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過節
結婚還是沒結婚這事兒半天沒爭出個結果, 教導主任發揮出了他的威嚴。
“鬆手。”
時恬趕緊鬆手,抱歉:“對不起。”
他象征性訓了兩句,放人進了校門。時恬給圍巾往下頜掖了掖, 偏頭, 聞之鷙站落雪裏衣服上沾了幾片白團團的雪絮,低頭看他,沒什麽情緒又有點兒意味深長。
“……”被他這麽盯著,時恬怪不好意思的, 舔了舔唇,“聞哥, 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兒不配合你啊。”
聞之鷙:“算了。”
時恬眨巴眨巴眼睛, 忐忑地看著他。
聞之鷙說:“就想提醒提醒你, 該考慮這個事兒了。”
“……”時恬怔怔的, 驚訝,“不會太早嗎?”
聞之鷙側目:“早?”
時恬思索了一下, 說:“結婚太早,肯定會有風言風語以為我倆做了什麽虧心事,才不得不趕緊結婚。”
何況, 他還沒準備好呢!!
“哦,”聞之鷙聽見了這個解釋, 漫不經心,不為所動, “你要真擔心別人的眼光——”
他轉向時恬, 頓了頓:“暫時隱婚,也行。”
時恬:“……”
*
就因為聞之鷙突然一句結婚時恬今天上課都是蒙的, 全程在思索結婚這件事兒。
倒不是真的考慮和他結婚, 一來政宣一直弘揚晚婚晚育少生優生, 先把青春貢獻給帝國再來考慮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二來,他跟聞之鷙認識才半年,談戀愛也才幾個月呢,萬一他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性格和癖好到時候結了婚才原形畢露,多……恐怖!
時恬在椅子裏挪了挪,換了個更懶散的姿勢,磨磨唧唧到了下課。
雲蘇過來敲桌子:“甜兒,走,去不去衛生間?”
時恬看了他一會兒,雲蘇除了學習什麽都懂的七巧玲瓏心。跟他走了兩步,時恬裝作不經意問起:“小雲,我有個朋友最近剛成年,但男朋友已經催婚了,你怎麽看?”
雲蘇扭頭,滿臉驚訝:“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時恬百口莫辯,“不是,我沒有。我就單純和你討論這個問題。”
雲蘇懂了,估計他不好意思承認也沒再逼問:“我啊,我覺得早婚不好。”
時恬緊張地看他:“怎麽了?”
“十八九歲著什麽急啊,人生還有一大把的風流歲月,那麽多帥哥猛男沒見過,要是這麽早就陷下去了以後碰見個更帥的,想離婚都離不成。”
“……”時恬沉默了兩秒。
說實話他倒沒這個擔憂,因為暫時來說應該碰不到比聞之鷙更猛的Alpha。
雲蘇又沒結過婚,隨口扯淡:“看你吧,也有早早結婚日子過的很美的,畢竟封建社會十五六歲結婚的也大有人在,不都活過來了?”
時恬眨了眨眼。
聽他這意思,婚姻是墳墓,無疑了。
沒給出答案,回教室裏老羅站在講台上,剛開始發表新學期開學感言:“這段時間你們考試頻率會增加,改成周考,過幾天就是第一次測驗。順便那個‘Omega節’快到了,咱們班的3位小O同學,商量商量怎麽過。”
時恬半條腿跨進椅子裏,一下,被夏侯侯直接推了出去。
“甜兒,快說,這個節日你想怎麽過?”
以前Omega社會地位不太高,基本是Alpha的附屬物,後來經過了一些改革Omega終於擁有了獨立的人格和人權,所以定在每年的2月28日用作專門的紀念。
——類似婦女節。
而時恬他們班上大部分是Beta,隻有三個Omega,也就是時恬,雲蘇,和另一位叫柳河的男同學。
過這個節大家都很興奮,東校區那邊的漂亮Omega會去禮堂進行匯演,打扮的光鮮亮麗。
但西校區Omega少,所以儀式感會弱很多。
時恬臉紅,有點兒尷尬:“隨便過吧。”
老羅叉著腰,還挺開心:“那行,還是按老規矩,咱們班的同學集資給三位Omega各買一份禮物,三位同學呢給我們大家表演個節目,怎麽樣?”
很合理的安排。
表演節目,so easy。
詩歌朗誦,專業劃水,永遠滴神。
時恬正在想詩歌篇目,教室裏突然打雷似的震動起來。
“女裝!女裝!女裝!女裝!”
“穿女裝!穿女裝!穿女裝!”
“女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恬:“…………”
操?
睜大眼掃了教室一圈,淨是一張張猥瑣的臉:“女裝!假發!絲襪!JK!萌妹!女裝!假發!絲襪——”
雲蘇激動瘋了:“操,這也太刺激了吧!到時候聞哥看見不他媽連學校都炸了?”
“特麽當場發情好不好?”
“直接給甜哥扛走,改過父親節——”
“……”
那邊老羅目瞪口呆聽他們解釋了“女裝”“絲襪”“JK”的含義,心說時恬遲早是宗家的人,以後爆出這黑曆史他當班主任的也別活了,趕緊擺手:“胡說八道什麽東西,是我給你們自由過了火?一句話,不要太過分!”
時恬艱難開口:“這確實太內個了。”
班長負責組織活動,也讚同:“甜兒不是有男朋友麽,當著人家麵搞這出,不好。”
雲蘇似笑非笑,看他:“你怎麽知道不好?說不定人家更興奮了。”
班長:“……”
時恬:“……”
“這些狗逼Alpha啊。”
雲蘇尾音上翹,說的極其婉轉。
教室裏吵了大半天,女裝,刺激歸刺激,但玩的還是太大了。
不太好。
班長及時製止:“這種有損風序良俗的玩法還是人家關起門來自己玩兒好了,我們這是學校,是教室,玩遊戲也必須展現出學生的青春風貌!懂?”
“……”時恬注意力集中在那句關起門來自己玩兒。
……這什麽意思?!
“不然你們三個唱首歌吧?就上午在教室裏唱。順便時恬不是會彈鋼琴嗎?東校區那邊通知來了,我們班必須交一個節目上去,你行不行?”班長叫他。
聽到這句話,教室安靜了。
時恬好幾秒鍾沒說話。
接著,聲音陸陸續續響起。
“還要交節目?”
“操!忘了這茬,甜哥會彈鋼琴!”
“彈得特牛逼吧,不過甜哥平時都不愛提。”
時恬撓了下耳側的頭發,有點兒為難,那邊老羅問:“時恬,你們交什麽節目?”
時恬不太確定:“鋼琴這種東西,東校區十個裏八個都會彈吧,應該不缺這個節目。”
老羅點頭:“也對,那到時候你們上禮堂表演什麽?”
“……”
雲蘇表情非常寂寞:“我什麽都不會。”
那邊柳河,兩指推了推黑框眼鏡,沉默不語。
“……”
操。
全是廢物。
所以,時恬想了想,小聲提議:“不然,還是詩朗誦?”
“…………”
老羅皺眉,“你們前兩年就是詩朗誦,還詩朗誦?沒有審美疲勞嗎?”
此情此景,時恬既然被推出來了,也隻能說:“行吧,我上去彈鋼琴。”
從小跟著顧澈耳濡目染時恬當然會彈鋼琴,不過不怎麽感興趣,甚至因為顧澈每天必練琴,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是這東西分流了小爸對自己的愛,還有點兒厭惡。
沒去考過級,但掏出來應付個節目應該綽綽有餘。
時恬回家特意問了問顧澈。
顧澈先是驚訝,隨後很高興:“要不要來琴行,我看著你練練?”
時恬想想,說:“也行。”
到了琴行,時恬邊彈邊跟他聊天:“上午在教室給同學們唱歌,下午才去禮堂表演,爸,你來不來?老師說可以邀請小爸或者媽媽來。”
顧澈糾正了他指間一個音,點頭:“好。”
時恬劈裏啪啦一頓彈,顧澈直笑,揉揉他頭發:“算了,就這樣,哄哄你同學也夠了。”
時恬按住了鋼琴。
偏頭,顧澈依然滿臉是笑。
時恬清楚他看見自己彈鋼琴很開心,以前教他教的很嚴,見時恬實在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兒難過。
時恬低頭,撫弄著琴鍵,安靜了一會兒說:“我再練練吧。”
這麽爭分奪秒,轉眼迎來了節日當天。
學校難得強製要求穿一次校服,時恬平時倒是穿習慣了,走到校門口看見一水的情侶裝,覺得新鮮。
剛上樓梯,走廊有幾個同學鬼鬼祟祟。
時恬瞟了幾眼,剛推開教室門——
“砰砰砰!!!!”
“劈裏啪啦!”
“砰砰砰!”
“節日快樂!!!時小甜!”
禮花瞬間噴了一臉,還有人拎著掛電子鞭炮對準揚聲器,調到最大聲,轟轟隆隆,整個教室仿佛婚禮現場。
時恬抹了把臉上的泡沫和亮片,抿唇,沒忍住笑了出來:“好像有點兒隆重。”
“不隆重不隆重,為了忘卻的紀念!”
簇擁著,買的禮物也塞到了手裏。
時恬被推到了椅子上,頭發裏稀裏糊塗插了隻發夾,夾著兩隻兔耳朵。
毛茸茸的粉色兔耳,貼著亮片和珍珠,雖然庸俗但戴上去整個人可愛了不止一丟丟。
時恬摸摸耳朵:“這什麽?”
雲蘇止不住笑:“表演道具,不能穿女裝,他們非讓我們戴著兔耳朵唱歌跳舞。”
時恬想拔下來,被死死按住手:“甜兒,不能拔,就忍忍,忍這麽一上午就好了。”
時恬轉眸,很茫然,“哦”了一聲。
那邊班長跟雲蘇竊竊私語,好像商量什麽秘密,半晌,溜過來。
“甜哥,作為我們班上唯一一個有男朋友的Omega,這次,我們也邀請了你男朋友。”
時恬:“……”
“一會兒,聞哥就到了。”班長笑眯眯地看他,“甜甜你戴上這個兔耳朵咋說呢,可愛爆了,連60歲的老頭都心動!”
時恬:“……”
操。
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
另一邊。
教室裏氣氛比往常躁動。
下課鈴響,湛明飛快躥向聞之鷙的座位:“聞哥,走,去看美男美女!”
椅子裏,聞之鷙穿校服不太習慣,拉鏈半扣在T恤以下,微露出頸側一片性感的鎖骨,閉著眼睛沒睡醒似的從桌肚裏摸索什麽。
“找什麽啊?”湛明沒忍住催促:“搞快點!今天的Omega盛裝出席,都非常好看,我也打算做好事,隨便挑個Omega幫他解決單身問題,嘿嘿。”
“……”
聞之鷙懶得說話,從桌肚裏掏出來一套牛皮黃紙,似乎包裝著什麽東西,指骨搭著椅背推開,起身。
聞之鷙朝教室外走。
湛明懵了:“你去哪兒?”
“過節。”
湛明追了兩步:“什麽過節?”
聞之鷙頭也不回,說:“看我老婆過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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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猜猜聞哥的禮物2333——
月底,例行求營養液qwq,星某拜托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