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馬屁的味道
洛十八是喜歡衛須眉的，直到最近，他才確定這個事情。
男生在情感這方麵，發育的一般都比較遲緩。
因為他發現，每次給衛須眉出謀劃策，讓她去吸引呂崇安的注意力，他心裏都是覺得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但要真說出怎麽一個不舒服，他卻也講不出來。
直到剛剛呂崇安問沈安安是否被於衝抱了，他突然有一種感同身受。
那是一種吃醋。
呂崇安喜歡沈安安，他是清楚的。
原來，他自己喜歡上了衛須眉。
這個事情，就非常難辦。
畢竟他以前想過，如果衛須眉嫁過來，還不如去死。
這丫頭適合做兄弟，但不適合做情人。
隻不過現實就是這麽的難以捉摸，往往在你得意的時候，狠狠的給你一巴掌，把你的臉打腫。
等衛須眉安慰了楊柳依，並且津津有味的聽她講完了整件事情始末的時候，才發現，整個醫館就隻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
這讓衛須眉非常的生氣。
“可惡，他們人呢？”
在外麵等候的侍衛趕忙回道：“小姐，呂大人送沈小姐回家了。王爺去茶樓聽書去了。”
衛須眉立刻幹了一萬綠茶，扭著腰，跺著腳：“崇安哥哥真是可惡，哼，我也是個女兒家，也沒見他送我一回，真是的，人家恨死他了。
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馬車弄過來，我也要去聽書。”
本來得了一個獨家內幕，還想顯擺一下的衛須眉，此時也完全沒了興致。
踢踏踢踏……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脆生生的響聲。
路上已經掌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初春的夜晚。
晚風吹拂，輕柔細膩，猶如姑娘的手。
沈安安在馬背上閉著眼睛，張開手臂，在空氣中抓了一把，然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隻聞到了一股子馬屁的味道。
“哎呀，呂崇安，你這小母馬放屁了……”
呂崇安：“……你以前聞過馬屁味？”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這味道是馬屁味？”
沈安安沒有回答，把手使勁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不說話。
呂崇安撓頭，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太對。
“你怎麽知道這是小母馬？”
沈安安斜睨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
呂崇安覺得，這個話題，還是不要再繼續了，就算不說話，也比說這種話題來的強。
小母馬邁著蹄子，歡快的走著，時不時低頭聞一聞路邊冒出來的野草嫩芽，啃上幾口，總要噅噅叫上兩聲，顯然很是中意。
“對了，那個顧四爺，有人在縣城見到過他。
上次那兩個婦人，已經被關進了大牢，夠關上半年的。
那個死掉的人，叫陳二狗，隔壁鎮子上的潑皮無賴。
隻是那陳二狗家裏，尚有一個瞎眼老娘。
雖說這人是個無賴，但是對老娘卻很是孝順。
這一次，也是因為那顧四爺許諾，可以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他母親的眼睛，另外還給他了一大筆銀子。
否則未必肯賣這個命……
隻是可惜，他們的計劃，沒有得逞。”
沈安安聽著呂崇安平和的語氣，有些生氣。
“可惜？你在替他惋惜？”
“額……不是，我隻是覺得，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
“哼，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難道因為自己可憐，就要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這也就是他們的計劃出了岔子，不然的話，光是澄清，我就要做大量的工作。
弄不好，那點心鋪子，以及我們的名聲，就完全毀了。 ”
沈安安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心裏多少有些失望。
呂崇安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兩句，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沈安安現在在氣頭上。
他的真實意思，並不是同情那個死掉的陳二狗，而是覺得那個瞎了眼的老娘，太可憐了一些。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可想而知，陳二狗死掉之後，他那老娘定然會淪落到沒人照顧的地步。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
過了半天，沈安安終究是沒忍住。
呂崇安苦笑一聲：“說什麽？感覺我說什麽都不太正確。剛剛我隻是……抱歉，是我錯了。”
遲來的求生欲，終於到賬。
沈安安冷哼了一聲：“知道錯了就好。你們官府不是應該救濟這種人嗎？
回頭派人去看看吧，省得某些人覺得我是黑心肝……”
原來，她其實懂了他的意思。
呂崇安眉梢翹起，眸中盡是暖意。
“說起來，這罪魁禍首，都是那黑狗，回頭抓到他，一定要狠狠炮製一番。”
沈安安惡狠狠的揮了揮手臂。
“嗯，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無論如何，那陳二狗都是因為他的教唆而死。”
雖說陳二狗不是什麽好人，但這世上還有一定的公道以及律法。
做錯了事情，總要付出代價。
這個陳二狗的代價已經付過了，而且代價不小，一整條命。
但那背後的顧四爺，卻一樣逃不掉。
茶樓之內。
洛十八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衛須眉喋喋不休。
看到他那敷衍的模樣，生氣的拍了拍桌子。
“洛十八，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洛十八打了個哈欠，撇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嬌俏含煞的眉眼，沒來由的又是一陣悸動。
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麗，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聽到了聽到了……”洛十八敷衍了兩句，不動聲色的別開目光。
“哼，那你說說，我剛剛講了什麽？”
“啊，這……今天晚上的夜色挺不錯的。”
衛須眉當時就怒了：“你看你看，你根本就沒聽我說話。你太過分了。”
“是是是，我過分，我不好。那你再說一遍，我這次保證好好聽。”
衛須眉柳眉倒豎，眼底有熊熊怒火升騰。
憋了半天，最終才說道：“也行，呐，這一次你得好好聽。
你可知道這楊柳依為什麽要跳河？”
“因為那首情詩？”
衛須眉眨了眨眼睛：“你剛剛不是沒聽嗎？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誆騙我多講一遍，然後再嘲笑我傻？”
“……我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剛剛是我猜的……你信嗎？”洛十八覺得自己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