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假模假樣
廂房裏,柳塘正和幾位大人談論最近的朝中之事,著重說了大皇子趙奕,此次趙奕的歸來著實讓他們震驚,堂堂一介皇子,回到京城之時竟如同流民一般,礙於皇上的顏麵,他們私下甚少置喙。
“這大皇子此番邊疆之行究竟經曆了何事?歸來之時那副德行,說實話,老夫是不敢相信,不過皇上看著也不算是暴怒的樣子,真令人費解。”
“魏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朝中可用的皇子,非大皇子莫屬,如論大皇子是何種樣子,以後皆是咱們大蕭之主,還是要慎言!”
“雖話是這樣說,可朝中燕王的勢力也不小,說這個話尚且為時過早。”
趙奕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聽見了這句話,而那說話之人更是聲音獨特,他氣急卻隻能按捺住,旁邊的小二眸中劃過一抹異樣,隨後敲了敲廂房的門,得了裏麵的應答,這才打開門。
三位大人和柳塘趕緊起身,柳塘一揮手,小二離開之後,幾人朝趙奕行禮,異口同聲道。
“下官見過大皇子。”
“免禮,如今是在宮外,尚且不用如此多禮。幾位大人在工部都居功至偉,倘若工部沒了幾位大人,想必都無法正常運作,本皇子倒是要替父皇感謝在座各位的勞苦功高。”
聽著趙奕這句話,柳塘眸中劃過一抹異光,這話聽著有些危險的感覺,莫不是之前他們談論的話碰巧被趙奕聽見了?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此趙奕肯定心有芥蒂,日後趙奕真的進了工部,想必這幾個老家夥很快就可以告老還鄉了。
趙奕的這番話也是將幾個大人的心放在火上烤,就憑趙奕這幾句話,倘若是皇上知道了,就足以找借口將他們發配了邊疆。畢竟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是工部已經是他們掌控的地方,就連皇上都沒辦法越過他們。
皇上近些時候疑心越發嚴重,可想而知這樣的話傳出去後果會有多麽嚴重。
幾位大人門清,也不想就此惹惱了趙奕,畢竟趙奕是皇上的親兒子,還是寄予厚望的那種。
“大皇子言重了,老臣隻是盡力在為陛下分憂,陛下才是真正勞苦功高,居功至偉,倘若沒有陛下這樣的明君,大蕭現在指不定會是什麽樣子。”
尤大人人精一樣,想必方才大皇子是聽見了他們說的一些話,這才惱怒他們,再加上之前他們幾個也是博了大皇子想要進工部的心思,大皇子動怒是必然的。
之前他們幾個受到柳塘的邀請之時,心中便已然明了,可沒想到的是柳塘竟然私底下投靠了大皇子。
如今京城中流言滿天,朝中也很多的大臣搖擺不定,皇上的幾個皇子都不堪重用,唯一能有點用處的大皇子從邊疆回來竟是那樣的姿態,很多大臣都認定了燕王才是繼位的最佳人選。
他們本就秉持著中立的原則,可想著皇上近些時候都是偏向的大皇子,遂他們答應了這次的邀約,柳塘又明裏暗裏的給他們說,在座的能把官做到今兒這個份上的,都是有七竅玲瓏之心的人,自是明白柳塘的意思。
無非就是大皇子還沒有歇下進工部的心,再加上皇上最近一係列的動作,他們也樂的鬆口,起碼皇上那邊是確保不會遷怒於他們了。
餘下兩位大人聽尤大人這麽說,紛紛附和。
“大皇子年紀輕輕便已從邊疆曆練歸來,想必這朝堂上的公務於大皇子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不如到工部再曆練曆練?畢竟是要熟悉所有,日後方可不手忙腳亂的。”
“大皇子倘若還是之前的想法,明日朝議之時,臣願意向陛下開口,大皇子能從邊疆安然回歸,那能力自是不用說的……”
魏大人的話還沒說完,趙奕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三位工部大人,他們打的什麽算盤,他再清楚不過。目的達到了,便也罷了,先前說的,他可暫時不去計較,如今進工部才是大事。
“本皇子是有這個打算,前些時候確實是本皇子能力不足,現如今幾位大人既已開口,本皇子豈有不應之理?”
幾位大人表情訕訕,他們沒想到趙奕竟然真的順著杆子往上爬,一時間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本是想說兩句緩和下氣氛,現如今可倒好?成了他們求著他進的工部!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他們幾個老家夥的裏子麵子豈不是都沒了?
柳塘尷尬地舉起桌上的小酒杯,喝了口,以袖口擋住自己僵硬的臉,他也著實沒想到趙奕竟然會有這樣的騷操作,震驚!
怪不得從邊疆回來竟是那副狼狽的樣子,就這樣的趙奕如何能是趙景淵的對手?可倘若不投靠趙奕,就真無可投靠之人了。
柳塘斂去眼中的沉思和不屑,隨後笑意吟吟又倒了杯,緩和著尷尬的氣氛,“今兒咱就是出來喝酒的,至於朝堂上的事兒,咱們明兒再議,各位大人和大皇子意下如何?”
既然幾位大人都有鬆口的意思,就沒必要弄的這麽難堪,若是得罪了這幾位大人,就算進了工部又能如何?礙於皇上的麵子進了,接觸不到裏麵機密的東西,難不成還讓皇上出麵?到時皇上不罵死趙奕都算是好的了。
沒想到堂堂大皇子,這個時候竟然因為那微不足道的小恩怨,全然不給別人顏麵。
“方才本皇子是同各位大人開了個玩笑,莫要在意,本皇子既已知曉三位大人的心意,明兒自會同父皇說此事。”
三位大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起碼麵上不那麽難過。
“大皇子有心幫皇上分憂解勞,臣等怎會阻止?”尤大人一臉替皇上欣慰的模樣。
幾人不甚愉快地結束了這尷尬的一餐,而後柳塘送了幾位大人離開,折返回來見趙奕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
“大皇子,之前是聽著這幾位大人對您的議論了?”
趙奕輕輕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那意思不由分說,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