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病了
福嬸的孩子正是清瑤救過的那倆差點淹死的孩子之一，對李招娣的麵慈心蠍是知道個清清楚楚的，聽到清瑤喊她就痛痛快快地開口道。
“六妮兒，你快回家看看吧，你爺讓你三叔氣病了，這是攆你奶回娘家呢。”
“什麽！”清瑤也顧不得問清楚了，抬腿就往家跑。
王翠華帶著兩隻小的緊隨其後，李招娣在後邊喊了兩聲，都沒人回頭看她一眼，周圍有那看不下去，啐了她一口。
“好好的一手牌，打的稀爛，你就作吧。”福嬸說完，周圍的村民也三三兩兩散了。
清瑤跑到王樹墩屋子，屋裏她大爺和她爸看見她進來了，都驚喜地笑了，“六妮兒回來了。”
清瑤的目光落在了躺在炕上的王樹墩身上，她那個愛麵子卻很睿智的爺爺如今就靜悄悄的躺在炕上，沒有像往常一樣坐起來對著清瑤說，“六妮兒，來炕裏坐。”
“大爺，爸爸，我爺他到底怎麽了？”清瑤急問道。
“唉，還不是你的好三叔。”王立國一個從來不發脾氣的人提起來這事也不禁往地上啐了一口。
聽王立國講完，清瑤才知道她爺竟然受了這麽大委屈。
清瑤的三嬸被裁了，因為個體經營的崛起，國有企業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以前獨占鼇頭的企業開始慢慢入不敷出，王玲所在的廠子開始裁員，王玲就是下崗職工的一員。
王立安自己的幾十塊錢的工資要養全家上下六口人，還要供一個王春麗讀書，明顯有點捉襟見肘，再說過慣了富裕日子的再回到吃糠咽菜，一家人都受不了。
王立安管別人借了錢來維持生活，拆了東牆補西牆，借了還不上，還得再管其他人借，漸漸地就沒人借錢給他了，反而因他借錢不還，就去王立安的廠子裏鬧事。
這年代人品有瑕疵的人，單位是不會用的，可以說信用很重要，所以繼王玲之後，王立安也被辭退了。
辭退不要緊，一家老少住的房是單位發的，不在這工作了，人家這房子就要收回去了，王立安想到反正清瑤也沒在家，就回村一是管李招娣要錢，二是要清瑤城裏房子的鑰匙。
王樹墩知道這個事之後，覺得可能是三兒子一家在城裏明明沒啥本事，心卻養大了，就跟王立安說實在不行在村裏起個房子冬天一塊種大棚啥的。
哪成想，王立安一家把大棚技術忽悠到手，轉頭就要了2000塊錢，把技術賣了……
王樹墩氣的揚言，再也不管這個兒子了，李招娣卻禁不住兒子的苦苦哀求，把家裏的錢全偷出來給了王立安。
那是村裏人托王樹墩買種子和大棚材料的錢，足足三千塊錢，隻等清瑤回來就尋思跟清瑤說說這事，李招娣不知道這事，隻認為是王樹墩藏著這老些錢，她都不知道，就全偷了。
這可把王樹墩氣的夠嗆，第二天就找城裏去了，可是裏外裏賺了5000塊錢的王立安早租房子去住了，王樹墩撲了個空，隻能悲痛地回村裏跟村民們說這錢他來還。
村民們倒是沒說啥，他們即使不相信王樹墩也還相信清瑤呢，看王姥姥家的辣椒醬做的多成功就知道了，那月月累加的進貨量可是讓人眼紅。
王樹墩因為這事越琢磨越生氣，就沒丟過這麽大的人，結果一大堆人找上門，說是要跟清瑤結親，一問才知道，李招娣竟然以奶奶的身份收了好幾家想娶個大學生的外村人的聘禮錢。
足足2000塊錢的窟窿，王樹墩讓李招娣拿出來，李招娣竟然說丟了，2000塊錢能丟嗎？
有那知情的過來一透露，李招娣那一輩子靠吸姐姐們血的弟弟，兩個孫子都結婚了，彩禮錢給的足足的，這下還用猜2000塊錢去哪了嗎？
王樹墩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讓李招娣回娘家，李招娣那個撒潑啊，王樹墩本來就有點迷糊，結果李招娣一哭一嚎，再使勁那麽一搖，咕咚就躺地上了。
大家慌忙的推去鎮上，鎮上的大夫看不出來啥毛病，又湊了錢去了市裏，診斷出來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就是冠心病。
先不說這個病是長期持續性治療的，就是需要的藥物，以現在的技術，普通老百姓就是一天盼一天。
因為心髒病是不能治愈的，即使無並發症者，患者恢複良好，但仍需長期服藥治療。
最關鍵的是，根本沒人敢接這個手術，在這個醫療設備還不是那麽完善的年代，基本就是被判死刑了。
清瑤聽完了這件事，感覺自己非常無力，不管一個人獲得怎樣的成就，生老病死是必然的，這個是誰也沒法避免的。
“大爺，爸，大夫怎麽說的？”
“開了一些藥，接著就等著了，不能氣不能情緒激動，也就這段時間的事了。”王立國悲痛的說。
清瑤剛想說什麽，王樹墩卻醒了，一睜眼看見清瑤就在旁邊，王樹墩十分高興，“六妮兒回來了？”
“嗯，爺，你躺好，我這次還給你買了很多禮物呢，一會給你拿進來，給你看。”
“好好好，真是爺的好孫女，出去還惦記我這個老頭子。”王樹墩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了，看了看周圍子女都圍著，就有點不高興。
“都圍著我幹啥啊，留六妮一個就行，我們爺倆說點話，你們都出去吧。”
“爸爸，你還是……”
“出去，六妮兒在這你們有啥不放心的。”
“大爺，爸，媽，你們就先出去吧，我陪我爺呆會。”清瑤連忙跟著說。
等大家都出去了，王樹墩讓清瑤上炕坐，短短的一個動作，卻累的都快抬不起手來了。
清瑤趕緊上炕湊到了王樹墩跟前。
“六妮兒啊，咱家的事都知道了嗎？”
“爺，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家裏的事有我呢，你別操心哈。”
“爺爺對不起你，還讓你來收拾爛攤子，你奶奶不是個聰明的，也就是一輩子攤上了幾個好兒子好兒媳，給慣的不知道北了，家再讓她這麽禍害下去，日子可是沒法過了。”
“爺爺，你別說這個啦，我給您倒杯水吧。”
“別……別忙活了，趁我還有口氣，你聽我跟你說。”王樹墩從枕頭下艱難的摸出了一張紙。
“我最近總是忘記很多事，我就都記下來了，不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王樹墩打開了紙。
“我呀，第一件事就是，你得去上學，六妮兒啊，我做夢都想上大學，我那時候沒機會，爺也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不管因為啥，一定要好好的把學業讀完聽見沒有？”
清瑤點點頭，“行的爺爺，我知道的，會讀完的。”
王樹墩就滿意地點點頭，他就怕這個孩子太過聰慧不走正路。
“這第二件事，家裏欠了很多錢，我幹不動了，六妮兒，你能不能能不能……”
“爺，說這幹啥，我都會管的，你放心吧。”
“爺誰也不欠，獨獨虧欠你的，第三件事，我會跟你爹說清楚，我要跟你三叔斷絕關係，如果你大爺跟你爸再幫那個小兔崽子，就讓我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啊？”清瑤驚呆了，“為啥啊爺？我奶不會同意的，您犯不著這樣的，真的，三叔他們我……我答應繞過他們還不行嗎？”
“不是，你三叔算是被你奶奶慣壞了，我不能讓我其他兒子填補他這個無底洞，你爸是個軟耳根子的，最大的優點是孝順，最大的缺點也是孝順，所以有我的遺言在，你爸可以養你奶，卻絕對不能養你三叔。”
“至於你奶，她同我是少年夫妻老來伴，縱使她有再多不是，我也不能忘了她年輕時候跟我受的苦，六妮兒，以後……”
清瑤歎了口氣，“不能，爺，我不能跟我奶好好相處，這個我做不到，原因我不能說。”
王樹墩歎了口氣，“也好……就遠著些吧……她要是不聽，你就使些手段，爺知道你可以的。”
清瑤艱難的點了點頭，王樹墩說完這些，就累的睡過去了，清瑤難過的走出了門。
自此，老王家陷入了低迷的氣氛，大家也都知道了，在炕上躺了許久的王樹墩沒幾天了，就連李招娣偷偷地又住回來守在王樹墩身邊，也沒人說她了。
果然，這天，王樹墩突然坐起來說想吃麵，還指名要清瑤給他做她考上高中那天的那碗雞蛋麵。
清瑤開心的去準備，等做好了端到王樹墩屋裏，卻看見一屋子的人都哭哭啼啼的，王翠華接過麵對她說道，“你爺爺，去了……”
清瑤呆呆的站了半晌，直到小無雙拉扯她的衣腳問她“小姨，你怎麽了？”
清瑤才回過神來，一摸臉，已是滿臉淚痕。
王樹墩做了一輩子會計，村裏所有人都認識他，出殯那天除了個別人家，基本上所有人家都有人來悼哀……
而王立安，沒人找的到他，不知道搬去了哪裏，就連王玲的娘家人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王樹墩跟李招娣他們說了些什麽，家裏再也沒提起王立安。
李招娣好像被抽走了精神氣，自從王樹墩走了以後，她安靜了許多，不再挑這撿那了，連話都少了。
跟家裏人意外的相處和諧了，隻是王樹墩以前坐在院裏裏抽煙的地方成了她的位置。
因為電視的原因，頭七一過，照例一幫人想來她家看電視，可是李招娣非但沒讓這些人進門，竟然連家人都不讓進那屋了。
清瑤看見她過的不好就開心了，半點不同情她，如果不是她的溺愛和偏愛，王樹墩也不至於就這麽去了。
還剩下兩天就要開學了，清瑤再不走就錯過報道時間了，王翠華不管不顧直接把她打包扔出了家門。
然而，即使即使清瑤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新生報到。
“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家裏有事耽擱了。”清瑤也不知道車軲轆話說了多少遍，但是人家就是不予辦理，甚至連清瑤的身份資料都不看一眼。
“規定就是規定，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遵守時間，我還放行了，那以後誰還尊重幾紀律呀。”
“法裏容情啊，老師，我真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給你辦理入學的。”
清瑤眼看報名處的門在自己眼前重重的關上了，眉頭挑了一下，這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竟然連門檻都進不去，還真是……不是滋味。
算了，事已至此，進不去也沒辦法，先去幹正事吧，清瑤打算先去買房子，如今她手頭上的錢足夠她買一個現在沒多少人買的四合院。
80年代初期一套四合院值多少錢？
首都城鎮平均收入才200塊錢，保存的比較好的院子，在這流行萬元戶的年代，通貨膨脹也低，1000多平的大院子，這時候值個幾十萬吧，跟後世動輒上億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
清瑤手頭沒那麽多錢，但是房子一定要入手，首都的房子隻會年年漲，趁著現在不限戶口，買！必須要買，買一套賺一套，但是錢不夠，隻夠買個幾十平的小戶。
“遊客，你上次摸的蚌，你還沒開呢。”0393不得不得提醒她。
“對，找個地方看看去。”清瑤找了一家小旅店先住下，開始往出掏摸的好幾個貝殼。
先開了一個最大的，清瑤瞪著眼前的珍珠張大了嘴巴。
什麽樣的珍珠最值錢？肯定是又圓又大且白的有光澤的海水珍珠是最值錢的。
那如果這顆珍珠是金色的，圓滾滾的，且直徑有五厘米長，看起來就跟個小金疙瘩似的，還散發著瑩瑩的金光。
“唉，可惜了。”清瑤深深的歎了口氣。
“咋了，這種珠王億中之一才有的，換積分一顆能換5分，你一個淺海就能撈著的，你有啥可歎氣的。”
0393嫉妒的機器人都受不了了，這個東西的價值比陰沉木還要高一倍。
“就是可惜這個啊，你賣錢哪有換積分合適啊，是，如果換成小錢錢，咋也能換來百萬，可是百萬的錢能在係統中買到高科技的東西嗎？”
“那你到底咋想的，換積分還是賣了。”
“當然換積分啊，換了積分我能兌換的可就多了，最起碼那個可自動調溫的高科技衣服我可以買，然後那個刀槍不入的衣服我也可以入手，我傻啊去換成軟幣！”
“那你有啥可惜的，都用你身上了，也沒花我身上。”0393氣鼓鼓。
清瑤莫名的被安慰了，對吼，反正買來也是給自己穿的，確實不用糾結。
又拿珠子欣賞了半點，又親了好幾口，先放係統倉庫裏，現在還有將近五萬積分，不著急換，等稀罕夠了再換。
開下一個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