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認可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蒙麵人的攻勢才完全停下來，光是在坰海村被捕獲的蒙麵人就有九個，逃跑及死亡了大約十六個。
“照這個局勢分析，這一群人是在不斷補充的，一旦有人被抓就會有其他人替補上來。一個村莊大概就有二十五個人左右，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這群人背後到底是什麽勢力？”
趙黔將那被當場拔了牙，現下正血流不止的蒙麵人扔在主將們麵前，一邊清點著此次捕獲的人一邊分析著。
趙景淵就坐在主位上，一點一點地擦拭著手上的血漬，表情是不耐煩的，仿佛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衛瑩琅就坐在旁邊哄著被救回的小孩。
“王爺，這是軍營大事，王妃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
全場一陣沉默之後，一位將士壯著膽子問道。
衛瑩琅抬頭看著眾將士，才意識到確實不太合適，也不能呆在這裏給趙景淵抹黑，要不然她就直接懟回去他們看不起婦女。
想著，衛瑩琅作勢要起身，又被趙景淵摁了回去，眾人緊盯著他們倆。
“她是本王結發妻子，大蕭的王妃，身份尊貴，有什麽聽不得？”趙景淵牽起衛瑩琅的手站起身，環視眾將士，似是在宣布一件非常驕傲的事情一般，繼續道：
“大蕭無數奇案都是她破的，今日能夠抓到蒙麵人也是她的提議，她比在場有些逃避現實的逃兵要強，不是因為她是女人就該被否認，這是你們的問題。”
眾將士嘩然，今日抓蒙麵人在場的確實是有不少人因為害怕丟了小命而當了逃兵的人，大家心裏也都清楚，被拿到明麵兒上來說確實丟人。
“你們都先下去，老夫單獨與王爺王妃還有七殿下說。”
一位說不清年齡，黑頭發上長著無數白發，臉又是看起來同趙景淵差不多年紀的將軍站出來緩解了尷尬，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王爺息怒，邊防將士久經沙場未曾經曆人情世故，不會說話，原諒他們的魯莽。”
“謝老，您倒是會替他們找借口。”
趙景淵坐下來了，一句‘謝老’把衛瑩琅喊懵了，看樣子也就二十近三十的年紀，怎麽就這般稱呼。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謝老率先開口，解釋道：“王妃，老夫已是不惑之年了。”
“謝老家中都是如此，一直都長得年輕，看不出年紀。”趙景淵貼心地解釋道。
原來，謝老祖祖輩輩都是如此，小時候看不出來，年老之後就可以看出他們與常人的不同，皮膚不易老化，也算是一種病吧。而且謝老算是這邊防營裏最高級別的主將，備受眾人尊重。
“哈哈哈，王妃真性情。不過，老夫可不是那些大頭兵可以隨意欺騙，王妃可要拿出真本事讓老夫認可你呀。”
說著，謝老就將那拔了牙的蒙麵人推到她麵前，道：“聽聞王妃善於推理，請王妃用你的推理能力告訴我這個人可以看出什麽消息。”
衛瑩琅愣了一下，她就是個法醫，看讓死人說話的，怎麽可能讓一個活人說出實話，推理也是好奇學了一些些，這下這麽夠用。
像是感受到她的緊張感，趙景淵不著痕跡地拍拍她的背部，以示撫慰。衛瑩琅隻得為了趙景淵為她爭的麵子而努力，硬著頭皮看向已經清洗幹淨的蒙麵人。
鼻子高挺，眼眸深邃，雙眼皮，發色眼球顏色都較淺，身材高大。這是西域人獨有的長相，衛瑩琅又湊近聞了聞那蒙麵人身上的味道，是濃重的藥味兒。
“如果我沒猜錯，這人的長相看起來是西域人，身上有難以去除的藥味兒，平日裏在藥田幹活隱藏，右手拇指中側和另外四根手指的第一截都有明顯的繭子，是常年用刀留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其他幾個蒙麵人也是這種情況，他們身上沒有靠近都能夠聞到藥味，很可能是出自同一個地方，在各大藥田找，是可以查出線索的。”
原本帶著看笑話意思的謝老聽此，直接蹲下，拿起那蒙麵人的手查看，又點點頭：“確實是如此，王妃好眼力好智慧。”
“西域人？藥田？”趙黔陷入思考：“如果全部蒙麵人都是西域人，那麽我們就有理由懷疑這是西域人使的絆子，原因就是為了進京使者可以盡可能地提出多一些的要求。”
謝老和趙景淵也十分認同地點點頭，謝老更是毫不客氣地誇獎了衛瑩琅，感謝她為他們提供的線索。
眾人再次被召見進來，就看見謝老笑嘻嘻地在請教衛瑩琅如何識別一個人的身份，這是一件多麽滲人的事情，笑麵虎也有臣服的一天。
正當大家都在懷疑人生時，謝老直接宣布，王妃和王爺是一樣的，有權利參與戰爭會議，且非常有權利為大家提供意見，大家要向她學習。
刹那間，眾人的精神都崩塌了，能讓謝老都服氣的女人一定不簡單，紛紛一改剛才的態度輕喚王妃，小心翼翼地又行了個禮。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將這些黑衣人的盤踞地全部問出來，一鍋端了，避免京城內的談判受到限製，王妃，你怎麽看？”
謝老前一刻還在麵無表情嚴肅地說著自己的想法，回過頭對著衛瑩琅就是一陣慈父的笑容，眾人都看呆了，趙景淵也是嘴角上揚著。
“將這些俘虜全部分開關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過在審之前，記得把牙拔了，別讓他們死了。”
衛瑩琅笑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頗有趙景淵殺人不眨眼的氣勢，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說話做事是越來越像了。
眾將士被衛瑩琅的笑搞的心底一緊，又看向趙景淵，他隻是點點頭默認，那麽就隻好照辦了，不得不在心裏為他們二人貼上一個吸血夫婦的標簽。
“這些人不簡單啊。”回到帳內，衛瑩琅才敢跟趙景淵講，生怕會引起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