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是九命貓
“賀立凡昨日被判時,趙二在人群外麵看見了在衙門口張望的鳩雀,但轉眼人就不見了,之後我讓趙二去調查,他托江湖中人查出鳩雀同刺殺你的那人,曾經在城北的某處荒宅中出現過。”
衛瑩琅略略回憶了一下刺殺自己那人的麵孔,卻發現根本記不清,不由問出聲來,“王爺,那夜我都不曾看清他的模樣,你們是怎麽認出他的?”
趙景淵擱下茶杯,略一思襯,“其實本王也沒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不過趙二同他纏鬥了半個多時辰,想必是看清了那人的麵貌,那殺手大約過分驕傲,行刺也不曉得拿黑布遮一遮。”
衛瑩琅又道:“那二人可是一夥的?莫非鳩雀也是同那人一般是來刺殺我的?”
趙景淵卻微微笑了笑,又淡淡地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據說他們二人同是南方神秘組織飛天閣的成員,你大約不清楚飛天閣,我且說於你聽聽。
飛天閣據說是一個江湖上頗有盛名的武林高手所建,因身刺一副天女飛天圖,而取名飛天閣,其經營的範圍除了刺殺,還有護衛,售賣私鹽,私造兵器等等。
有人買凶殺你,有人買人護衛自己,也有不要命的私買兵器,至於私鹽多時賣給窮鄉僻壤的百姓。”
“私造兵器?朝廷不管?”
衛瑩琅知道這個朝代鹽是被官家壟斷的,天高皇帝遠,有些地方官鹽買的堪比天價,老百姓無可奈何之下,才會去買次一些,且便宜的私鹽,這些私鹽對老百姓來說,就是命。
至於私造兵器,朝廷對坊間老百姓鑄造的兵器是有明確的規定的,一旦越過這個規格,就是犯了殺頭的罪,更容易引起江湖廝殺,民間惡鬥,引起更多不安定因素。
聽趙景淵的語氣,像是對飛天閣很清楚,為什麽還繼續放縱他們?
“朝廷自然會管,其實這些也隻是趙二從那些江湖人口裏打聽出來的,飛天閣在南方的哪裏,有什麽成員,門下弟子多少,無人可知,否則皇帝早就派兵進行圍剿了。”
趙景淵說的不緊不慢,細長的眼睛裏閃過刹那的譏誚,當今皇帝一心想要讓他下野,明裏暗裏動了不少手腳,自己這個眼中釘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怎麽可能能靜下心去圍剿這些民間的毒瘤?
衛瑩琅清楚這種神秘組織,就像是根深蒂固的大樹,經過多年的經營與謀劃,根係早就深入地下百千米,哪裏是那麽容易說扳倒就扳倒的。
“原來如此,”衛瑩琅也不好多說什麽,低頭捧著茶杯,長睫微微顫了顫,隔著薄薄騰起的水汽,神色略微有些落寞。
“趙二已經選好了護衛你的人,這次是從江湖中請來的,據說是青鬆派的大弟子,青鬆派在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門派,門下弟子個個身懷絕技,且都是品性端正的君子。”
趙景淵隔著那層薄薄的水汽,目光不動聲色落在衛瑩琅微垂的側臉上,她長得真的很漂亮,安靜的時候仿佛一隻乖巧的小兔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她,嗬護她。
“王爺,真不用麻煩您再托人護我,封鎏快好了,可以讓他繼續留在我身邊,”衛瑩琅斂了斂心緒,低頭將水汽快要散去,涼了一些的茶水,喝了一口。
“可是他的武藝不精,怕是鬥不過飛天閣派來的殺手,”趙景淵擰了擰眉,似有些不放心。
衛瑩琅放下手裏的茶杯,半托著臉,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王爺放心,衛某可是屬貓的,九條命,死不了。”
趙景淵不放心,仍想著要試著說服她,“趙二請來的江湖高手,據說曾經一人單挑過武林盟主,雖然戰敗,卻也有一人戰勝九人的傲人曆史,這樣一個高手,定能護住你。”
衛瑩琅卻不在意地搖搖頭,“多謝公子好意,可衛某是一個慢熟的人,身邊的人待的久了,就不想再換了,況且他中意我那貼身丫鬟,我瞧著他人不錯,也有心撮合他們二人。”
趙景淵似乎沒想到衛瑩琅不願換人的理由,居然是想要給自己丫鬟牽紅線,他怔了怔,忽然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我曾讓趙二打聽過這封鎏,據說他家不好,他本人倒是品性不錯,又很有誌向,他日在我麾下,必然能闖出個前程出來,隻是你那丫鬟同他相交太少,也不曉得會不會隨了你的心。”
趙景淵故意打擊衛瑩琅。
誰知道衛瑩琅咧嘴笑了笑,“公子你猜對了,我那丫鬟心屬他人,隻是她喜歡的那人擔不起她的一片真心,所以我想封鎏能多同她相處相處,說不定他日能喜結連理也不並非不可能。”
趙景淵看她對自己丫鬟的終身大事如此上心,隻覺得她同旁的大戶小姐不尋常,並不將下人當做牛馬,還能如此上心,倒是旁人有些刮目相看。
“你真不換人來?”趙景淵單手托在椅背上,悠閑地乜了她一眼,唇角微微輕揚,目光在衛瑩琅的臉上逡巡了片刻,又緩緩地倒了杯茶飲。
“不換,公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不如請衛某吃頓好的如何?”衛瑩琅蹙著眉,揉了揉肚子,臉上露出饑餓的模樣。
趙景淵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神色也溫柔了許多,揚聲喚來小二,點了一桌飯菜供衛瑩琅充饑。
飯後,衛瑩琅吃飽喝足,又謝絕趙景淵去新來的茶樓聽戲的邀請,慢吞吞的要回府,誰知道剛走兩步,就聽見趙景淵叫住了她。
“明日赴約,公子我讓人備了新衣簪釵環佩,晚些時辰會讓人給你送到府裏,明日一早也會去衛府邀你一同去赴宴,你莫要提早走了,等我。”
衛瑩琅轉身,目光投向趙景淵的身上,晴空之上,一輪燦爛的日頭,緩緩撒下柔軟金燦燦的光芒,他逆著光,微眯著眼睛,陽光斜斜的從他身後傾灑下來,竟讓衛瑩琅有瞬間的恍惚。
他似乎在笑?春日融雪,眉目溫柔,眼波融融,長身玉立地站著,仿佛春風拂麵的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