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懷楚擋道
衛瑩琅無視衛明珠莫名其妙的恨意,她累的不行,今天難得無傷無痛的回來了,她隻想回院泡熱水澡。
“衛瑩琅,你,”衛明珠瘋狂妒忌趙奕對衛瑩的刻意親近同討好,一個“你”字在嘴裏嚼了半天,愣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衛瑩琅乜了她一眼,麵色平靜的往荷香園去,剛踏進院子裏,就看見一個拿幹淨的白布繞著後腦勺斜斜地纏了一圈的丫鬟,正拿著掃帚低頭掃落葉。
衛瑩琅這才想起院子裏的丫鬟們都中了毒,麵皮皸裂,輕易地打卷擦落,像是秋風樹葉卷卷地落下,露出麵皮下粉紅粉紅的血肉。
“你叫什麽名字?”衛瑩琅走到掃地丫鬟身後,停下腳步,問她。
掃地的丫鬟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轉身人都沒看清楚,就急急回到。
“奴名柳枝。”
衛瑩琅舉目四望,院子裏亮堂堂的,時不時看見有丫鬟用白布包裹著一張臉,或是半張臉,似惶恐似膽怯的同她施禮。
“你們這臉……可好些了!”女子最重容貌,她即便打算遣散這群下人,也不願她們在自己因為自己無意之舉,毀了容貌,失了前程,如此問話的語調也柔和了許多。
“回大小姐的話,王府的張大夫說我們這是被人下了毒,他尚不知是何種毒藥,不過給我們開了藥,說是可以抑製體內毒藥蔓延,他會盡快找出毒藥成分,再配好解毒藥。”
衛瑩琅輕輕籲了一口氣,又想起還傷著的封鎏,忍不住又聞,“封鎏可好些了?”她左右看看了,不見錦雀的身影,不等她回答,再次問道:“錦雀呢?”
丫鬟不敢怠慢,將知道的一一道來。
“錦雀姐姐提起封公子,隻說好多了,她此刻應該在封公子房間,伺候他吃藥就寢吧!”
衛瑩琅不疑有他,隻點了點頭,低頭又去看那丫鬟,隻因為她站在樹影下月光明明滅滅看不清楚她的容貌,衛瑩琅收回目光,抬腳往屋裏走。
走到快要到門口時,衛瑩琅扭頭對著拿起掃帚要繼續掃地的丫鬟,朗聲吩咐,“去燒著熱水,我要沐浴。”
那丫鬟好像有些呆,她話說了半晌,對方才好像領悟到了一半,小心地放好掃帚,弓腰朝她這裏一拜,攏著袖子往廚房小跑過去。
衛瑩琅忽然覺得這丫鬟奇奇怪怪的,嘟囔了兩句,打了個哈欠,轉身進門。
衛瑩琅這澡終究沒有泡上,她迷迷糊糊枕著手臂,坐在椅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夜裏子時了,她偏頭看了一眼窗子外高懸當空的大玉盤,迷迷糊糊爬上了床,再次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衛瑩琅是被錦雀吵醒的,因為再次倒黴的睡過了頭,錯過了點卯,這次她已經習慣了,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慢悠悠地去吃溫在小灶上的早飯。
“姑娘,你今天又要去衙門嗎?”錦雀也不管主仆有別,大刺啦啦在她對麵坐下來了,麵色有些猶豫,拐彎抹角地問。
衛瑩琅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喝粥,忽然她意識到錦雀的小臉白白嫩嫩的像是剛上市的嫩豆腐,全然沒有下麵丫鬟那樣的中毒模樣。
“你這臉……怎麽沒問題?”衛瑩琅伸手捏著錦雀的臉蛋,左瞅瞅右瞅瞅,奇怪地自言自語。
錦雀不明白她這話什麽意思,小臉被衛瑩琅捏出了兩個紅印子,卻也不喊痛,隻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
“你沒看見院子裏裹連捂唇的嗎?他們都用了衛明珠鬆開的口脂胭脂,你怎麽沒用?居然這麽聰明!”
衛瑩琅一邊慢條斯理的喝粥,一邊語氣淡淡地回應。
錦雀恍然大悟,一拍腦門,笑得那叫一個得意,湊到衛瑩琅的麵前。
“不瞞大小姐你說,那盤胭脂水粉是奴,從二小姐貼身丫鬟手裏接過的。
奴婢早就知道二小姐沒安好心,大小姐你聰明絕頂,絕對不會用。
王媽媽當時要送給其他人用的時候,我就提醒過,可是這些人貪婪,爭相恐後去搶,都想要試試貴家小姐們用水粉胭脂。
這不,一覺醒來,爛臉的爛臉,爛嘴的爛嘴,你沒看見王媽媽張媽媽都沒在前院裏嗎?都躲在屋子裏呢!不好意思出來。”
衛瑩琅奇怪看她,“你這有些幸災樂禍了吧!”
錦雀撅嘴,臉上一副不屑地神情,“這些丫鬟仆人,媽媽婆婆們都是兩麵三刀的人,前兩天不是還幫著夫人嗎?就應該讓他們嚐嚐厲害。”
衛瑩琅明白錦雀一心為了自己,聞言也不做聲了,低頭又喝了兩口粥,想起封鎏的病情,又問了一遍,
錦雀坦言相告,說是要在床上養個十天半個月。
衛瑩琅注意到她麵色平靜,沒有伺候封鎏的疲倦和厭惡,反而眼睛亮了許多,心裏就開始嘀咕這兩個人因此以後,關係會更加拉進許多。
衛瑩琅用了早飯,打算去衙門瞧瞧,也不知道他們的毒有沒有戒,她總是感覺衙役們中的毒,同自己院子裏這些丫鬟們中的毒太相似了。
她找不到兩件事之間的牽扯,隻好瑩瑩作罷,臨走時換上從封鎏那裏借來的男裝,又囑咐了錦雀得空了去把自己定的男裝,同旁邊打鐵鋪裏的匕首一並取回來。
白梅母女回府,衛瑩琅不想驚動二人,以免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偷偷摸摸往後門摸去。
守後門的是個年輕的鄉下漢子,聽說是前麵那個門房的表親,此時乍一下見到男裝的衛瑩琅,也沒看清她容貌,記起她的身份。
“你是何人!”一聲暴嗬想起,嚇得衛瑩琅心髒顫了兩下。
“睜開你的狗眼,我是你家大小姐……。”
“咦,大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裏?”
一男一女,兩種聲音同時在後院響起,女聲自然是衛瑩琅,她疾言厲色,打算鎮住守門人。
男聲卻是有些日子沒見麵的衛懷楚,他一身文雅秀氣的白底墨色鶴群展翅的錦袍,手中搖著一柄尋常的折扇,笑眯眯的從她身後走出來。
衛懷楚笑容詭異,語調卻是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