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潑婦鬧事
那少婦似乎對衛瑩琅恨到了極致，再沒了麵對小叔子的委屈可憐，磨著後槽牙恨不得撲上來咬死衛瑩琅。
“你是張峰的什麽人？”衛瑩琅抬臂將劉氏護在身側，擔心這個女人喪失機智突然衝上來傷人。
同行的捕快也看出死者妻子有些偏激，畢竟嫌犯是李府的親眷，若是她在自己麵前受了傷，李府的各位老爺必然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方才說話的捕快頭，連忙站出來，抬臂隔在兩人之間，一手按住腰間的刀鞘，劍眉一皺，輕聲嗬斥少婦，“此案京兆尹大人必然會秉公斷案，你不可私下報複！”
此言一出，李府其他人紛紛鬆了一口氣，劉氏緊握著衛瑩琅的手，這才稍微鬆了一些。
“你可是殺人犯，難道你要包庇她不成？”那少女見捕快出麵阻止自己，麵色驟變，指著捕快頭，破口大罵。
“按照大蕭王朝緝拿犯人的流程，即便你是死者親眷，也本不該同捕快一道來我家抓人，如今真想不明，你憑什麽就一口咬定我外孫女是凶手？”
一直坐在堂上的李老太爺，一見死者親屬故意找茬惹事，隨手將手邊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杯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碎片連帶著滾燙的茶水，一並濺在那少婦裙邊。
“請李老太爺恕罪，我們隻是聽從上麵的命令行事，”捕快頭，麵容恭敬，轉身對著堂上的李老太爺拱手一拜。
“那鄭禦林即便是當了京兆尹，也應當按法令行事，如今將這著滿嘴醃臢之人，帶到我府中，莫非是故意想要氣死老夫不成！”
李老太爺氣的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滿臉怒氣，胸口更是極速地起伏，一看就知道氣的不輕。
李延年在下首看見自己老父親，被這些小人氣的滿臉通紅，連忙去攙扶著老太爺，一邊給老父親胸口順氣，一邊指著下首捕快頭，“我父親若是氣出個好歹，我便一紙狀書，去禦前告他鄭禦林不尊法令，讓歹人上門，害我父親！”
“還不滾！想要帶走瑩琅，讓他鄭禦林親已上門！”李延壽也被老父親的模樣嚇住了，趕緊倒茶奉上，回頭對著一眾衙役怒吼。
李延年本就是身處高位，這些年又頗得皇帝看重，況且李老太爺更是一代巨儒，此時的他氣的滿臉通紅，身形微顫，一看就是怒氣衝天。
若是此事鬧到朝堂上，牽涉此事中的眾人，包括京兆尹，都會落一個藐視法令，不尊大儒的罪名。
“我等不敢！”眾捕快拱手一拜，直言不敢。
“你們這些軟骨頭，他李府就算是巨儒，官府老爺，也逃不掉她家小姐是個殺人犯，老頭子，你莫要在哪裏裝死，老娘才不怕！”
那少婦像是瘋癲了一般，麵孔猙獰，擼起袖子，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指著堂上眾人開罵！
衛瑩琅見那少婦氣勢淩人，旁邊的男子也是一副“老子才不怕你們”的欠揍模樣，更是給少婦拍手叫好。
衛瑩琅掃了一眼身後，發現府裏的護院都提著棒子默默地聚在了身後，這兩人實在囂張，怕是多半有那個京兆尹在身後稱讚，小小的京兆尹，莫不是身後有人，怎麽可能這般張狂。
衛瑩琅抬頭看見外祖父氣的滿臉通紅，又聽那少婦滿嘴髒話，胸口怒氣直往腦袋頂上衝。
“你找死！”衛瑩琅見少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得她轉頭，一巴掌帶著勁風甩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這是我李府，你一個賤民隨意進去也便算了，如今還敢辱罵當朝官員，你怕是活著不耐煩了，”旁邊忍耐已久的大夫人張氏，此刻也站了出來，滿臉鄙夷地嗬斥被打的少婦。
少婦平時囂張慣了，又仗著身後有人撐腰，此刻被人在人前扇了臉麵，頓時又氣又羞，也不顧身處何地，擼起袖子，就要朝衛瑩琅撲來。
“潑婦，不可無禮！”衛瑩琅身後的護衛首領大吼一聲，丟下手中的長棍，衝到衛瑩琅麵前，一拳正中少婦胸口，隻聽“哎喲”一聲。
“你莫要將她打傷了，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賴皮，懶得時候和她計較，”衛瑩琅拍了拍護衛首領的肩頭，神情肅穆。
“小的隻有了一層力氣，隻會將她打飛出去，傷不了她分毫，”護衛首領是個體格格外壯碩，身體一丈八的大漢，聞言轉身對著衛瑩琅恭敬地拱手道。
衛瑩琅略帶感激地點點頭，朝他揮了揮手，抬腳走到在地上捂著胸口哎呦叫喚的少婦，手指往堂上一指，語調緩慢，語氣卻格外高冷。
“本姑娘外祖父，李老太爺，是當今巨儒，就連當今陛下，也承蒙其授教，若今日你將他氣出個好歹來，你和你身後的人，便是和整個李府為敵。”
衛瑩琅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蹲下身，附在她耳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道：“哪怕你身後之人是京兆尹鄭禦林，我與李府，也會和你們不死不休。”
少婦聞言渾身一顫，她不知道衛瑩琅怎麽知道是京兆尹給自己撐腰，她原本以為隻要有京兆尹撐腰，就能將衛瑩琅定罪。
原本按照法令，她作為死者親屬，是不用跟著捕快捉拿嫌疑人，她強著要來，也隻聽說衛瑩琅家世不錯，本來想著撒潑打滾，再狠狠訛一筆，誰知道這女人居然是個硬骨頭。
少婦被衛瑩琅戳破心事，但仍然嘴硬，隻是目光有些心虛，不敢正眼去看衛瑩琅。
“你，莫不要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衛瑩琅勾了勾唇角，眼中露出鄙夷之色，起身朝堂上眾人一拜，“外祖父莫要因為宵小之人受氣，瑩琅今日被人潑了髒水，自然要去堂上對峙，為自己洗清冤屈。””
劉氏在旁邊聽見衛瑩琅準備跟著捕快去府衙，一時也有些慌張，忙拉著她往護衛身旁躲，“瑩琅你莫要去，那鄭禦林與我家有怨，必然不會秉公斷案，你這一去，定然有危險。”
劉氏的話剛剛說完，張氏也趕緊附和，“弟妹說的沒錯，瑩琅你不能去，就算要給自己洗清冤屈，也不能讓他鄭禦林審案。”
衛瑩琅深知此行不去，必然會落下口實，讓鄭禦林有了攻擊李府的理由，此舉必然對兩個舅舅仕途有礙，她絕對不能這麽自私。
“大舅母，二舅母，你們莫要擔心，我有十分的把握，能洗清冤屈，天黑之前，必然回來，二舅母做的酸菜魚，瑩琅還沒吃夠呢！”
衛瑩琅安撫地抱了抱劉氏和張氏，然後對著堂上眾人，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