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美男與烤乳豬
“呂少主當麵,崔金炎有禮。
餘年少時嚐聞,京城地界出一妖孽。
三歲識千字,五歲破奇案,頗有過目不忘之能。
餘嚐懷幕能,歎不能相見。
今聞妖孽臨吾嶺南,餘欣喜莫名,幾番交手,卻也痛快如斯。
然餘感大限將至,故欲與少主一會,全餘惺惺相惜之情。
今日在鬆月樓設宴,望少主賞光。
為此,餘特請沈家娘子作陪,以表誠意。”
書信並不長,但是裏麵還夾雜著一根簪子,那簪子,正是他當初送給沈安安的那一根。
什麽意思呢,這信大概就是說他自己是個天才,但是聽說京城裏也出現了一個妖孽,也就是說的呂崇安。
呂崇安來了嶺南府之後,他們明裏暗裏叫了幾次手,但是這家夥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現在京城消息,雖然沒有傳過來,但崔金炎依舊察覺到了不對。
畢竟他經常跟京城有消息往來。
沒有消息,這本身就能透露出很多的信息來。
加上這段時間嶺南府發生的一些事情,崔金炎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所以在這之前,想跟呂崇安見上一麵。
但又怕他帶人前去圍剿他,所以把沈安安抓了,讓他一個人前去。
這其中的道理,呂崇安不可能看不明白。
此時他死死的抓著信紙,手背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不可遏。
但是想到沈安安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隻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這個時候越是慌亂,越是不利!”
他把信紙,一把火點燃了,看著星星點點的火苗,最終化為灰燼,一個人,也變得冷靜下來。
他將簪子插在了自己的頭上,眸光堅定。
“安安,等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來人!”
呂崇安腦袋飛快的算計著,剛剛已經布置下去的部署,絕對不能動。
否則錯過這次機會,崔金炎定然會遠走高飛。
下次再想抓到他,就難了。
而且崔金炎這種人,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如今查出來的事情之中,整個嶺南府,所有官員,有一半以上,都跟他有來往,而且多半是被他收買的。
不光如此,幾個武裝衙門。
第一,校尉府,第二兵馬司,第三漕運衙門,第四武侯府,第五光明司。
這些都是嶺南府中有兵力的衙門。
而在這些衙門之中,包括光明司在內,都有崔金炎的心腹。
有的更是做到了高層,手握重權。
私自開采銀礦,鑄造軍械物資,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這家夥的野心可見一斑。
隻是呂崇安沒有想明白的是,崔家在整個洛朝勢力不低,地位也不低。
他們做這些,到底是崔金炎一個人的意願,還是崔家的意願?
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崔家重要官員都已經下馬,如今嶺南隻要確保不亂,這事情就能完美解決。
呂崇安要做的就是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抓住崔金炎,救出沈安安。
這很難!
但不管有多難,他都得去做。
“大人,有何吩咐?”
呂崇安似乎下定了決心,掏出一片葉子,這葉子很奇特,非金非銀,鮮翠欲滴。
“你拿著這葉子,到東榆樹街,郭記老酒坊,交給掌櫃的。
記住,一定要見到掌櫃的。
然後跟他說,三斤仙人釀,摻水三斤三兩三錢。若不摻水的不要。
若是那掌櫃的應了,你就把這封信交給他。
聽明白了嗎?”
那人仔細的複述了一遍,一字不差,呂崇安這才點了點頭:“去吧。”
這是沈林在走之前交給他的,那裏是第一樓的一個據點。
如果遇到他不方便出手的事情,就去那裏。
第一樓有足夠的力量解決任何事情。
呂崇安現在不方便自己出麵,所以隻能寄托於第一樓了。
畢竟沈安安是他們的大小姐,他們定然會用上全力。
沈安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把椅子上。
在她的對麵,坐著一個男人。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而桌子上此時擺放著一隻烤乳豬。
看得出來,烤的火候剛剛好,外皮酥脆,肉質嫩而多汁,這讓沈安安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對麵那個男人,長的非常好看。
一雙眼睛,看起來像是狐狸,臉上更是一絲瑕疵都沒有,沈安安看了半天,連個毛孔都沒有,精致的想個瓷娃娃。
笑起來,倒顯得有些妖異,有一種不太真實的美感。
他手裏拿著一把銀質的匕首,正在吃著盤子裏的一塊肉,動作非常的優雅,充滿了貴氣。
把一塊肉吃完,崔金炎有些意外的看著沈安安。
這姑娘一臉的鎮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被綁而失了分寸。
甚至眼睛還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盤烤乳豬。
他有些好奇這姑娘的心路曆程,笑道:“想吃?”
沈安安老實的點頭:“雖然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是卻已經饑腸轆轆,看來睡的時間不短。
我徒弟沒事吧?”
崔金炎妖異的眼睛,看了一眼沈安安,這番話就如同在跟一個老朋友寒暄一樣,平靜至極。
“姑娘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沈安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子,歎了口氣:“擔心有什麽用?難道因為我擔心你就會把我放了嗎?
你們在鬧市動手,就說明有足夠的把握,不會被人發現。
這種組織力,行動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所以我看你長的挺好看的,麵前又有美食,於其出現擔心這種沒用的情緒,我倒不如好好享受現在。
至少如果我真的要死了,有你這種美色當前,又有美食當麵,也不枉此生了。
所以,如果你們真要對付誰的話,能不能不要動我徒弟。
這傻丫頭看著咋咋呼呼的,其實膽子特別小。
她的命苦,你這般人,也沒必要跟她一番見識,我要是沒了,回頭就把她放了吧。
反正以她能力,一輩子也查不到你們的頭上。”
崔金炎有些發蒙,他幻想過這姑娘醒來後,會有各種表現。
唯獨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大方直接,甚至連自己的處境都不放在心上。而且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幹淨又明澈,尤其還誇他漂亮。他能看得出來,這誇獎是發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