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半私會
劍氣襲來，沒有意料之中的危險氣息，而是浮現在祁烈腳下，托著祁烈緩緩向天空飛去。祁烈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山峰，額頭冒起冷汗，此刻腳踩虛空，有如登天而去。
放佛感受到祁烈的擔憂，越來越多的劍氣圍繞在祁烈周身，有如一個保護膜包裹著他，也隔絕了他與外界的聯係。否則起夜的弟子隨意抬頭，便能發現劍陣有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來了。”神劍天虹此刻巨大的劍柄之上，浮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
“老大，你要找的是我腦海中的天道吧？”祁烈苦著臉，委屈的說著,“可我隻有生死危機的時候才能喚醒他。”
“你倒是不笨，那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現在能量枯竭，進入休眠了。”
“那我可以走了嗎？等他蘇醒了，我馬上喊他過來找您敘舊。”祁烈眼巴巴地仰望著眼前的巨劍，巨大的壓力之下，隻想快點離開。
“你怎麽這麽怕我，哼！能量這種東西，我多得是！”
天虹劍吐出一道劍芒，緩緩落在祁烈頭頂。祁烈縱然心頭大駭，卻是絲毫不敢動彈。一股溫暖而又磅礴的能量有如醍醐灌頂般，順著經脈來到靈海，刺激著祁烈的靈海翻江倒海起來。
祁烈感受到那股深藏的脈動開始跳動起來，迅速吸收著這股巨大的能量，熟悉的黑暗再度籠罩著他。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如此風華絕代。”那個古老的意識蘇醒了。
“沒想到你還沒有形神俱滅，天尊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仁慈了。”天虹劍幽幽地說著。
“我畢竟是它的一部分，總還是留有一絲感情的。”天道悵然若失。
“祁烈，你想問就別憋著了，早點開誠布公，對你們都好。”天虹劍搖身一變，巨劍消失，顯出本體。
祁烈如釋重負，在心裏發問：“我想知道您和天尊的關係。”
“我是天尊第一個試驗品，你們眼中的初代種。世人隻知天尊留下七支血脈，卻不知道那七支血脈都隻是天尊血脈的一小部分，並不完整。”天道停頓了一下，語氣忽然高昂起來。
“而我是真正的初代種，完整的天尊血脈，完美無缺！”
“正是因為你的完美，才落得今天的境地。我隻是奇怪，為何天尊今日會放你一馬。”天虹劍晃了晃劍身，似乎有些不解。
“是啊，由於我完美地繼承了天尊血脈，能力過於強大。天尊毀我身軀，將我囚禁於永恒不滅之地。當年你那一劍，此刻回想起來，仍是痛徹心扉。”天道似乎回到了上古時期，一股遠古而又悲傷的氣息彌漫四方。
“斬出一劍之後，天尊就不在見我，任由我在靈島神劍山孤獨終老。若不是遇見葉天那兩個有趣的小家夥，隻怕我再也不複昔日天尊佩劍的神威。”天虹劍微微顫動，蒼勁的劍身顯得格外悲涼。
“此事我自己也有些疑惑，那一日，放佛天地之間那股無形的壓製力出現一絲裂縫。幾千年來，我雖形體被毀，但意識長存，此等良機自不會錯過，於是一縷殘魂，逃出生天。”
“當時我料定出逃後將要麵對的，必是天尊的雷霆震怒，誰知竟然安然無事。於是我一路巡視，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墜落水潭的祁烈，成功附體。”
“我天生不能修行，而且當時重傷垂死，怎麽看也不是什麽合適的人選啊。”祁烈尷尬的笑笑。
“那是他們不識貨，你這種體質，放眼整個修行界，都是極為罕見的。我問你，你不能修行，為何經脈、筋骨強橫無匹，遠勝同輩？”
“你與龍冰雲一戰後晉級凝氣境界，靈海有如大海一般遼闊，幾乎是同階段修行者數十倍的容量，這不是天賦異稟是什麽！”
祁烈聞言一呆，細細思索起來，心中漸漸明朗，一股從未有過的自信和滿足充斥心中。過去十幾年，由於不能吸收任何靈氣，生活在同門譏笑之中，他從未覺得自己有何特殊之處。雖然體魄強悍，也歸功於自己日複一日的刻苦煉體，從不抱怨。
“沒想到，竟是天賦使然，真是世事難料啊！”祁烈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似乎要把這十幾年的鬱悶都吐個幹淨。
“對了，為何我從前不能吸收一絲靈氣，如今卻能晉級凝氣境界，形成靈海。”祁烈想到關鍵之處，不禁發問。
“既然依附在你身上，自然不能虧待你了，你的血脈經我改造，已經頗具威力。吸收靈氣，那都是小事，假以時日，重現我當年的戰力，也並非不可能！”
“不過，你也別高興地太早，萬一哪天天尊醒悟過來，便是你我形神俱滅之時。”
祁烈心中湧起萬丈豪情，朗聲道：“祁烈本是將死之人，前輩救我性命，造我血脈，祁烈無以回報。他日若天尊滅我，也是我祁烈命該如此，怨不得旁人。”
“小烈，人生在世，想做什麽就放心去做。在這梵天山之中，隻要你不肆意妄為，我這天虹劍陣，便是你的堅強後盾！”天虹劍輕輕點了點祁烈肩頭，以示讚許。
“有我在，祁烈倒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我一把老骨頭，不想跟這些小輩動手，若真有危難，叫聲虹姐就行。”
“啊？虹姐？？”祁烈有些暈眩，險些一頭栽倒。
“怎麽，誰規定神劍之靈就不能是女孩？”天虹劍傲嬌地昂起劍柄。
“虹姐，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祁烈小心翼翼地看著天虹劍。
“那是自然，以後我罩著你。”
祁烈心裏笑開了花，開始放心的吸收天虹劍傳遞過來的那股巨大的能量，並沒有注意到初代種與天虹還在快速交流，隻道是久別重逢的敘舊，沒有刻意偷聽。
良久，腳下劍氣開始移動，緩緩將祁烈送下高空，直接降落在石門居外。
“虹姐真夠意思，直接送到家門口了！”祁烈心中暗爽，得此後盾，以後在這梵天宗可以橫著走了。
祁烈就這麽想著，倦意如潮襲來，躺在石室之中，舒服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