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洛十八讚賞的看了一眼沈安安,這丫頭的反應果然敏捷無比。
一句話就道出了事情的本質。
“我現在開始越來越喜歡你了。”
洛十八隨口說了一句,卻猛然間覺得背後一涼,微微側頭,果然見到了呂崇安那吃人的目光。
“咳咳,雖然你年紀沒我大,但卻總想當我姐姐。但本少爺大人大量不跟你一番見識。
從今往後,你這個妹子,我是認了。”
洛十八趕忙找補了一句,心想著,這個腹黑男,我又沒打他的主意,你看什麽看?
果然,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了。
偷偷看去,那呂崇安的臉色就如冬日裏的暖陽一般,親切可人。
嗬,狗男人,這人前人後還兩幅麵孔呢,鄙視。
呂崇安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
“既然不是劉記,你不妨猜猜,會是誰幹的。”
呂崇安好整以暇,滿懷期待的看著沈安安。
卻見沈安安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們家一向以人為善。這麽急於致我們於死地的,除了劉記,我還真想不起來。
哎呀,我這還生著病呢!你們兩個竟然不停的讓我動腦子。
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有沒有點良心?”
如此抱怨,聽在呂崇安耳朵裏,與嬌嗔無恙。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撅著的小嘴,嗯,有幾分嬌憨的味道。
這樣的表情,可是很少見到。
一想到她還在生病,呂崇安眸光微微一暗,隻是笑容卻更加的溫和了。
“倒是我的不是了。
其實劉記跟你們家隻是生意上的爭鋒,也未必就有破家滅戶的仇怨。
反而有一個人,對你們怨念很深。”
呂崇安下意識的賣了一個關子,隻是等看到少女瞪他的目光之後,才幡然醒悟。
失笑道:“是劉浪。”
說實話,這個答案,真的出乎了沈安安的意料之外。
她的腦回路就算再拐幾個彎,怕也想不到這個人頭上去。
因為她覺得,這個人已經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裏了,可能餘生都不會有交集。
但是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赫然就是這麽一個答案。
這才讓她發現,哦,原來這個人還在,距離自己的生活並不遙遠。
看著怔怔出神的沈安安,呂崇安突然有些後悔了。
或許她並不關心這背後到底是誰做的,她隻是一個小姑娘,每天負責想點子賺錢,種種花,繡繡花,這才好。
那些黑暗的一麵,何必要暴露在她的麵前?
再者,現在不是有自己麽?有自己在,自然可以幫她抵擋一切黑暗。
沈安安歎了口氣,重新往被子裏縮了縮。
“所以他真的入贅了?”
“對啊,入贅了,聽說拖著病體入了洞房,差點被那貨郎的傻閨女折騰死。
不過那貨郎對他倒是很滿意。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慫恿那個傻姑娘去偷貨郎的錢,並且用那筆錢,買了一幫閑漢。”
洛十八慵懶的嗤笑了一聲:“可惜,那些閑漢,都是不頂用的。平日裏也就嚇唬嚇唬老百姓罷了。
行了小安子,別說這個事情了。
這一次,那劉浪定然不會再有機會興風作浪了。”
呂崇安點了點頭:“說的是。安安你放心,我爹說了,這一次能把劉浪弄進去,沒個十年八年別想出來。”
呂崇安歲數雖然比沈安安小一些,但是卻是打心眼裏不想叫她姐。
感覺那個稱呼一出口,兩人之間就隔了一些什麽。
這是他內心的一點小固執。
而且他這一次,也是真的打算把劉浪給弄的遠遠的,保證不讓他再出現在眼前的女孩跟前。
“呂伯伯做事情,自然是周到的。
我有些累了,你們自便吧。”
沈安安歎了口氣,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杯子裏。
呂崇安喉嚨滾動了一番,但終究什麽都沒說出來。
跟洛十八對視了一眼,洛十八衝他攤了攤手,兩個人無奈的站了起來,出了沈安安的房門。
呂崇安還細心的把門給帶上了。
“呦,這怎麽都來了?來來來,嚐嚐才做的小肉丸。”
這個時候,鄭小雲拎著食盒子走了過來,見呂崇安跟洛十八兩個人站在門口,有些奇怪。
“嬸娘,安安累了,睡下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呂崇安趕忙接過食盒子,笑道。
鄭小雲聽了這話,臉上笑容一收,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沈安安緊閉的房門。
“剛剛那郎中怎麽說?”
洛十八把那老趙的話學了一遍,這才繼續寬慰道:“嬸娘不必擔心。安安身子並無大礙。隻是在這病中,精神頭難免不好,我們就別鬧她了。”
鄭小雲歎了口氣:“你們兩個可真是體貼的好孩子。既如此,到堂屋敘敘話吧。
夏荷,快去把炭盆支起來,讓春蘭把那些零嘴也送過去。”
夏荷一了一聲,急急忙忙的去了。
洛十八很享受鄭小雲的周到,在宮裏,他能體會的隻有冰冷,從來沒感受過這人間煙火的溫暖。
可以說鄭小雲跟沈林,還有沈安安跟沈康,滿足了他所有對家庭的想象。
很溫暖,很自在。
沈康一大早跟著沈林出門了。
沈林似乎是有意識的想要培養他,讓他多長點見識。
其實這種事情經常有,否則小豆芽也不會成天跟小大人似的。
如果在外麵,那真的是誰都跳不出半點毛病。
沈安安聽著外麵漸漸遠去的說話聲,歎了口氣,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劉浪這個壞東西,這一次,怕是真的死定了。”
沒來由的,心裏一陣不舒服。
沈安安覺得,這八成是一種身體上的記憶。
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個帖子,說人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有記憶的。
所以當你習慣了一個人,是很難忘記的。
而人體中全部的細胞輪換一遍,需要七年。
這也是七年之癢的由來。
因為七年之後,其實那便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人了。
忘卻,代價還是有點大的。
身體的記憶,從來不受人類思想的控製。
就好像你看到喜歡的人,就異常的想親近一般。
沈安安莫名的討厭這種感覺來,畢竟當初打劉浪的時候,根本沒什麽感覺,現在這身體又矯情個什麽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