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演戲逼供
一直到鄭禦林的慘叫聲遠去後，衛瑩琅才心情大好的坐下來，順便把獄卒匆忙忘關的獄門關上。
這時就看見剛剛帶趙景淵進來的獄卒，像隻兔子似的，一下子竄了出來，扒著獄門往裏麵張望，急得滿頭大汗，詢問衛瑩琅。
“衛小姐，你看見方才來看望你的公子了嗎？”
衛瑩琅伸出根手指，指向頭頂。
小獄卒一抹額頭大汗，就看見頭頂上的橫梁上趙景淵正斜斜地靠著屋頂，身處在如此逼側的地方，他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翩翩公子的模樣。
小獄卒仰頭對著趙景淵作揖，嘴裏連連求他，“公子，我們大人突然跑來審查犯人，我們頭兒讓我們去迎他，這才耽誤了送公子出去的時辰，還請公子快些下來，我這就送你出去。”
趙景淵起身躍下，一抖袖子，隔著破破爛爛的獄門，對著衛瑩琅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衛瑩琅方才已經套出死者致死的原因是長期使用慢性毒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那個大夫改口。
他入獄看衛瑩琅之前，已經讓人去調查過，那個老大夫是整個帝都最有名的大夫，此人最為擅長疑難雜症，又是樂善好施之輩。
所以此人在杏林之中，頗有威名，凡是他所定性的病因，旁人是絕不會懷疑的。
趙景淵心中有了計較，在小獄卒的帶領下，找了個機會，偷偷潛出了牢獄。
趙景淵疾步走在路上，等到快要接近鬧市時，他這才緩了緩步子，臉上再次換回從前的風輕雲淡的笑容，抬腳拐出小巷，又是之前那個玉樹臨風，如若蘭芝的翩翩公子。
趙景淵事先讓人調查老中醫行醫的藥鋪，隻見藥鋪門口站著一個藥童，正送走一個拿藥的青年。
趙景淵斂了斂衣襟，抬腳走了過去，恰巧剛剛走到藥鋪門口時，正好看見藥童轉身，他趕緊將人叫住。
“這位小童，不知今日坐診的可是方術名醫？”趙景淵朝那藥童拱了拱手，一副很是尊崇的模樣。
那小童似乎習慣旁人如此的恭敬相待，竟然也有絲絲傲氣，他見趙景淵穿著普通，下巴微微抬得有些高，語氣自然也露出一些傲氣。
“自然是，不過我家先生今日已然看完，你要是看病，明日請早。”
趙景淵見他模樣，也不生氣，隻是笑眯眯點頭，“叨擾了。”
藥童不等趙景淵說完話，轉頭就回了藥鋪。
趙景淵伸頭往藥鋪裏麵看了看，隻見裏麵確實隻有幾個拿藥的青年在藥櫃前忙碌，大夫看診的位置上沒人，想來藥童沒說謊。
趙景淵轉身就走，這會兒已經夕陽西下，他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正巧看見一家飯館裏人頭攢動，索性腳步一轉，往飯館走去。
趙景淵要了二樓的一間雅間，他在靠欄杆的位置坐著，這個角度往下一望，方術藥鋪，就在樓下右手邊，藥鋪門口進進去去的人，他正好看的一清二楚。
“東西準備好了嗎？”趙景淵低頭正吃著飯菜，餘光掃到牆頭一抹黑影閃過，這才慢吞吞放下，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讓屋裏人都聽見。
“已經準備好了，主人隻需要到時候看戲就好，”趙二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半跪在地上，恭敬地拱手於頂。
趙景淵放下筷子，側過頭往樓下看去，隻見此刻夜幕降臨，方術藥鋪的屋簷下，已經挑亮了兩盞紅燈籠。
“再過兩個時辰，就可以行動了，”趙景淵慢條斯理地回頭，看向已經起身的趙二，抬手指了指對麵事先放著的一雙銀筷子。
“這家酒樓飯菜不錯，你也嚐嚐，一會兒還有體力活，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洛。”
趙二也不推脫，一甩袍子，大刀闊斧的坐下，然後拿起筷子，把麵前的一隻燉雞，撕了一半，低頭就開始啃起來。
趙景淵慢條斯理用飯，目光時不時往樓下掃掃，臉上從始到終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似乎一切胸有成竹，運籌帷幄，必會達到目的。
兩個時辰後，趙景淵磨磨蹭蹭的付了銀子，又慢吞吞下樓，走出酒樓。
二人一前一後踱步到藥鋪後門，隻見巷口有星星點點的亮光投過來，趙二旁若無人似的飛身，從一顆老樹樹冠上取下一個包裹。
“我就在牆頭坐著，成功後記得叫我，”趙景淵足下一點，飛身躍上牆頭，隱在老樹樹冠投下的陰影裏。
趙二換上一身匆忙買來的白袍裏，臉上又掛了張沒有圖畫的白色麵具，隻露出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睛。
趙二也飛身躍上牆頭，然後展臂躍下，貼著牆壁，先是偷偷摸到院子一角，隻見屋內的燭光明亮，不時還傳來老人家的呼喚說話聲，以及年輕人的恭敬應和聲。
趙二貼著窗子，暗中運用內力，忽然發力，一邊發出“嗚嗚嗚”的怪叫聲，一邊使用輕功快速在門窗處閃過，如此往複數次，他嘴裏發出的怪叫聲也大了許多。
“師父……那個窗口閃過的黑影……是鬼嗎？”一個略帶稚嫩的童聲，從屋內傳出。
但很快傳出來滄桑的老者聲音，老者輕嗬斥，“子曰，怪力亂神，莫要胡說，老夫這就去看看，到底是哪個裝怪的小人，在門外作祟。”
趙景淵正坐在牆頭陰影處，一見院內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燭光撒了出來，一個身穿單薄衣裳的老者，手裏拿著一根棍子，顫巍巍往外走。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頭頂雙髻的童兒，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嗚嗚嗚，”一直藏在牆邊的趙二，立馬張開雙臂，抖動著白袍，呼啦啦衝了過來，快要衝到近前的時候，隻聽見小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以及老者“真有鬼”的慘叫聲。
趙景淵在牆頭看戲，隻見趙二圍著兩個嚇得雙腿打顫，滿臉驚恐的一老一少，忽然停止了怪叫，裝出凶惡的語氣，質問老者。
“老頭兒，你為何做假證！你可知我死的好慘！”
老者雙腿一軟，跪在了趙二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