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不了了之
呂崇安離開的時候，依舊回頭看了看那燕來樓高高在上的牌匾。
心中黯然。
看來以後這個地方，自己也要少來了。
否則出了什麽事情，可真就解釋不清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從自己放棄了師父安排好的那條路，同時就被光明司給放棄了。
這樣也好。
哪裏好，呂崇安心裏卻有些茫然，同時有幾分釋然。
到了傍晚，同樣回到沈家落腳。
沈安安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大致講了一遍，呂崇安半天沒回過神來。
畢竟尹如玉這家夥，以前隻是聽說過他，知道這個人亦正亦邪，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竟然與遮天會有關係。
“安安，這個事情，今日入得我耳，之後再也不要跟別人說起。
這事情幹係重大，以後就當不知道便好。”
沈安安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是一個多事的人。我也知道這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很多。
反正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頂著。
我就一個做小買賣的平頭百姓，管這些做什麽。
倒是你，六扇門的主官，以後你恐怕要擔很大的責任，如果這事情不能解決的話。”
呂崇安笑了笑，卻有些不以為意，看上去頗為輕鬆。
“擔什麽責任，陳家已經傳出消息，那陳瑜就是馬上風死的，對整個燕來樓也不追究。
這案子就是個意外，已經了解了。”
聽了這個消息，沈安安半天沒回過神來。
總覺得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過虎頭蛇尾了，就這麽完了？
行吧，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至於陳家到底是怎麽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事情，似乎就這麽擱淺下來。
一直過了小半個月，天氣依舊炎熱，已經進入了八月份。
這天，呂崇安下班回到沈家，卻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尹如玉成了六扇門的司相，統管天下所有六扇門。
至於呂崇安，則成了嶺南府本地六扇門的司主，從一個朝廷大員，變成了一個地方官。
非但如此，京城還調來了一個主簿，取代了福清的位置。
福清因此丟了差事，包括王全馬良這些呂崇安的心腹手下，全都被換了一遍。
六扇門徹底成型。
而對呂崇安之前的承諾，沒有一樣是做到了的。
葡萄架子下，碩果累累。
隻是如今的葡萄，采摘用來釀造葡萄酒，正是時候，但如果直接吃，口感卻並非很好。
貪吃的幾個小家夥，也不樂意采摘。
沈安安之前讓福清夏荷還有風輕輕幫忙，弄了一些，釀造葡萄酒，估計過段日子就能嚐到了。
沈安安跟呂崇安並排坐在葡萄架子下納涼，花露水噴的味道很濃，倒也不怕蚊蟲叮咬。
“這事情是你怎麽想的？”
沈安安覺得，這個事情，朝廷做的有些過分了。
呂崇安這些日子做事情，也是兢兢業業，六扇門從無到有的籌劃，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包括六扇門的工作流程，負責的範圍之類的，全是他定製的。
但是現在，卻被別人摘了桃子。
而他卻成了邊緣人物，根本沒得到重用。
拒絕接收光明司，似乎帶來了不小的惡果，很多不好的事情，都在近期爆發了。
呂崇安自己倒覺得無所謂。
“我能怎麽想？聖上的旨意已經下達了，跟我也沒太大的關係。
我雖然掛著司主的名頭，但如今已經徹底的被架空了。
說白了，如今的六扇門，都是尹如玉的人在管著。
我天天去不去衙門，似乎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其實我覺得這也挺好的。
以後我如果沒了著落，你願意養我嗎？”
呂崇安最近真的感覺特別的累。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以前或許是因為有光明司罩著，有師父在上麵頂著，沒有太大的感覺，做什麽事情，都能一帆風順。
但是現在，他切身的體驗到了爭權奪利的戰場。
太累人了。
“養你？行啊。我沈安安別的本事不大，但掙錢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
沈安安語氣很是隨意， 呂崇安笑了：“那就好，至少我以後不用為飯碗發愁。
我本以為離開光明司，組建六扇門，會輕省許多，沒想到朝堂中的爾虞我詐，依舊波及到了這個衙門。”
沈安安默了默：“這種情況，金老頭沒什麽說法？”
“師父他老人家，最近也是焦頭爛額。
我得到的一些消息是說，最近遮天會在西北東南一帶，活動頻繁，不知道在籌備什麽大陰謀。
光明司絕大部分力量，都被調動到了那邊。
具體結果如何，現在還不知道。
而且，我也有一段日子沒去燕來樓了。”
沈安安歎了口氣：“這幫人也真是的，安生過日子不好嗎？
再者，你有沒有覺得，是有人要對光明司下手了？
如果這尹如玉真的是遮天會的人，密謀造反，那麽如今六扇門已經在他手上了。
而今光明司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西北東南牽扯，是不是相當於，腹地空虛？
如果在這個時候，發生什麽事情，那麽光明司恐怕也來不及反應吧？”
這一聽，就是老陰謀論了。
呂崇安卻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沈安安說的竟然非常的有道理，而且說不定還真的是一種既定事實。
不過……
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累了，不想奮鬥了。
“好了，這種話，以後不要亂說。聖上並非昏庸之輩，或許有他的考量。
這些事情，跟咱們沒關係，安生過日子便是。
對了，我娘來信了，說是等過完年，就搬來嶺南。她給我生了個弟弟，現在卻是不宜出行。”
沈安安愣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因為她沒有從呂崇安的話裏聽出任何高興的意味來。
“你怎麽想的？”
“我拒絕了，路途遙遠，孩子這麽小，等長大些再說吧。
天不早了，我去洗洗睡了，晚安！”
呂崇安起身，背影在黑暗中，顯得非常蕭條。
沈安安悠悠一歎，這是他家裏的事情，終究需要他自己解決。
“阿姐阿姐，我們做了冰棍，你要不要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