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這就很尷尬了
“看看,說什麽來著,到底是安安心細。
不像我這個兒子,屁用沒有,一點都不心疼老娘。”
梁小梅咣當把一口鍋丟在了自己兒子頭上。
呂崇安表示很無辜。
這正吃著東西呢,鍋從天上來。
他無奈的抬起頭來:“娘,你誇她就誇她,帶著我做什麽?”
“怎麽?當娘的還不能說你兩句了?”
梁小梅一瞪眼,呂崇安隻能舉手投降。
“得,您隻要開心,說幾句都成。”
說說笑笑吃完了飯,沈安安又帶著湯圓,去了於家,然後又交代了老太爺不能多吃之類的話,這才去找莫雲。
雖說她現在名叫沈青苗,但是沈安安覺得還是叫莫雲好一些。
主要是名字短,好念。
也不知道這嘴是有多懶。
“你怎麽來了?”
莫雲正在洗衣服,見到沈安安到來有些奇怪。
沈安安絕對是非常有天賦的學生。
她現在會的東西,已經都交給了沈安安。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沈安安能練生什麽樣子,她也不能打包票。
“家裏做了點吃食,送來給你嚐嚐。”
沈安安把小籃子裏的湯圓給莫雲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圓子,看著就喜人。
莫雲神色難得柔和了許多:“有心了!”
沈安安擺了擺手,表示都是小事情。
莫雲住在於家莊子裏,但是是獨門的小院。
麵積不大,打掃的很幹淨,隻不過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品,顯得過於素淨了。
“等春天,你這裏應該種些花草的。
回頭我弄幾幅畫來,掛上。
或者可以在門前院子後麵種些主子。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無肉使人瘦,無竹令人俗。
終究是個女人家,總得對自己好一些。”
莫雲聽了她的話,有些發怔。
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會打理,種也種不活的。
這樣,就挺好。”
“挺好?你準備一輩子就這樣了?
你現在才多大,三十出頭。
正是最好的年紀。
我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樣的故事。
但我覺得你應該為自己活幾年。
人活著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然,這前提是你得自己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去做。
否則剩下的就隻有苦澀了。
於家能量不小,你的身份少有人知道,洗白不是什麽難事情。
殺人這種事情,以後能不做,就別做了吧。”
如果是在以前,莫雲定然會冷笑著反駁,天下負心漢那麽多,她要全都殺光。
但是看著沈安安誠摯的眼神,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有些亂了。
沈安安歎了口氣:“其實你醫術不錯的,你如果願意,咱們可以開個藥鋪,或者醫館。
如果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咱們還能一起研究香料,製作香水,麵膜,胭脂水粉等等。
恰好有些東西,我是有方子的。
隻要你願意,我都可以告訴你。
試試吧,嚐試一下,換一種生活方式。
於家那邊,我會去說。
於爺爺疼我,這點麵子會給我的。”
莫雲一直等到沈安安的身形消失了,都沒回過神來。
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告訴自己,換個法子,為自己而活。
她抿了抿嘴,用力的搓洗著衣服,隻是有淚珠滑落,落盡水裏,蕩起不大的波紋。
從十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是於家的人救了她,讓她學了一身本領,然後成了一個工具人。
這些年,她隻知道殺人,從來沒想過自己。
但現在,她的一顆心,似乎活了起來。
“老爺,孫小姐去了莫雲的院子裏,說了一些話。
小的不敢靠太近,所以不知道說了什麽。”
與老太爺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看了看麵前碗裏才煮好的湯圓,笑嗬嗬的吃了一口,簡直甜到了心裏。
“嗯,你去告訴莫雲。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安安的貼身護衛了。
以後她的命就是安安的,跟咱們於家再沒什麽關係。”
“可,老爺,那莫雲手中可是有咱們在嶺南……”
“嗯?我的話沒聽明白?莫雲是個聰明人,她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我相信安安。
那丫頭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讓人有活力的力量。
按我說的去做吧。”
“……是!”
大管家不明白自家老爺是怎麽想的。
那安安小姐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那莫雲可是知道他們不少的事情,也幫他們幹了不少的髒活。
這些年,莫雲殺那些負心漢之類的事情,也基本上都是於家幫忙抹平的。
所以這種人,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是。
那沈家小姐再親,那也是外人,畢竟不是真正的孫小姐。
不過這麽多年,他很了解自己老爺的脾氣。
這種質疑的話,萬萬不敢說的。
別看老爺在沈安安麵前和藹可親,跟隔壁老大爺似的,但是骨子裏狠的不行。
家規更是森嚴無比。
他作為大管家,自然不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反正主子都不在乎,他一個管家管這麽多做什麽?活著不香嗎?
所以等第二天,莫雲背著包袱站在沈安安麵前時,沈安安都覺得老太爺瘋了。
看著莫雲主動把賣身契遞到了自己的麵前,沈安安覺得於家的人可能都不太正常。
於是沈安安當著莫雲的麵,把賣身契給撕了。
莫雲神色非常的複雜。
“你可知道,你把這賣身契撕掉了之後,我就成了沒有身份的人?
在外頭,任何人都能把我抓去賣了,而我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沈安安當時就斯巴達了:“啥?不應該是我給撕掉了之後,就變成自由身了嗎?”
莫雲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的行為讓我很感動,但你這樣會讓我變成逃奴,比奴婢身份還要不如。
我建議你最好去跟官府報備一下。
如果你心疼我,就讓我還籍。”
這樣就很尷尬了。
果然影視劇裏麵,把賣身契撕了之類的,全是坑爹的鬼話。
現在沈安安就等於是把人家合法的身份證給撕掉了,變成了正兒八經的黑戶。
於是呂崇安看著黑著臉過來的沈安安,沒來由的一陣哆嗦。自己好像沒惹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