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娘，你可長點心吧
沈安安又怎麽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聞言摟著娘親的脖子，親了一口：“就這事啊？女兒根本沒放在心上。
再者，我也不願意管她們。
隻不過娘，女兒有幾句話有說，你可別生氣。”
鄭小雲嗔怪的在她腰間咯吱了幾下，惹得沈安安上竄下跳的。
“有什麽話就說，娘還能跟你生氣不成？”
沈安安也是無奈，這應該是原主落下的毛病，腰上的軟肉簡直不能碰，一碰就癢的厲害。
艾瑪，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那您還咯吱我？”
“嗯？你這是在教娘做事？看我不收拾你。”
“哎呦，娘，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沈林回到家的時候，就聽到了女兒杠鈴一般的笑容，聽得他毛骨悚然的。
這孩子什麽毛病這是？怎麽笑成這樣。
“有什麽好事兒，你們娘倆樂成這樣？”
沈林進了屋子，脫了大意，摘了帽子，順手把自己的頭發理了理。
鄭小雲正在跟沈安安順氣，這孩子已經不行了，跟一團泥似的撲在母親懷抱裏。
“還不都怪娘，沒事非咯吱窩，哎呦，笑的肚子疼。”
沈林無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子，眼底多了幾分嗔怪之意。
鄭小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沈安安屁股上拍了兩下：“都這麽大人了，還這麽膩歪，成何體統。
去去去，一邊搬個凳子去，跟沒骨頭似的。”
沈安安：“……”幽怨，十分幽怨。
得，您是老娘，我惹不起。
“剛剛你要說什麽，正好你爹也在，讓他也跟著聽聽。”
鄭小雲似乎終於想起了正事，見沈林不解，隨口解釋一通，這才見沈林露出恍然之色。
“閨女這一招，的確不錯，在這之前怎麽就沒人想到？”
沈林讚歎不已。這的確是一個讓人心甘情願賣命的好主意。
沈安安終於緩過勁來，半死不活的癱在椅子上，沒個正行。
“也一定是沒人想到過，我估摸著是舍不得錢。
爹你想啊，明明使喚一天，隻要十幾文錢，那誰還會多出一個大子？
反正這活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現在勞動力不值錢的年代，沒有那麽多的慈善家。”
沈林似乎在回味慈善家的意思，半晌才點了點頭：“說的對。能請人做工的，哪個不是想辦法節省工錢。如此說來，我女兒倒真是菩薩心腸。”
“得了吧，您可別往我臉上貼金。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時間緊任務重，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概就是這麽個道理。
而且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有人從中作梗，挑撥那些繡娘。
今天我跟娘還見著那劉掌櫃跟張秀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劉掌櫃？張秀？”沈林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鄭小雲。
“張秀如今在替我們幹活。我懷疑那劉掌櫃沒憋什麽好屁。”鄭小雲不滿的撇了撇嘴。
那劉記的掌櫃，真的不是個東西，明麵上幹不過就背地裏使陰招，真是陰損。
“原來如此，不過咱們閨女這個主意好啊。就算那張秀真的被教唆幹點什麽，恐怕其他人第一個就會站出來不同意。”
沈林越琢磨越覺得，女兒這主意簡直妙到了極點。
沈安安讚同的點了點頭：“是這個理，這人一抱團，就不好管。
如今咱們家這麽辦，直接把責任到人。
誰完不成，就沒錢領。
你要是搗亂，影響人家賺錢，不需要咱們做什麽，那些人就能把搗亂的人給丟出去。
我現在擔心，那劉記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沈林想了想站了起來，去拿大衣：“這不是小事情，我去於家一趟。跟他們交代一聲。”
鄭小雲攔住了他，朝著閨女努了努嘴：“哪裏還用你再跑一趟。你這閨女，猴精猴精的，早就打點好了。
倉房那邊，不會出問題的。”
的確，沈安安在見到劉掌櫃跟張秀拉扯之後，心裏總覺得不安。
這年頭想要搞破壞，太容易了。
畢竟沒有高清探頭什麽的。
萬一那劉掌櫃一把火把倉房燒了，到時候未必能攀扯到他的頭上。
畢竟這年頭閑散人員也不少，為了錢不要命的也多。
所以她跟小麥子交代仔細了，她們“下班”的時候，於家已經來了一群看家護院的，把倉房圍的水泄不通。
沈林聽了，很是欣慰：“到底是長大了。”
“那可不，咱們閨女啊，能耐著呢。
對了安安，你之前為什麽不把那個什麽什麽水線……”
“流水線作業法。”
“對對對，你為什麽不讓娘跟你李嬸說道說道？娘覺得這事情挺露臉的。”
對於這個問題，鄭小雲一直沒想明白。
沈安安說能夠提高工作效率的法子，根本就不是按件計數，而是流水線作業法。
這東西在後世常見，幾乎人人都知道。
但是現在，可沒這種法子。
準確的來說，現在的匠人還都是小作坊的思維模式，而不是工廠模式。
手藝現在還是吃飯的本事，教出一個合格的匠人，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因此生產力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但是流水線不同，尤其是縫製成衣這種事情，不是什麽精細的加工，每個人負責一個部件，規定好尺寸，到時候哪個部分不合適，直接責任到人。
培養成本很低，就算女紅不好的人，還可以去裁減，隻要尺寸不差，那麽最後的成品也不會太差。
但今天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沈安安斷了把這個方法教給那群人的心思。
“我剛剛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兒。娘，你覺得李嬸這人怎麽樣？”
鄭小雲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皺了起來。
“你李嬸……人還是不錯的。”
“嗯，我不否認李嬸是個好人。
但是娘，你沒看出來嗎？今天李嬸插了一隻金釵，還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
還有在工坊裏麵，您說要把事情交給我，她的反應是什麽？
是把工坊接過去。
說白了，她或許隻是想跟你別別苗頭。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算清楚的好。
等過了年，就換個合作方式吧。我們可以從她們家拿布，也按市價給錢。但工坊中，必須要有咱們自己人，而不是像今天這些人都是李嬸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