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謀遠慮好打算
頓了頓，接著解釋道：“奴婢想著，金秀是夫人的人，您處置了金秀，就是在打夫人的臉，夫人肯定會不滿，但是這時候您已經被挑起了怒火，您也會對夫人不滿，這一來二去的就和夫人杠上了。”
她說著，停頓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望著衛瑩琅。
“繼續說。”衛瑩琅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如何。
素心如今再不敢欺瞞衛瑩琅，隻能實話實說，道：“到時候，奴婢再來找您說奴婢的事，您不管是為了麵子，還是故意讓夫人不痛快，都會幫奴婢的。”
“你說得對，你是我身邊的丫鬟，隻要我不同意，就算賣身契在夫人手裏，她也很難隨便讓你嫁給誰。”衛瑩琅拍了下手，“好一招妙計，真是個聰明的丫頭！”
素心咬著嘴唇，瑟縮著身體，不敢接受這聲誇讚。
錦雀、王媽媽、張媽媽則目瞪口呆，沒想到素心竟然有這樣的心機和城府，還膽子大到敢利用主子。
“你是很聰明，不過聰明過頭，就變成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衛瑩琅悠悠了歎了一聲，問素心，“是什麽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被你利用成功？”
說罷，不等素心回答，她就接著道：“是了，你以為我很蠢，金秀又是從來都不對我恭敬，你編造了一些狂妄之語，說是她說的，我應當也不會懷疑，就算是去質問時，金秀不承認，我也隻會當是她死鴨子嘴硬，而不會想到是你在說謊話。”
頓了頓，問道：“我說對嗎？素心。”
“對。”素心哆嗦了一下。
如衛瑩琅所言，她的計劃和想法確實是這樣子的，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很完美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衛瑩琅竟然敏銳至此，早在她說謊話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切。
“原來，姑娘一點也不蠢，不僅不蠢，還很聰明，那以前是在故意藏拙嗎？”素心在心裏暗暗說道。
錦雀、王媽媽、張媽媽心裏同時也都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素心，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麽看出了你的不對勁？”衛瑩琅道。
素心點了點頭：“是，奴婢本以為，姑娘您就算會發現不對勁，也會是在事情結束之後，可為何會這麽早？”
“嗬！”衛瑩琅笑了一聲，“因為你操之過急了。”
操之過急？素心沒明白。
衛瑩琅道：“你太急切了，言行舉止都暴露出了你的不對勁。”
素心聞言一怔，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的表現。
片刻後，臉色灰敗了下來。
果然，她確實表現的太急切了，急切到有些古怪，姑娘當時就發現了不對勁，看她的眼神很意味深長，可是她竟然沒有發現。
如今再回想整件事，也不難發現，姑娘其實給過她機會讓她坦白的，可是她抱著僥幸的心理，並沒有對姑娘承認自己犯的錯。
“姑娘，您那幾次，看奴婢的眼神和平常不同，是不是在給奴婢機會？如果奴婢當時坦白認錯，您是不是就會原諒奴婢？”素心咬了咬唇，問衛瑩琅道。
衛瑩琅點了點頭：“沒錯，我說過你很聰明，有勇有謀，說實話，我挺欣賞你的，雖然不滿你利用我，但如果你能及時承認錯誤，我還是會原諒你。”
頓了頓，遺憾的歎息一聲：“但可惜，你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姑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繞過奴婢這一回吧！”素心聞言，頓時大悲，心裏極為後悔。
“已經晚了。”衛瑩琅遺憾道。
她愛惜人才，所以給了素心幾次機會，但素心自己沒有抓住，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雖愛才，但並不喜愛這種膽敢利用她，利用完了還及時承認，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說白了，這次不過因為她發現了事實，素心才會坦白認錯，如果她什麽都沒有發現，素心必然會洋洋得意，內心竊喜，心裏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是個大麻煩，難保日後不會第二次、第三次利用衛瑩琅。
“你不用再哭了，我心意已決，不會再留你身邊的。”衛瑩琅淡淡的說道。
“姑娘.……”素心哭得眼睛紅紅的，害怕不已。
衛瑩琅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雖不能留你在身邊，但也被不會把你怎麽樣。我會告訴管家，我這裏人太多了，我喜靜，就把你打發出來了，讓他安排你到家裏其他地方當差。”
素心怔住了，沒想到衛瑩琅竟然這麽善良。
錦雀和王媽媽、張媽媽也有些驚訝，她們看衛瑩琅對金秀毫不手軟，還以為衛瑩琅心硬如鐵，沒想到也有溫情的一麵。
看到她們的眼神，衛瑩琅好笑的搖了搖頭。
她不是聖人，沒她們想的那麽善良，也不是完全不生素心的氣，不過是看到素心，就想到了自己罷了。
說到底，她們都是為了能好好活著而努力的人，如果換成她是素心，說不定也會做出和她一樣的事情。
不過，那也隻是有可能，事實上衛瑩琅畢竟是衛瑩琅，不是素心，她有自己的立場，為了自己的安危，實在無法留下素心。
“金秀被處置了，她想讓你嫁給她弟弟的請求，夫人應當不會再同意了。”衛瑩琅道，“若她再提，你隻管搬出我的名義拒絕，料想她不會再說什麽。”
“奴婢謝姑娘大恩大德！”素心不已，對衛瑩琅發自內心的感激，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
衛瑩琅接受了她這份謝意。
其實，她這麽大度，除了憐憫素心外，也是不想給讓素心對她懷恨在心，雖然素心隻是個小人物，但誰能保證，小人物不會在關鍵時刻給予她致命一擊呢？
而除此之外，衛瑩琅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著，如果素心被安排去伺候別人，是不是能當做她的眼線，給她傳遞消息？那現在對她好點，日後也好提要求。
如此，既不會讓素心留在她身邊，又能讓她派上用場，實在妙極。
衛瑩琅勾唇，露出一個狐狸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