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救命的人
衛瑩琅被婆子們拉扯著往前廳去，剛一進前院，就聽見鬧哄哄的聲音傳來，中間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
衛瑩琅聽見身邊有婆子嘀咕什麽，她好奇地抬頭循聲望去，隻見本應該躺在床上養傷的封鎏，一手環腰摟住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倒在他懷中的錦雀，一手持劍，正奮力同護院小廝纏鬥。
衛瑩琅大驚，目光遠遠落在他懷中的錦雀臉上，隻見錦雀麵色如紙，嘴角留下細細的血小，昏迷不醒，不知是生還是死。
“錦雀，”衛瑩琅驚呼，再次掙紮著要擺脫桎梏自己的婆子，誰知道有人朝她膝蓋窩裏踹了一腳，她身形不穩，險些踉蹌撲倒在地。
“衛姑娘，”那邊正同人打鬥的封鎏，忽然從人群裏注意到這邊被人暗算，身形踉蹌的衛瑩琅，見她如此狼狽，心中一急，忍不住驚呼道。
衛瑩琅來不及呼痛，又擔心他跑來救自己，她看出封鎏傷勢還沒痊愈，即便奮力反擊，也還是露出了一絲絲不足之處。
“封鎏，帶著錦雀離開衛府，我死不了，不要管我！我命令你！”
衛瑩琅奮力急呼。
她話剛說完，就看見眼前人影一晃，一巴掌“啪”的一下子落在她臉上，她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聽見旁邊的婆子惡狠狠地警告她。
“大小姐，老奴勸你還是不要說話，否則夫人生氣請護院們射擊他們二人，怕是一百個護衛丫鬟，都能被箭矢紮成篩子。”
衛瑩琅下意識閉上了嘴，但又很快反應過來，扭頭狠狠地剜了一眼旁邊的婆子，還來不及再去看一眼那便打鬥的勝敗跡象，就被婆子們給拽進了前廳。
廳上衛平一臉鍋底灰似的黑臉，手裏緊緊地抓著茶杯，一見衛瑩琅進來，抓起茶杯就往衛瑩琅身上砸。
衛瑩琅來不及躲避，迎麵被茶杯砸中了額頭，霎時間鮮血如注，她急忙閉上眼睛，頃刻間聽見茶杯摔碎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而她的額頭也火燒火燎起來。
白梅在一邊看熱鬧，端著茶杯慢吞吞的喝著，順便給一起看一的衛明珠姐弟使了個眼色。
衛明珠趕緊跑到父親身旁，乖巧的給他按捏肩頭，再順便細聲細氣哄了哄他，“父親莫要生氣，大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父親還是先問問清楚，否則氣傷了您的身體，實在不劃算。”
旁邊的衛懷楚也趕緊附和，“父親莫要動氣，不如問問大姐姐為何出門。”
衛瑩琅不動聲色看著他們姐弟演戲，心裏的怒氣又被按下去幾分，她現在不能生氣，她很清楚越是重要時刻就越要冷靜，否則腦袋裏隻會是一團亂麻。
“父親，瑩琅錯了，”既然已經被人抓住了，他不如乖乖認錯，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下對方的同情心，”順著衛瑩琅撲通跪倒在地，心裏卻把衛平祖宗七八分親切問候了個遍。
衛平沒想到衛瑩琅會這麽容易就屈服，愣了愣，正要說什麽，就看見門外小廝急匆匆跑進來，抬頭對著廳上的衛平深深一拜，聲音怯怯地說。
“主公，那人帶著丫鬟越出了衛府，還請問主公要不要繼續追下去？”
小廝這話頓時引起屋子裏眾人的注意力，似乎還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麽不看自己。
衛平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張嘴朝她大吼，“趕緊派人去抓回來！”
這個封鎏據說是燕王麾下，若是他跑去向趙景淵告狀，怕是他這裏不會好過太久。
下人領命下去，衛平單手托著額頭，神色看不清楚，怕也是焦頭難額，後悔當時太過輕敵。
衛瑩琅低頭不說話，等著衛平開口。
白梅一見衛平這個樣子，趕緊把自己的女兒兒子往旁邊趕，捏著帕子的手輕輕地拍在他後背，兩人低聲不知道在說什麽。
好一會兒，白梅才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然後挨著他坐下。
““瑩琅，荷香園真是你讓人燒的？””衛平語氣不好，看向她的神色更加嚴肅。
衛瑩琅不打算隱瞞，主要是也瞞不下去，“是女兒。”
衛平“啪”一聲將手裏的茶杯砸在地上，大步走到衛瑩琅麵前，“為了跑出去，你竟然不怕燒死人？”
衛瑩琅看著他麵無表情，她隻能看見麵前停著一雙白底黑麵的長靴停在她的麵前，她的脖子也被婆子們狠狠地按著，根本動也動不了，不過也能猜到他此刻怒極
“我讓錦雀小心點，她不是馬虎的人，這場大火肯定是意外，是意外！”
“你說意外就意外？要不是房媽媽發現的早，你那院子裏人早就死了一堆了，”衛平怒斥道。
“是我的錯，為何要罰錦雀！”衛瑩琅不想去爭辯誰放的火，隻是很平靜地說：“我沒想到會燒死人。”
“人沒死，是你沒死吧！所以其他人的性命都不是的性命，你的性命才是命？””
“如果你非要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衛瑩琅不想解釋，不管她說什麽，衛平都不會信她，隻會認為她在脫身狡辯。
“既然你不吭聲，就是認罰了，來人啊！大小姐縱奴放火，家法處置，五十棍，然後去祠堂罰跪三天，不準有人給她拿吃的喝的，有人違背我的意思，頃刻打出府去！”
衛平看著衛瑩琅垂頭喪氣，以為她是無話可說，狠狠地囑咐眾人。
衛瑩琅對五十大棍沒什麽印象，等到她看見房媽媽扛著比她還高的三寸厚的長棍子，她心不由顫了顫，這要是五十棍下去，怕是她會斃命於此。
“老爺，燕王殿下駕到！”一個小廝急匆匆跑了進來，也顧不得此刻主子在做什麽，趕緊稟告。
“他來做什麽？”衛平心情十分糟糕，乍一下聽見小廝來報趙景淵不請自來，隻感覺額頭青筋跳動，再去看地上麵無表情的衛瑩琅時，臉上的寒意更甚。
“衛少卿，”趙景淵不請自來，身邊的趙二瞪了一眼滿臉大汗跌跌撞撞跟來的門房，嚇得對方定在了原地。
衛平斂了斂神色，起身去迎，路過衛瑩琅時用目光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