，先去找小老板和出門找路人打探情報，本地人才了解本地人不是～
然後實地考察，每一批發工廠的價格肯會有所差別的，而且批發商為了銷量肯定價格也會出的比對手低一些，那就多對比，尋找最適合的價格。
其次拿貨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偽裝，新手商家和老手商家的拿貨價格肯定也會有所區別的，因此要學會讓對方知道你是懂行的，不敢隨便亂叫價。
為此清瑤學了大量的有關知識，還有就是一分價一分貨，高檔的布料肯定價格會更高，而相對應的中低檔次的價格更加低廉，還可以利用衣服的質量來砍個價。
清瑤合計完就背著小包出發了，先去找老板，找了一圈沒找到，有個房客神秘兮兮的告訴她，在後院呢，清瑤沒去，就在前邊等，後院是人家生活區，她一個租客呆在自己的範圍就好。
清瑤不去，有人去，有個想找老板換個盆子的男人往後院去了，隻是沒幾分鍾，這個男的神色慌張的回來了，過了一會兒，這個男人又帶著兩個男人去後院了，神神秘秘的。
蹲在櫃台旁邊的清瑤站起來，算了，先自己出去溜達吧，就實地考察一下好了。
清瑤問了很多路人，有街邊修鞋的攤鋪，也有開門店賣一些吃食的，最後清瑤還去人家大門口，挨個踩了點，踩點不要緊，踩錯點了就比較尷尬了。
清瑤左右看了看，再前後看了看，大家都三一堆，五一塊兒的在一起竊竊私語，就清瑤單獨一個人站在一邊。
原因無他，自古多水之地出美人，有一檔選美的節目在布廠旁邊招選手。
因為這個時空沒經曆過動蕩的十年，所以就沒有這個上電視穿泳裝的節目是否是“腐朽的資產階級生活”的巨大爭議，頭露麵雖然對於選手也需要莫大的勇氣，不過倒是沒人喊著不檢點之類的。
清瑤本來見這個圍牆不像別的圍牆那麽高高的，就趴牆頭想偷偷瞄一眼，哪成想，這牆年久失修，清瑤剛爬上去，就要搖搖欲墜，清瑤一激動，反倒是加速了牆體的瓦解，伴隨著一陣煙塵，矮牆塌了！
最慘的是，牆裏邊正對著一個廁所，一個白花花的屁股若隱若現！
清瑤在煙霧中迅速思考自己的逃跑路線，左邊是布廠，人流量特別大，她跑過去太顯眼，跑右邊吧，清瑤就捂著臉往右邊跑。
不過，馬有失蹄，剛才那個白屁股已經反應過來，提著褲子出來大喊，“誰他麽這麽缺德！”
清瑤怕被發現就往旁邊的大門躲了一下，哪知道大門是虛掩的，清瑤一下子栽進了院裏，然後大門緊接著就關上了……
有個戴帽子的男人一邊鎖大門，一邊高聲說，“到時間了哈，咱們不等了，遲到了意味著棄權哈，最後一次選拔了，大家調整一下哈，一會就開始。”
男人說完就走了，走之前還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清瑤一眼。
然後清瑤就混進了一幫據說是這個鎮上初選的隊伍，這些男男女女都是參賽者，要進行表演、唱歌、跳舞之類的，前三名才可以往上繼續參加。
這經曆，清瑤還挺新奇的，這不就是後世類似於選秀比賽嘛，清瑤也不著急走了，反正走也走不掉，除非破門，不過破門可能要賠錢，不單賠門的，可能大概還要陪剛才那個白屁股家的牆！
瞅著一幫小姐姐小哥哥，清瑤看的直樂，跟後世多變的妝容不同，現在沒那麽多琳琅滿目的美妝產品，現在畫的是濃妝豔抹，大紅嘴唇子，藍眼影，加粗的眉毛，紅透的腮紅，清瑤翻了翻自己的係統，一個好主意在腦海裏成型。
“選手們都準備好了，就差進場了，這是名單，一共三十一個人。”
“不是三十個嗎？怎麽變成三十一個了？”
男人拿過來一看，名單上確實是三十個人，可是自己剛才在門口站著數的，進來一個數一個，確實是三十一個啊，難道自己數錯了？
“算了，咱們過去看看吧，讓大家準備好，咱們開始一個一個進。”
戴帽子男人就出去組織人進去，剛進院子就感覺氣氛不大對勁，有兩個女的站最前邊排著隊，可是卻是屁股對著他，人往後看，而其他人圍成了一個圈，不斷有，嘖嘖嘖，哎呀呀，這樣也行啊，之類的話飄出來。
男人蹙了蹙眉頭，走進了想看看，可是一幫女的，他也擠不進去，他就在走到男選手那邊去問，“這是怎麽了？”
一個男選手也抻著脖子想往圈裏看，聞言，隨意答複到“化妝呢。”
男人想這時候畫什麽妝，屋裏人還等著呢，隻能大聲喊著，“開始了啊，開始了，咱們準備進去了啊。”
全場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他，一秒，兩秒，三秒……場麵頓時安靜了一下下。
男人得意的抬起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動作，“大家不要擠，一個一個進，先排……”
場麵混亂起來，卻不是男人想象中的蜂擁而至，簇擁而上，反而詭異的謙讓起來。
“趙家大姑娘，你先吧，你年齡最小，姐姐讓著你啊。”
“我不先去，我晚一會吧，還沒畫到我呢，孫姐姐去吧，你畫不畫都一樣，反正也不好看。”
“你……你說誰不好看呢，我看李文去吧，她都畫好了。”
“我是畫好了，可是我得等各位姐妹啊，要是我進去了，不就開始比賽了嘛，你們也來不及了，我好心，等等再進。”
“你好心啥啊，你不就是想讓別人進去之後，你再進去，一對比，別人就覺得你好看了嘛，你瞅瞅你那小心思，我看不如張華去吧，她妝都沒擦掉。”
“我不去，你去。”
“你去，我不去……”
幾個女人是你推我，我推你，反正就是一個沒有上前的。
戴帽子的男人，就是王德發一頭霧水，這什麽情況，也是感謝眾人的你推我攘的，倒是把中間的清瑤和另一個女生露了出來。
王德發眯了眯眼睛，左閃右閃的終於把人群中間的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幾步走上前一看，呀嗬！
這滿院子裏的人他是一個個盯著進來，除了素顏的就是濃妝豔抹的，臉都看不清楚的和看的太清楚的，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整體是紫色調，不僅華麗，而且透著一股神秘的東方美感，眼窩處點綴粉色，營造漸變效果，有一種立體感，眼神更深邃了，內眼角及眉骨處掃上閃光效果的眼影粉，假睫毛讓氣氛更足！
別說王德發看呆了，後邊自詡流行的男選手也看呆了，這還是同村的那個張大妮了嗎？這什麽妖術這是？
還是汪驊見多識廣，這有一種港台那邊的妝容感覺，他常年各地跑還是見識過的，隻是在這個小地方也能見到這樣出色的妝容，到底是有點吃驚。
王德發再一看，好家夥，一個女的麵前放著一個小箱子，此時她正偷偷摸摸的蓋上箱子往人群後邊鑽。
“你給我站住，是不是你給她畫的妝。”王德發三步兩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了清瑤的箱子。
“你先進去！”王德發不容她分辨的拽著她先進場。
姑娘們一個個不幹了，“她不能先進去啊，還沒輪到我畫呢……哎哎哎。”
王德發已經眼疾手快的把清瑤推屋裏去了，門外是一片哀嚎聲。
評委看見第一個選手已經進來了，門外還傳來了一陣嚷嚷聲，不禁很開心，選手們都很熱情啊，不得不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清瑤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第一步該幹嘛，好在評委直接開口了。
“你要表演什麽呢。”
清瑤想了想自己會啥，計算機？滑雪360度空中大回環？畫畫？跑的快？力氣大……越想越覺得自己特長很多，可是現在用不上啊！
這選美考的是唱跳美，她也就占了一個美，唱歌停留在哼哼上，跳舞！對！
“我可以表演一下跳舞！”
清瑤就把自己的騎馬舞跳了一段，屁股扭得很嗨。
評委們卻頻頻皺眉，這……騎馬舞好玩是好玩，可是……不怎麽美啊！好好的小姑娘為什麽要學騎馬？
為了不打擊一號選手的熱情，評委們勉強溫和道，“好的，你的名字是哪個？”
清瑤抓抓頭，“我沒報名啊！”
評委們愣住了，“沒報名？那你來幹什麽？”
“我!”清瑤不好意思的說，“我來給選手們化妝啊，畫一個人我也不多收，但是我出的化妝品啊，所以畫一次也就一塊錢，那個？你們也要畫嗎？”
評委……“王德發，你給我滾進來！”
然後沒一會兒，被罵的灰頭土臉的王德發就把清瑤就被強行掃地出門了，迅速關閉的大門差點沒夾到她的鼻子……
清瑤往左一看，有個男的正蹲在道邊上砌牆，還惡狠狠地看著過往的人，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讓我知道哪個不要臉的趴我牆頭看我上廁所，我非活剮了他！！！”
清瑤心虛地摸摸鼻子，溜了溜了，今天不適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