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美人如玉嘴巴毒
燕來樓最近的生意,怎麽說呢。
火爆,爆掉門檻的那種。
沈安安到來的時候,發現春熙正指揮小二在更換新的門檻。
“春熙姐姐,這又踩壞了一個?”
春熙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見到沈安安,笑道:“這些書生都瘋了。
自從知道大老爺前些日子下榻在我們店裏頭,一個個都是慕名而來,想要投卷,送拜帖。
我們都說了大老爺已經搬去了白龍書院,但這些人非說過來沾沾財氣。”
說到這兒,春熙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這大老爺自然是當朝宰相,駱大人。
沈安安啞然失笑,看來這明星效應,在曆朝曆代都是存在的。
這駱大人在民間的聲望,名氣,那真的是高到沒邊了。
畢竟一介布衣,一步步憑借自己的本事,走到如今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就代表著廣大的草根一族。
成為眾人的偶像,也是分所應當。
“嘿,這麽說來, 那我可也得去沾沾才氣,說不定還能考個女狀元呢。”
聽沈安安湊趣,春熙也是哈哈一笑:“那感情好,等你考了女狀元,姐姐定然親自給你擺一桌。”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卻傳來一陣嗤笑之聲,語氣多有輕薄不屑之意。
沈安安愣了一下,回頭,便看到一個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眼前這人,就算以沈安安來看,也絕對是一個絕世美人。
當一個人美成這樣站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會發現書上學過的那些形容的語句,都黯然失色。
此人身穿一身絳紫色風流衫,款式卻是新秀坊的君子風。
頭上歪歪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簪,沒有任何多餘的墜飾,卻顯得清靜自然,相得益彰。
公子人如玉,莫過於此。
腰間一個君子佩,刻的卻是一株鬆柏。
鬆柏氣節,屹立長青。
沈安安隻是怔忡刹那,眼神便恢複了清明,歪著腦袋,眼底滿是探究的神色。
“公子可是在恥笑我等?”
那美人公子,唰的把手上的折扇打開了,折扇上卻是一副字,寫著別惹我三個字,顯得不倫不類。
“我不過是在笑可笑之事,有可不可?”
神情自帶一股子慵懶氣質。
然後他便看到,對麵的姑娘,也一臉不屑的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大聲,狀若瘋狂。
美人公子見見笑不出來了,那股子慵懶的氣質也一掃而空。
“你是在笑我?”
沈安安伸出蔥白的手指晃了晃:“錯,我也是在笑可笑之人罷了。
我原以為隻有那些搬弄是非的女子耳朵長,倒沒想到……”沈安安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然後用眼睛挖了一下美人公子,繼續道:“有的人,耳朵也這麽長。看來以後我們姐妹之間打趣,也要挑選地方,最好是在密室之內,這樣就不怕那些長耳朵偷聽。偷聽便罷了,卻是那姐妹間的說笑上綱上線。這種人不但耳朵長,嘴巴壞,就連心也黑透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來,沈安安是在罵誰。
那美人公子啞然,隻覺得無比憋屈。
這事情,本就是他理虧。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有點意思。雖然你罵了我,但我不跟你一番見識。
有句話叫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否則難免貽笑大方。”
美人公子,覺得自己不能輸人又輸陣,反將一軍。
沈安安撇了撇嘴:“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君子慎獨?
另外再送你一句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春熙姐姐,我先進去找三姑玩會,你先忙。”
春熙也是第一次見沈安安如此懟人,隻覺得痛快無比。
這人也真是的,長的雖然好看,但未免太沒品了。
小女兒家的悄悄話,你聽去本就不該,完了還要嘲笑人家,哪有這樣的道理。
“好,你去吧,這個點,估計三姑在做麵膜呢,你直接上去找她便是。
算了,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你們幾個,裝的仔細點,別像上次那樣,裝反了。”
幾個店小二趕忙應了,隻是心裏難腹誹,這門檻哪裏能看得出正麵反麵,不都一樣嗎。
其實開門做生意的,尤其是做燕來樓這般生意的,是不應該放門檻的。
畢竟人家一看你有門檻,心裏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進來。
後世門檻成了一個形容詞,不是沒有道理的。
門檻的高低,自有一套規矩。
這燕來樓有背景,不差錢,加上名氣大,生意棒,放個門檻,倒不算什麽了。
沈安安跟春熙手拉著手離開之後,那美人公子,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容來:“倒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隻是可惜了……可惜長了一張嘴。”
美人公子搖了搖頭。
“什麽可惜了?如玉兄,你可太不夠意思了,來到嶺南府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我也好為你接風洗塵。
若非是聽燕飛兄提起,我都不知道你來了。”
這個時候,門外有進來一群人,多是學子大半。
為首兩人,一個黑衣勁服,腰間挎著一柄長劍。
長劍古拙,倒像是古物。
看得出來,此人對這劍十分喜愛,手一直在劍柄上把玩著。
而另一個人,則一身青衫,手中一柄折扇,也是幹淨利落。
隻是臉上的笑容,卻會讓每個見到的人都如沐春風。
此人,正是太守之子,陳瑜。
那絳紫色美人公子,慢條斯理的舉起了手,拱了拱,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哪裏如此麻煩。
若早通知你們,未免勾欄酒肆,喝個痛快。
卻是不會給我時間了解此地風物民情。
再者,如今你我不就相見了嗎?”
陳瑜揶揄道:“哦?不知道如玉兄見識了何等風物民情?對我嶺南府,觀感如何?”
“甚好甚好,卻是不知道嶺南姑娘多有才華,我剛剛便見到了一個聲稱要考女狀元的姑娘,頗為有趣。”
眾人聞言,便都是哄堂大笑。
“如此豈非牝雞司晨?當真胡鬧,不成體統。”
所謂牝雞,就是母雞的意思。
要知道,這早上打鳴的,都是公雞,母雞也想在早上打鳴呼叫太陽?這不胡鬧嗎?簡直是敢教日月換新天的大叛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