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知是不知？
衛瑩琅熟門熟路來了衙門口，抬腳剛走進去，迎麵撞在了出來的李捕頭胸前。
“哎喲，我鼻子，誒，李捕頭你們去哪兒？”衛瑩琅皺眉揉著被撞痛的鼻子，望著麵前麵色嚴肅的李捕頭。
李捕頭的胸口被衛瑩琅撞的生疼，齜牙咧嘴了一下，又意識到自己在手下麵前丟了威嚴，板著臉，退後一步。
“昨天鴛鴦樓又死了一個姑娘，有人證看清楚死者是同賀立凡同去的，大老爺讓我將他帶來問話。”
鴛鴦樓又死了人？衛瑩琅腦海裏冒出了躺在血肉中沒了生氣的琅芭雪，不會是她吧？
衛瑩琅當時著急同趙景淵離開鴛鴦樓，便沒去細想為何身亡，事後也沒再想起她，此刻想起她的模樣，心中連連生疑。
“衛姑娘，你且讓讓，我著急去抓人。””
李捕頭見她突然皺眉思考什麽，趕緊催她讓路。
衛瑩琅側身讓路，她實在想不同琅芭雪是怎麽死的，難道是賀立凡殺的？不可能啊！他明明不喜歡她，還要輕言細語哄她，明顯她對賀立凡有用。
“衛姑娘，”從後堂陸陸續續走出來其他衙役，一個長得模樣稚嫩的娃娃臉小衙役，一眼看見衛瑩琅，笑眯眯同她打招呼。
衛瑩琅後來才知道這個小衙役名字叫袁小七，模樣長得嫩，實際年齡同她差不多。
衛瑩琅把他扯到一邊，仔仔細細問了一下死者的信息，果然同她猜測的沒錯，死的就是賀立凡的小情人琅芭雪。
“怎的不叫我來驗屍？”衛瑩琅想起自己此時充當的角色，連忙端正了態度，神情嚴肅問道。
袁小七卻無所謂的搖搖頭，“張師爺說她的致命傷是她的本命蠱被人用類似銀針的東西，穿破蟲體，她同本命蠱同用一條命，本命蠱死了，她自然也活不成，不過說來也怪。”
衛瑩琅見袁小七臉上劃過一起疑惑，卻也不催他繼續。
“張師爺說本命蠱是蠱女們的命根子，尋常是不會拿出來的，這女子倒是個另類，輕易旁人殺了蠱蟲，也奪了自己的性命。”
衛瑩琅一臉不知道什麽是本命蠱，但還是忍不住唏噓不已。
兩人這邊說著閑話，鄭禦林那邊著官府，一臉正氣凜然的威嚴樣子，斂袍坐在了案後，他身旁站著微笑的張師爺。
一班衙役們開始左右分開，規矩站好，袁小七也趕緊停止了和衛瑩琅講話，趕緊歸位。
“衛姑娘，聽說你要來應招仵作？”鄭禦林看也不看她，目光嚴肅地看向路人漸漸聚攏的衙門口，話卻是對著衛瑩琅說的。
兩人之前暗中結了仇怨，有了糾葛，可是麵子上，不管是礙於李府，還是衛府，鄭禦林都沒必要同她撕了麵皮，況且衙門此刻確實缺仵作。
衛瑩琅擺正了自己的身份，大步走上去，朝鄭禦林拱手一拜。
“若是有幸能應招上，在下必定勤勤懇懇，”衛瑩琅也不是傻子，稍一掂量，還是主動做出低姿態，對鄭禦林恭敬施禮，並暗示自己身著男裝，請他以男子相稱。
鄭禦林也是八麵玲瓏之人，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眼衛瑩琅，然後再不講話。
那頭衙門外的人圍了不少，不多時李捕頭叫嚷著門口的人避讓，然後看見他身後的人主動分出一條道，讓身後上了鐐銬神色不明的賀立凡，以及賀立凡左右的衙役。
衛瑩琅見鄭禦林沒有讓她起身，她自顧自地收勢，側身踱到一側站著，其實她隻是仵作，沒有召她的時候，她不用在旁邊候著。
她隻是想要知道鄭禦林會如何審理賀立凡，不過賀立凡既然已經上了鐐銬，肯定又被懷疑是殺害琅芭雪的嫌疑人。
衛瑩琅冷眼旁觀，目光忽然往人群一掃，竟然看見趙景淵不知道何時混進了人群裏，此刻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算是同她打了招呼。
衛瑩琅微微點頭回應，目光從趙景淵收了回來，猜測他來聽審，多半也是想要知道賀立凡的案子會如何結案吧！
衛瑩琅斂了斂思緒，轉而去注意堂上的動靜，驚堂木被鄭禦林拍地邦邦響，一下子鎮住了眾人，衙門口嘰嘰喳喳看熱鬧的老百姓們，也自覺的閉了嘴。
鄭禦林虛頭巴腦的一套審案步驟下來，終於到了審問賀立凡殺人意圖，又一連將人證物證全部搬出來，丟到賀立凡麵前，氣憤填膺地質問賀立凡為何殺人，並且同時質問豐天瑞的死是否也是他犯下的。
賀立凡倒是麵色平靜，似乎像個局外人，等到鄭禦林讓人抬來死者屍體，以及鴛鴦樓見過他和琅芭雪同行的姑娘小廝，案發現場找到的一隻刻著他名字的玉鐲。
他忽然笑了一下，看也沒看那地上躺著的屍體，而是慢條斯理承認了死者同他有關係。
“她是我的表妹，家道中落，我見她可憐，這才收留了她，無奈她纏著我太緊，就連我去鴛鴦樓，她也要非去不可，對了，她還是個傻子。”
衛瑩琅忽然有些替琅芭雪不值得，明眼人都看得出琅芭雪多喜歡他，無論琅芭雪是不是他殺的，他都不應該如此冷漠議論她。
“她是南疆蠱女，你可知道？”鄭禦林雖然對賀立凡如此輕描淡寫，冷漠態度，感到生氣，他有種被賀立凡輕視冒犯的感到惱怒。
賀立凡抬眸掃了眼橫眉豎目，怒目圓瞪的鄭禦林，又麵無表情地垂頭，片刻後點點頭。
“你既然知道她是南疆蠱女，那你知道李藝為何而死？左相子侄豐天瑞是為何而死？”鄭禦林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眼睛瞪得更圓了，胡子似乎都快氣得根根豎起。
賀立凡似乎還在思索，垂頭有些呆滯地看著身前的鋥亮的大理石板。
眾人就算反應再慢，也瞧出賀立凡的反常模樣，人群中有認識他的人，已經在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到底知不知道！”鄭禦林猛地拍下驚堂木，隨即一聲怒吼，驚得眾人忍不住渾身顫了顫，又趕緊瑟縮著身子，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