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希望你諒解
“安安，許久不見。”
於衝如是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但卻隱藏著些許的愧疚，以及不敢麵對的怯懦。
沈安安愣神之後，卻是笑了笑，調侃道：“看來衝哥這記性不太好，咱們之前不是匆匆見了一麵嗎？
你這家夥也真是的，來了嶺南府這麽久，也不來看看妹妹。
倒真是大忙人一個。
看我回家不跟爺爺告狀！”
於衝看著沈安安那佯怒的模樣，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這語氣如常，想來是呂崇安沒把事情告訴她。
不過想想也是，呂崇安那麽在意她，又怎麽會讓她知道內情，那豈不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如此一比較，就顯得他越發的沒有這個資格了。
“小姐，你看呐，我就說這於少爺不是個老實的，還跟你說是出來談正事的，這下倒好，原來是跟女子私會。
這多半就是他經常掛在嘴邊的沈家小姐，您啊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不過表少爺不是什麽好東西，依我看，咱們還是早些會京城吧。
於少爺有句話說的對，楊家非良善。
京城裏那麽多達官貴族，夫人就算想讓您嫁進去當官夫人，也不是沒有機會。”
不遠處，一個拐角處，一處牌樓後麵，兩個人探頭探腦的張望。
正是楊妙兒跟她的丫鬟。
楊妙兒聽了丫鬟的話，有些氣惱，跺了跺腳：“多嘴！就你聰明，就你明白！你知道什麽？
哼，就算是那個沈安安又怎麽樣？
衝哥哥都跟我坦白了他的心意，我信任他。
以後這個叫沈安安的還得叫我一聲嫂子呢！你再提回京城的事情，你就一個人回去。
我衝哥哥哪裏比那些京城子弟差了？
他現在可是啟王爺身邊的紅人，以後成就不可限量。”
丫鬟有些無奈，小姐戀愛腦，這是上頭了。
“小姐啊，那啟王爺，誰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就是一個不得寵的。
這於衝少爺跟著他能有什麽前途？
您啊，就嘴硬吧，到時候有你哭的！”
丫鬟感覺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大家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傻小姐怎麽就看不明白呢，一門心思的紮進去，偏生自己隻是一個丫鬟，說話沒什麽分量。
丫鬟不由氣苦。
“聽聽你，囉囉嗦嗦的，快趕上我娘了，再廢話明天就把你嫁給二柱子！
快快快，他們走了。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一男一女，竟然上了一輛馬車，不要臉！”
楊妙兒雖然有心想信任於衝，但終究是個女子，心裏很不是滋味，順帶著對沈安安也是討厭的咬牙切齒。
主仆兩個人緊跟了兩步，見馬車跑沒影了，楊妙兒才恨恨的跺了跺腳。
“小姐，我們還追不追？”
“追個屁！不過我相信衝哥哥。我之前讓你悄悄買個院子，你辦好了沒有？”
“辦好了小姐，地方很僻靜。就在於衝少爺宅院旁邊。
不過小姐，咱們真的要從楊府搬出來？”
“搬，不過咱們也要偷偷的搬。楊少遊幹了那麽惡心的事情，萬一打我主意怎麽辦？未免夜長夢多。
現在就回去收拾細軟。”
沈安安還不知道此時已經被一個未曾謀麵的人給嫉妒上了。
當然，就算她知道估計也會覺得莫名其妙，一笑置之。
馬車內。
沈安安倒是沒讓氣氛冷下來，而是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一些趣事。
於衝耐心的聽著，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告訴她真相。
畢竟主動告訴，跟讓她主動去發現，完全是兩種結果。
“安安……”他終究還是決定開口，就算是被沈安安恨上也挺好，至少不會讓她忘了自己。
這個念頭，突兀的出現，讓於衝都嚇了一跳，隨即卻又有一種隱秘的快感，讓他有些興奮。
沈安安閉了嘴，微笑著看著他：“怎麽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就是自從你們離開雲山鎮之後，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沈安安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說什麽，心裏莫名的有些許的欣慰。
如果於衝今天特意等著自己，不是為了說這些，那會讓她很失望。
“嗯，然後呢……”
“然後……”於衝臉上閃過一絲掙紮，默了默，才仿佛積累了足夠的勇氣，說道：“我們家要搬遷了，前往西域。我爺爺被封為曲陽節度使，有一定的自主權。不過我五叔六叔全家都會留下來。
另外……”你們家的生意，也被波及了。隻是這句話話到嘴邊，卻哽住了。
因為他發覺，沈安安聽完這個消息，沒有絲毫的意外。
甚至可以說平靜的有些反常，有些……可怕。
“另外我們家也被波及到了是嗎？”沈安安依舊沒忍住，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都知道了？”於衝吃了一驚。
沈安安歎了口氣，挪了挪身子，讓自己靠的舒服一些，喃喃道：“其實我壓根就不在意這些，錢沒了，還能賺。
我在嶺南，已經算是落了腳，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能有銀子進賬。
隻是衝哥，這樣一來，大家的情分就到頭了。
我沈安安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你應該是了解我的。
你替洛十八做事，我能理解，但我想不通，我們家，到底礙著誰了？
非得走到這一步？就差我那兩個鋪子的錢？”
沈安安語調低沉，像是在平靜的敘說，但又何嚐不是一種控訴？
於衝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龐，心髒像是針紮了一下，疼的厲害。
他幾次張口，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良久，於衝才壓著嗓子說道：“的確不差兩個鋪子的錢。但安安，你或許不知道，你在雲山鎮的聲望。
鋪子越是火，大家生活改變的越多，你的名聲就越大。
如今整個雲山縣，或許有人不知道王爺的名諱，但沒人不知道你沈安安的。
小孩子玩的玩具，放的風箏，抽的陀螺。
大家消遣用的葉子牌，麻將牌，鬥獸棋。
身上穿的，嘴裏吃的，享用的公共廁所，走的平坦大路。
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開你的影子。
但你隻是一個女兒家，你要理解王爺的難處。我們都很清楚，你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為王爺所用，所以名聲還是你的，但實惠是我們的。當然，你依舊是王爺的妹妹，你所需要的資源，王爺都會滿足你，隻希望你能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