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6章 非死非活

  李一飛點點頭，道：“先高手？”


  “是！”


  “後來呢？我也是先高手，但是我想象不出來死後靈魂還在，你知道，這不可能。”李一飛道。


  “火門的人便有這樣的特殊手段，至於是什麽，我不知道，我醒來之後，確實就一直活到現在了，而且恐怕還能夠活下去。”對方道。


  李一飛點點頭，輪到他不知道該什麽了，目前來看這東西對他是沒有威脅的，就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孩，論實際歲數就是這樣，按照年紀來，那可是幾百歲的老妖怪了，按理看到幾百年前的人，李一飛應當會有很多興趣，可是一想到對方所的，她就是被火門給強行製造出來的，現在連人形都看不到，李一飛便覺得她也挺可憐的。何況對方一開始就是來求救的，想到這裏，李一飛便問道：“所以，你想求救什麽？”


  求救……對方顯得有些激動，綠裙激蕩，道：“我想……我想讓你幫幫我！”


  “我們也算是了解了一些，隻要你對我沒有惡意，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也可以幫助你，但是你要記住這些前提！”李一飛道。


  “嗯嗯，我會記住這些的，我對你沒有惡意，雖然我可以做一些事情，但是……你是我這麽多年來見到的唯一一個人，我不想傷害你，而且恐怕我也傷害不了你。”對方道。


  李一飛便道：“所以，出你的請求吧。”李一飛甚至已經做好了，對方萬一出點特殊要求，比如想要他的血啊，至陽真氣什麽的，他也會給對方一些的準備。


  當然，戒備之心一直沒消。


  “我希望……你能殺掉我！”對方幽幽道，李一飛眼睛立刻睜大，顯得有些吃驚，看著那漂浮的綠裙子，李一飛額了一聲，道：“你讓我殺了你？”


  “是的，我請求你殺掉我，因為我這樣真的是很痛苦，我並不是死後的魂魄，而是活著的人，我擁有一切的思考能力，我記得每一件事，但是每我都被困在這裏，永不見日，這裏一切都是死的，假的，所以我才會那樣絕望的嚎叫，你能想象出我的悲慘麽？”


  李一飛皺著眉看著對方，道：“你的我能理解，可是……你確定你是請求我殺死你麽？“


  “是的，我請求你殺死我！”對方道。


  李一飛馬上問道：“我很少遇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很意外！”


  “這……不是一個很突然的決定，事實上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就算是能夠永生不死，又如何呢？何況我並不能永生不死，事實上離開了這裏，我很快就會消亡。所以……這又算的上什麽永生不死，這也是我為什麽離不開這裏，哪怕就算是到上麵，我都堅持不了多久的。”對方幽幽道。


  李一飛吸了口氣，心下了然，怪不得它隻能在這裏嘶叫，而出不去。


  “別的辦法也不行麽？比如……附著在某個饒身上。”李一飛問道。


  對方笑了下，道：“我不是鬼魂，我是活的人，怎麽可能用那種方式？火門的神奇就在於，他們是將活人以活著的方式留存下來，而不是死人，當然，也可以我死了，因為肉身早已經不再了，又怎麽能算是活人、”


  李一飛點點頭，不管對方如今的狀態是死是活，總之這些都不是很重要，關鍵是……對方在祈求他殺了對方，李一飛這輩子殺了不少人，該死的，可惡的，找死的，很少有人請求他殺人，所以李一飛有些不適應，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幾百歲的老家夥。


  “你這個請求，我可以幫忙，如果這樣能讓你解脫的話，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做？”李一飛問道。


  “我能夠感受到你很強，而且至陽之體，應該能殺死我吧，我並不能確定。”對方語氣不確定的道。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李一飛道。


  “倩倩、”


  “所以我用什麽辦法殺你？我並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李一飛道。


  “或許，你可以用之前的那把刀吧，我能夠感受到它的威力。”對方，也就是倩倩道。


  “現在就開始？”李一飛話間，手中凝聚出一把真氣刀。


  “可以開始。”


  “沒有什麽想的，或者是想交代的麽？”李一飛問道。


  “沒有了，這麽多年過去，即便是有家人，我也早已經不知道他們所在了，外麵肯定早已經滄海桑田，事物萬變了，再者，這裏一切都是假的，你看到的魚兒是假的，那是我很久以前弄出來的，所以剛才才阻止你碰它們，因為一碰就會碎掉，那溪水也是一樣，都是假的，草屋，院子，隻有那個棋盤是真的，因為當年的火門門主就喜歡在這裏下棋，隻是他隻和自己下棋。”倩倩道。


  李一飛這才明白似的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都這樣了，我可以幫你！”


  “謝謝你，如果我能解脫，這裏可為你使用！”倩倩道。


  能有好處？李一飛到是對這個所謂的好處不怎麽熱心，他本來是想來清除威脅的，現在看來對方不算是威脅，那豈不是更好了。


  綠裙朝著李一飛飄過來，動作很慢，李一飛則是雙手握住真氣刀，真氣運轉之下，仿佛隨時都要瘋狂傾瀉出去，看著不到兩米的綠裙，李一飛道：“希望你能夠得到解脫，而不是困在這裏。”


  “謝謝，謝謝。”聲音停歇，似乎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揮刀之前，李一飛猶豫了一下，對方這樣的態度，會不會有貓膩？但是想了一下，對方似乎也沒什麽可算計的，隻是砍上一刀而已。


  “倩倩，希望這樣可以使你解脫，而不是更加難受。”李一飛加了一句。


  “怎麽會難受，隻要你殺了我，我就可以永遠解脫了，不然永遠困在這裏，我的存活沒有任何意義。”倩倩痛苦的道。


  李一飛輕輕點頭，道：“好，再見。”話音落下，手起刀落，真氣刀劈頭斬下，這一刀仿佛是斬在了虛空之中，一路沒有任何阻礙，那綠裙被他劈成了兩段，悄無聲息，至陽的真氣刮過，也是沒有什麽波瀾，就像是從來都沒發生過任何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卻又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李一飛很快就感受到了變化，他的身體周圍無風自動，周圍的靈氣開始扭轉，開始凝聚，地下的靈脈像是被李一飛刺破了一個點，那些靈氣無處宣泄，便是全部從這個缺口處湧了出來。


  被一刀劈壞的綠裙沒有落下來，而是隨著湧出的靈氣而飛舞起來，一分為二，李一飛仰起頭看著綠裙，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首詩——記得綠蘿裙，處處憐芳草，這句詩出來的太突兀了，以至於李一飛有一種淡淡的惆悵，他其實對幾百年前的事情有些興趣，何況這個倩倩在被迫轉成這樣之前，就已經是一個先高手了，那麽的年紀就是先高手，她知道的東西也不少。


  唉，剛才多問一些東西好了，一刀砍死了人，她是解脫了，我卻有些惆悵了。李一飛心裏想到，他感受不到空氣中有什麽能量波動，但是對方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所以李一飛也隻能判定她是死掉了，被真氣刀一刀斬碎。


  搖搖頭，李一飛很快便發現了周圍的變化，隨著倩倩的死亡，綠蘿裙飛舞，周遭的環境很快便開始了變化，溪中的魚兒仿佛是一個個泡泡，很快便破碎了，仿佛間能夠聽到破碎的聲音——啪的一聲，連續的破碎，那些倩倩很在意的魚轉眼便不見了，接著是整條溪，流水潺潺都是假的，轉眼就煙消雲散，地麵上空空如也，仿佛從來沒有水流。


  不隻是水流，還有很多東西，院子，籬笆，草屋，周遭的一切都是轉眼便消失不見了，唯獨留下那個下了一半的石製棋盤，仍舊擺在那裏，李一飛手中的真氣刀自然消散，周圍的環境也漸漸的暗了下去，他朝著棋盤走去，便看到棋盤上的棋子在發亮，是夜光的。


  李一飛會一些圍棋，但是不是很精通，隻不過看到棋盤，他便有種想要下一步棋的衝動，這個衝動來的很突然，所以他坐了下來，黑棋的位置，伸手捏過一枚棋子，棋麵來看，黑棋是優勢的，甚至是很大優勢，李一飛沒有去數字，但是一眼看過去，已經是勝局了，所以李一飛手拿黑子，略一思索便是下定一子。


  他就是突然起意，並沒有想太多，似乎隻是想證明自己到此一遊，來過一次，卻沒料到隨著李一飛的這一棋子落下，棋盤上竟然產生了一些變化，原本平淡無奇的石製棋盤發生了變化，棋盤之上多了一枚白子，落了下去，仿佛是在和李一飛對弈。


  “這就有意思了。”李一飛淡淡一笑，雖未料到，但是也不驚奇，白子落下，李一飛搖搖頭，很快再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