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作聰明的蠢人
衛瑩琅沒有同金秀多說，轉而問王媽媽和張媽媽道：“送她去夫人那裏，你們可知道該怎麽說話？”
“知道知道，奴婢們知道。”王媽媽和張媽媽忙答應，“都是金秀這賤婢對姑娘您不敬，才被您教訓了，她惡奴欺主，實屬活該！”
“嗯，那就去吧。”衛瑩琅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媽媽和張媽媽應了一聲，準備抬著金秀走。
“用繩子拖著過去。”衛瑩琅淡淡道。
王媽媽和張媽媽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姑娘讓她們把金秀綁了是這個意思。
兩位媽媽趕緊應了一聲，拖著金秀走了。
金秀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哀嚎，王媽媽直接塞了一張擦汗的帕子進她嘴裏，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老媽子用來擦汗的帕子可不小，味道又大，金秀差點被搞吐了，卻被塞著嘴吐不出來，也說不話，終於安靜了。
看著她們的背影離開，衛瑩琅勾了勾唇角，嘴角浮現起一絲涼涼的笑意。
金秀到現在都覺得白梅會保她，甚至會為了她而教訓衛瑩琅，真是太天真了。
衛瑩琅好歹也是家裏的主子，白梅就算想欺負衛瑩琅，也不過是在背地裏欺負，怎麽會在明麵上讓別人拿捏住把柄？為了一個丫鬟，而教訓家裏的姑娘，聽聽就覺得蠢爆了。
說白了，白梅其實是一個很偽善的人，不肯讓別人，尤其是讓衛平看出她心思歹毒。
所以，她才總是刻意製造一些事端，讓衛平厭惡衛瑩琅，做一些對衛瑩琅不好的事，她自己則躲在一邊看笑話。
這種情況下，如果衛瑩琅如果真的受了委屈，去找白梅主持公道，白梅未必不會為了自己的麵子，而給衛瑩琅撐腰。
隻可惜，以前的衛瑩琅不懂這一點，還真的以為會如金秀所說的那樣，會被白梅教訓，導致自己原本就不好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所以一直放任金秀為所欲為，從沒想過去找白梅。
金秀倒不是故意恐嚇欺騙她，是金秀自己也沒想到這層道理罷了，所以她到現在還覺得白梅會為她出頭，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真是蠢貨！”衛瑩琅譏諷的低罵了一聲，既是在罵金秀，也是在罵原來的那個衛瑩琅。
罵完了，一回神，發現素心和那個圓臉正恭恭敬敬的站著，看著她。
“姑娘，您今天這麽對金秀，會不會真的如金秀所說，夫人……”圓臉丫鬟猶豫著開口，話雖沒有說全，但衛瑩琅明白她的意思。
“不會。”她很幹脆的搖頭。
聞言，圓臉丫鬟很明顯鬆了口氣。
“你不問問為什麽？”衛瑩琅問。
圓臉笑著搖頭：“不問了，既然姑娘您說不會，那肯定有不會的道理，隻是奴婢腦子笨，想不到而已。”
衛瑩琅挑了挑眉，一瞬間，看她的眼神有些欣賞，道：“能說出這番話，你已經不笨了，不僅不笨，還很聰明。”
“奴婢知道了，有自知之明也算是一種聰明。”圓臉丫鬟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些活潑可愛。
衛瑩琅點頭：“還是一種很多人都沒有的聰明，有的也許懂得很多，卻沾沾自喜，認為世界上的聰明人隻有自己一個，把別人都當傻子。”
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衛瑩琅的眼神瞥過素心。
素心打了個激靈，瞬間有些心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她嘴唇囁嚅了一下，似乎是想說點什麽，但最後卻又閉上了，什麽也沒說。
衛瑩琅瞧見了，在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問那圓臉丫鬟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姑娘，奴婢名叫‘錦雀’。”圓臉丫鬟回答道。
“錦雀……”衛瑩琅重複了一遍，“不錯，我想起來了，就是叫錦雀，是個好名字。”
“多謝姑娘誇獎。”錦雀行了一禮，笑道。
對於衛瑩琅問她名字的行為，她並沒有覺得奇怪。
因為，衛瑩琅原本就性子怯弱，很是膽小，也不信任自己弟弟以外的任何人，和她們這些丫鬟更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她們這些丫鬟說是伺候衛瑩琅，其實根本近不了衛瑩琅的身，很多事情衛瑩琅都是親力親為的，主仆之間，一天也不說一句話是常有的事。
就算說話了，也隻是丫鬟們給她匯報事情，而衛瑩琅單純聽著，並不會過問她們的名字。
“或許是覺得我們不可信吧。”錦雀在心裏這麽想著，卻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衛瑩琅。
今天的衛瑩琅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有種很陽光、很明媚的感覺，還有種獨特的魅力，讓錦雀忍不住心生崇拜。
衛瑩琅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揶揄道：“好了，收收你的眼神，我們回去前院了。”
錦雀忍不住臉一紅，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說罷，就跟著衛瑩琅往前院走去。
素心也跟衛瑩琅身後，隻是，她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錦雀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小聲的問她怎麽了。
素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錦雀雖然覺得她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聽她這麽說了，不好再問，遂住了嘴。
衛瑩琅到了前院，讓錦雀準備茶水點心，坐下廊下乘涼。
剛吃了沒忌口，王媽媽和張媽媽就回來了。
“姑娘，奴婢們按您的吩咐，把金秀送到夫人那裏去了，也對夫人如實說樂一遍事情的經過。”王媽媽和張媽媽垂手站立，恭敬地說道。
“夫人怎麽說？”衛瑩琅問道，沒直呼白梅的大名，也沒有選擇叫她“母親”，而是稱呼為“夫人”。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下人們沒有覺得奇怪，王媽媽和張媽媽的神色更沒有變過，老實說道：“夫人說她金秀乃是刁奴，她會發賣了那賤婢，不會再讓那賤婢礙您的眼。”
“果然如此。”衛瑩琅了然的點點頭，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如果是在平時，白梅頂多是狠狠責罰一頓金秀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