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狡猾狐狸
“正是,”靈犀垂首,似是泄氣一般微微歎了口氣。
趙景淵卻忽然突然冷笑,“你當我蠢嗎?”
靈犀猛地抬頭,“你這話何意?”
趙景淵卻像是看傻子一般地看著他,“你以為隻有飛天閣才有細作在江湖廟堂上活動?”
靈犀眸光猛地一震,“你竟然在飛天閣中安插細作?趙景淵你可好大的膽子!”
趙景淵笑容變了味,像是嘲諷,更像是不屑,“靈犀,你如今人已經是籠中鳥了,還是莫要做徒勞。”
靈犀卻緊咬著“細作”二字,不肯撒口,“趙景淵你是如何在飛天閣插入的細作?我飛天閣每一個門徒,有專人查清那人上三輩,下三輩,若是跟廟堂之人有一絲糾葛,根本別想進去飛天閣。”
趙景淵聞言,不置可否,而且氣定神閑,慢悠悠斜睨他一眼,“看來你是不想找回你妹妹的性命了。”
衛瑩琅在一邊聽得糊裏糊塗,擰眉看了看二人,見趙景淵沒有搭話的意思,便插話進來。
“靈犀你如今已經是籠中鳥,莫非你還妄想從這裏帶著你妹子逃出去?不過話說回來,殿下你既然已經安插細作進去,為何還要抓他來審問?”
靈犀聞言,雙手緊抓著鐵欄柵,忽而泄氣一般地垂下,整個人靠在鐵欄柵,好半晌,才自嘲的笑了笑,“燕王殿下,不瞞你說,我確實抱了找回妹妹屍身後逃出燕王府的念頭,即便不能逃出去,我也萬萬是說不得飛天閣的秘密。”
趙景淵似乎完全不意外,反而說破他沒有講完的話,“飛天閣刑法嚴苛,叛逃之人,全家擊斃,即便叛徒長者已經入土,也要被扒出來鞭屍示眾,叛逃之人更是要遭受炮烙之刑,生生被燒紅的鐵柱燙死。”
靈犀麵無表情地抬眼看了看趙景淵,又無力地垂下,對麵的衛瑩琅卻是滿臉驚恐之色,“如此惡毒的刑法,區區飛天閣,刑法竟然比官府所定還要嚴苛惡毒?”
靈犀聞言嗤笑,“江湖中人最是喜怒無常,不受拘束,若不用嚴苛的規矩刑法,怎麽能控製住這些人?”
靈犀所言似是從旁觀者角度出發,竟然絲毫沒有一點被刑法束縛的厭惡之情,這讓衛瑩琅頗為震驚。
“燕王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你要問的所有內情,我都知曉,但我家中還有老父弱母,他們的命都被飛天閣握著,我即便是死,都不會告訴你,若是帶不走妹妹,那我隻能同她一起死在帝都。”
趙景淵斜眼冷冷睨了他一眼,話題忽然一轉,“那你將蟲蠱毒的解藥拿來。”
衛瑩琅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殿下的意思是我那個繼母中的蠱毒是靈犀下的。”
“不算是,不過既然是他給的,那他一定有解藥,”趙景淵解釋道。
衛瑩琅雖然洗脫了清白,但如果能拿到蟲蠱的解藥,再想法子用藥換回母親的嫁妝,這是最好不過了。
衛瑩琅心裏打著小算盤,那邊靈犀已經從袖子裏取出了一隻青瓷的小瓶子,遞了過來,“這蟲蠱本就不會致死,不過是會痛苦數日,隻要把中蠱的人放在太陽下麵曬上幾日,她所中的蠱蟲自然會死。”
衛瑩琅聞言,臉卻突然沉了下來,“你當我們傻呢!從沒有聽說如此解蠱的法子。”
靈犀卻忽然笑了起來,“我騙你做甚?”
“你確實不用騙她,因為你已經輸了,如今這件事是你唯一能讓我滿意,你大約也已經猜到,你攛掇茶鋪老板娘去給白氏下毒,再趁機嫁禍給衛姑娘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如今你隻能乖乖拿出解藥,否則我一怒之下,說不定將你妹子同你都挫骨揚灰。”
趙景淵這話說的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一根一根紮在靈犀的心髒上,後因為難以置信,而放大的瞳孔,由驚轉駭,似是到了極度。
“對了,王爺,我從始到終都沒有告訴過你白氏中毒,你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戳破靈犀的謊言?”衛瑩琅心下大驚,看向趙景淵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奇怪和畏懼。
莫非他在自己身邊也安插了細作?
衛瑩琅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可是仔細想想,她又沒有什麽不能言說的秘密,更同廟堂和江湖扯不上一點關係,況且她視他為友人,種種懷疑,最後都化成了一聲歎息。
莫要多想。
“昨日莫白來我府中求助,說是你被白氏陷害,請我出手相助,”趙景淵看著她,慢悠悠地解釋。
原來如此,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莫白雖同她是名義上的師徒,實際是保護她的護衛,但他卻不是時時都護在她身邊,偶爾也會消失那麽一會兒,她也見怪不怪了。
“靈犀,我隻問你一句,殺我的可是我身邊之人?”衛瑩琅沉吟片刻,轉身看著一言不發的靈犀,低聲質問。
靈犀仍舊不答,隻看著她,然後麵無表情地垂頭靠著欄柵。
“他不會告訴你的,畢竟作為飛天閣第二殺手,他隻能閉緊嘴巴!”趙景淵道。
衛瑩琅卻急急反駁,“可是方才他還告訴了我們第一殺手的名字和從師經曆。”
“那又如何?你若是向飛天閣下暗殺令,你也能知道被你雇傭的殺手姓誰名誰,況且他所說的兩個江湖高手,早就在數年之前做古了。”
“所以就算從二人徒弟中查找,也不一定能找出這個人?”
趙景淵看著衛瑩琅點頭稱是。
“飛天閣的殺手,可從來都不是善茬,你們想要將他們找出來,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他們可能是你身邊的販夫走卒,也可能是你府上的丫鬟小廝,他們如影隨形,哈哈哈。”
靈犀似乎對自己故意給二人製造出的恐懼,很是得意,誰知道仰頭大笑數聲,卻被趙景淵一句話給堵在了喉嚨裏。
“可是作為坤排的第二大飛天閣殺手,不是也被我們抓住了嗎?是人就有軟肋。”
靈犀猛地被他話堵住了先生,某種閃過一抹恨意,但又很快平複下去。
“你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