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奇聞
“來,吃些東西吧。邊吃邊聊。”
這個時候,呂崇安端著一個小盤子到了沈安安跟前,對著杜陵發出了邀請。
杜陵聞著烤爐上滋滋冒油的香味,也覺得食指大動。
笑道:“看來這次我倒真是來著了。這便是叫燒烤吧?
之前聽別人說起過,但是嶺南府卻沒有這種食府,一直無緣吃到。
火鍋倒是開了幾家店,但生意並不好。”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杜陵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沈安安接過呂崇安遞過來,烤好的東西,衝著他笑了笑,這才好奇的問道:“這是為何?”
杜陵拿到風輕輕遞過來的一串烤五花,一雙眼睛笑的都沒了縫。
沒有著急吃,而是現在鼻子前聞了聞,露出一臉陶醉的模樣。
解釋道:“還不是那些自認為有錢的人。說什麽火鍋是下賤之人吃的。
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把所有東西,一鍋燉了,沒有章法,所有的食物味道都混在了一起,簡直低賤。
所謂上行下效。
一般人誰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呢?
明明有好吃的菜品,幹嘛要去吃火鍋呢。
所以這火鍋店,大多開在水陸碼頭附近。
那裏的力士,跑幫,單腳,倒是喜歡到火鍋店去。
花不多的錢,能吃很多東西。
於我個人而言,倒是覺得這種吃法,極為有趣。
聽說這也是沈姑娘弄出來的?”
沈安安沒有否認,倒是第一次聽說,把所有食物放在一起弄,是下賤的吃法。
不過她也不生氣,這就是文化的差異,以及相隔不知道多少年的代溝。
畢竟那些富裕人家的吃食,都極為講究,不能串味之類的規矩也很嚴。
如果按照他們的標準,這火鍋,的確上不了台麵。
“嗯,以前我家裏條件並沒有那麽好。
有一次,我發現兩樣剩菜放在一起熱,味道會變得不一樣,但卻很好。
後來我就想著,把更多的東西,放在一起煮會是什麽感覺。
這也就是有了後來的火鍋。
味道,全靠火鍋底料來決定。
倒也省事。”
杜陵恍然:“原來如此。沈姑娘果然心思靈透。之前我也見過我家廚娘,用邊角料在一起燉,她們叫做燴菜,我其實挺感興趣的。
隻是無奈,開不了這個口。
所以有沒嚐過。
火鍋倒是吃了幾回,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做的不正宗,總覺得味道過於寡淡了。”
“寡淡?那你肯定吃的不是我們家的料子。
我們家的底料用了十幾種香料,還放了辣椒,用豆油炒製,可香可香了。
你們這兒的人,真可憐,竟然連真正的火鍋都沒吃過。”
小冬梅在一旁撇了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原先還以為嶺南府有多好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吃的,穿的,玩的,用的,都沒有在家裏方便。
杜陵被一個小丫頭給鄙視了,一陣無語。
隻是想想對麵這人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畢竟雲山鎮的點心,現在很多都被當作禮品送人了。
尤其是蛋糕,現在誰家辦生辰,不得去弄一個蛋糕?
嶺南府距離甚遠,這些東西,運送到這兒,早就壞掉了。
所以杜陵也隻是聽說過這些點心的名字,倒是沒有嚐過。
而且雲山鎮美食一條街,那也是名聲在外,如雷貫耳。
所以杜陵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小丫頭一番見識,自顧自的吃起烤五花肉來。
這肉被烤的外酥裏嫩,一口下去,滿嘴肉香。
竟然是從未吃過的味道,沒想到這豬肉還能這麽處理,這麽好吃。
接下來的時間,便成了杜陵跟幾個孩子搶串吃的主場。
沈安安在一旁跟呂崇安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當真是杜家的少爺嗎?怎麽跟沒吃過飽飯似的?”
呂崇安笑道:“那說明我的手藝提高了不少。”
沈安安不由莞爾。
一頓飯,吃的倒是很開心。
杜陵並非傳聞中的不學無術,反而是胸有錦繡。
嶺南府的民俗風物,信手拈來,對於很多傳說故事,也是了如指掌。
“話說回來,最近嶺南府黑市出現了一批銅錢。
這銅錢都是新幣,分量比官錢重一些。
一文新錢,兌換一枚半舊錢。
嶺南府的百姓,都兌換瘋了。
我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不太正常。
我稱量過那新錢,卻沒發現任何破綻,的確是要比舊錢重,而且成色也很好。
在這之前,黑市還流出過一些銀子。
成色也是一等一的的銀錠,不是官銀。
但並沒有進行兌換,而是幫人家鑄造銀錠子。
不計火耗,而且重鑄之後的銀子,分量那也是十成十,甚至比他們拿出去的音量還要重一些。
嶺南府很多大戶人家,都將庫裏的銀子拿了出來。
你們也知道,這銀子放久了,會發黑,而且時不時要塗藥水,很是麻煩。”
杜陵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完全是當作趣聞稀奇事講著玩的。
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這嶺南府能夠被吹噓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多少。
尤其是當著沈安安這個創造了無數記錄的人麵前來說,沒什麽值得說道的。
唯有這兩件事情,很奇特。
因為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大善人。
聽他講完,呂崇安跟沈安安也都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
“那新錢,不是官府鑄造?”呂崇安則想到了那銀礦的案件。
“這個,我不說不好。錢倒是一樣的錢。
這官府鑄造的錢印子,也就是那模子,都是不會泄漏的。
而且都是特殊工藝打造的,別人想要模仿,鑄造假錢,根本不太可能。
但官府的銅錢,幾乎年年在減分量。
過去一千錢,能換一兩銀子。
而如今一兩銀子,卻需要一千三百文銅錢兌換。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但是這一批銅錢,真要過稱稱量,隻需要九百文,就能換取一兩銀子。
朝廷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杜陵隨口調侃了一句,但又很快發現這話有些不妥,訕訕笑了笑,不再多言,低頭吃肉。
而呂崇安則明顯從其中品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而沈安安則在想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銀子,鑄造成銀錠的火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