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試探查證
“臣弟明白，自當會為皇兄辦好此事。如今時辰也不早了，若無其他事，本王就先帶王妃回去了？”
趙景淵看著衛瑩琅眼中隱約閃過的一抹困意，心下有些疼惜，今日她都沒怎麽好好休息，下午便開始幫著皇後忙著後宮之事，從未停歇。
倘若不是皇上在宮宴結束就讓人叫了他們過來，他早就帶著瑩兒回府了。
在宴會上之時，皇上僅僅隻說了一句，他便已經知曉了皇上的打算。
皇上大約也是看出趙景淵有些不耐煩了，便揮揮手，“去吧去吧。”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皇上的眸子越發的渾濁，福全從偏殿裏間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厚實的披風，將披風嚴嚴實實蓋在皇上身上之後，歎了口氣：“皇上，您心底有了成算，依照燕王如今的勢力，若想大權獨攬，想必也不是難事。可他專注培養七皇子，說不準根本就沒您的那想法呢？”
這麽多年來，福全是唯一一個從皇上登基陪伴到現在的太監，對於皇上不說是十分了解，起碼也能了解個七八分。
自從皇上出生，便一直都活在算計裏，如今到了快要垂暮之時，更是如此，如他所說，若是燕王想要獨攬大權，其實早就可以了，何必還要去培養七皇子？
幾位皇子中，除了大皇子還能用之外，其餘兩位皇子是真的不行，是以當初大皇子得到那樣的下場，皇上才會鬱結於心。
“如今朕的身子每況愈下，沒了可抑製的丹藥，便隻能等死。”
皇上搖搖頭，且趙景淵怎麽想的，他們都不是趙景淵，誰知他的打算是什麽？
如今時局不穩，邊疆也才剛經過戰役沒多久，各處都需要修整，朝廷亦是如此。也就當下會比較亂些，若是時局穩了，那……
福全默默搖搖頭，皇上總是不願意給予燕王半分信任，不管怎麽說，燕王好歹是皇上的兄弟啊！
“如此還是看皇上的意思了，如今朝廷上下都支持燕王，燕王又在扶持七皇子，不知皇上心意如何？”
“若是老三並未娶了花檸溪，倒是可以看看朕兩個皇兒孰強孰弱。如今隻有小七一個選擇，你現在就去召小七入宮。”
皇上眼中閃爍著精明的神色，若是無法改變現狀，隻能敲打敲打小七。
另一邊，趙黔正準備回自己的皇子府，還未走出宮門，便也得了皇上的召見。婉貴妃看著趙黔和小太監離開的背影，目光有些陰沉，又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沉著臉搖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如今趙黔都知道好好用功，為何她兒子娶了花檸溪便不能繼承皇位？日後皇後重新選了便是，至於那花檸溪日後也隨便找個由頭，稍稍降些位分便是。
“去將三皇子叫到本宮的寢宮。”婉貴妃說完之後，直接轉身離開。
……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找兒臣所謂何事？”
趙斌有些懵，他沒想到父皇會召見他，有點慌，畢竟他現在在燕王手下學習處理政務，可父皇和皇上明麵上雖然兄弟情深，可實際上卻劍拔弩張。
他也曾想過父皇會召見他，可那是在他能夠獨自處理事務的基礎上，父皇大概才會對他好言好語吧？
“朕叫你來，隻是關心你是否用功，並無他意，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皇上看了眼趙黔，說話雖是順溜，可隱約還是帶著一點顫抖，明顯修煉不到家，如今隻是麵對他這個父皇尚且如此，若是以後真的別無他法繼承了皇位，麵對諸國還是這般，怕是大蕭國也就走到了盡頭。
“父皇說的是。”
“朕知曉你在你皇叔手下學習處理政務，且經常得到你皇叔的誇讚，如今朕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平日裏都是如何做事的。”
皇上朝趙黔招招手，他隻猶豫了一瞬，便趕緊走了過去，這是一個絕好的表現的機會。
他可以光明正大告訴父皇，他不比其他的兄弟差到哪裏。
皇上起身，將位置讓給趙黔，隨後便道：“批閱吧，朕看著。”
趙黔點點頭，提起毛筆便開始一點點看著奏章。
奏折裏說的都是關於天下的各種要緊事，這些奏折還是先前已經篩選過一次的。其中便有大臣提議冊立太子之事，還有些是關於各個地方的天災，因這段時日過於寒冷，已經有些地方有了凍死人的情況，食不果腹更是比比皆是。
先前他在皇叔的書房便看見過這些事兒，可卻絲毫想不出辦法。
想了想，他還是先撿著好弄的先看了。
趙黔每批閱一本奏折，皇上便看一本，一時之間氣氛倒是也夠溫馨的。
轉眼間便過了兩個時辰，趙黔手邊的奏折批閱的差不多了，隻還剩下大臣要皇上立太子的奏折還沒批閱。
皇上看了眼，深邃的目光便落在趙黔的身上：“為何不批閱？”
“回父皇，此事還需另行商議，如今父皇年歲也不大，立太子之事不急於一時。”
趙黔心裏咯噔一下，便將方才想好的托詞直接說出。
他不知父皇是有意試探，亦或是別的原因，總之他不能漏出任何一點想要成為太子的想法。
世人都說帝王最是無情，帝王心也最是難測。
實則果真如世人猜測那般？
“時辰也不早了，回吧。”
皇上隻看了眼，便招了福全進來，隻看了眼皇上，福全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七皇子，老奴送您出去，這時辰也不早了。”
“那……父皇，兒臣先行告退。”
趙黔起身，皇上重新坐回去，他隻嗯了聲。
趙黔擰眉，實在捉摸不透，看向福全笑著的一張老臉，轉身便離開。
福全將趙黔送到了宮門口，見他要離開，便攔了一下：“七皇子對於今日之事可不要多想，皇上大抵就是想看看七皇子究竟學到什麽地步了。”
“公公趕緊回去照顧父皇吧，本殿明白。”
他摸不透父皇的心思，自是不會有什麽想法，隻是此事八成還是要同皇叔說一聲。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