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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為了天下人

  畢竟無垠星空可不是誰都能去的,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其中。


  暮晴笑道:“隻要給他帶回去兩壺竹葉青就能打發的了,不礙事。”


  “小師弟如何?我的劍可銳?”


  她的臉上盡是笑意。


  荊星自然知道暮晴所說的為何意。


  顧長歌為江湖之劍,暮晴為天下之劍。


  此次東皇雀洲之行,荊星取兩人之道以補全自己的劍道。


  “師姐的劍當然要比師兄的劍銳。”


  就威力上來講,的確如此。


  可天下之劍卻不是什麽人都能斬出的。


  一為江湖,可隨意出劍。劍鋒逼人。


  一為天下。劍極重,一劍斬出傾盡所有,隻為天下。


  “嘿嘿,師姐果然沒白疼你。那麽,小師弟,你的劍呢?”


  “如今,能告訴我答案了麽?”


  這句話一問出,場中陡然寂靜了片刻,都想聽聽荊星的答案。


  這一劍雖已成,卻從沒有人看荊星斬出來過。


  隻見荊星以手沾著酒水,於坐下青石之上畫了一根線。


  所有人看著這一劍都是一愣。


  唯有暮晴和趙擎蒼一臉的凝重,就連柳夢清也跟著微微起身,看的認真!或許別人看不出什麽,可是在他們的眼中。


  這一根線劃過去,好似將青石分割成了兩片世界一般。


  上為清,下為濁。


  一劍鎮之,卻又保持著應有的平衡。


  暮晴肅穆道:“此劍可斬虛。”


  趙擎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為治世之劍。”


  柳夢清凝重道:“此一劍可定乾坤。”


  呂良:“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感覺怪怪的?


  不就是一根線麽?還能看出花兒來。


  陌柔看青石上江南畫出的那一根線,同樣看的認真。


  可總是有種似是而非之感,就像是朦朧輕紗蒙在眼前,離能看懂隻有一步之遙。


  卻不得真道。


  趙擎蒼感慨道:“你的劍道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剩下的路沒人能帶著你走,隻能用自己的劍去闖了。”


  荊星重重的點頭,隨即目光轉向暮晴:“山海長城還有多久能完工?”


  暮晴麵色一沉道:“再有十年。”


  “可怕是來不及了,山海關破,山海長城要是未成,那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介時天下大亂不說,還需一邊抵擋青玄山海的攻擊,一邊鑄山海長城。


  青玄山海的人會眼睜睜的看著比雄城造好麽?

  不會的。


  荊星眉頭深皺道:“情況已經嚴峻到這種程度了麽?”


  暮晴歎道:“十年……對山海關來說實在是太長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有九洲龍運。若是用在大羅山海之上……”


  可還不等荊星說完,柳夢清就已經搖頭道:“如此強的是天下人。卻不是山海關。”


  荊星沉默,是啊。天下人強則大羅山海強。


  可那又如何?這些人真的會為守護大羅山海而在山海關上拚命麽?

  無撐天之誌,哪怕山海中誕生了一尊大帝又如何?該到來的還是會到來。天仍舊會塌。


  荊星苦笑道:“這世上,終究有些東西是手中之劍也無法斬開的。


  十年。這兩個字,好似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壓上了一座太古神山一般。


  就連篝火也隨之暗淡了幾分。


  趙擎蒼喃喃道:“去山海關城頭找瑤婆婆吧。她會為你指路。”


  “九洲龍運不要亂用,雖然無法更改大勢,可卻仍舊是勝機所在。”


  “去外邊大展手腳吧。臨淵我為你守著。”


  柳夢清也笑道:“神道剛興,即便是我做事也有諸多束縛。不便插手山海之爭。”


  “可該守的我會守住。弟。不要畏懼。不要彷徨。後麵有我等為你撐著。去做你認為對的事。”


  “這世上沒人能攔得住你。畫下規矩的終究是你自己。”


  陌柔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沒說什麽,可卻態度堅決。


  無論天涯海角。不過是生死相隨。


  荊星起身,看著身前的所有人,咧嘴一笑,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過十年。我想一試。此去當以鮮血為劍開鋒。”


  暮晴鼻頭微酸。眼眶通紅。


  荊星這是要前往山海關守關麽。


  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同樣也是為了天下人。


  沒人會為他喝彩,或許會一去不回,就這麽死在城頭上。可那又如何?


  覺得對,那就去做好了。


  百裏崢如此,顧長歌如此,暮晴如此,如今荊星同樣如此!

  第二天一早,喝的醉眼朦朧的呂良起身,眾人仍舊睡的橫七豎八的。


  卻見柳夢清站在懸崖之上眺望最東方。


  暮晴拄劍同樣如此。


  呂良環視四周,猛的回過神來:“荊哥呢?”


  暮晴沙啞道:“去守城了。”


  呂良捶胸頓足:“怎的都不叫我一聲?我這就去追他。”


  可柳夢清卻搖頭道:“不必了。山海關之勢非人力能改。”


  “你去了也是無用,不如留在大羅山海努力提升自己,亂世需以拳捍衛尊嚴!呂良不甘心道:“可荊哥他。”


  柳夢清:“哪裏是他出生之地,走完這一圈才是一個輪回。如此才算完整。”“就如同鯤,破海才能為鵬。”


  呂良沙啞道:“山海關。真就守不住麽?”


  柳夢清點頭又搖頭:“那就看他怎麽選了。”


  虛空之上,一道璀璨的劍光以恐怖的速度劃破虛空,切開千裏雲層,向著最東方疾馳而去!劍氣上。荊星陌柔並肩而立,溫暖的朝陽映在兩人的臉上。


  “真的不回去看看伯父?可能很久很久都回不來了。”


  陌柔嘿嘿笑道:“才不會去。回去可就出不來了。”


  “天魔都那邊不必太過擔心,我爹平日裏考慮的多,哪怕最壞的情況,也有後路可以走。”荊星:“怎麽有種把你拐跑了的感覺?”


  陌柔道:“也就是你有這個能耐了。不然以我的本事,從來隻有我拐跑別人的份兒。”


  兩人一路歡聲笑語,似有說不完的話!

  劍光一路向東。直奔東海而去。


  同一時間,不知道多少勢力都在關注著荊星的動向,畢竟他如今底蘊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任何一個動作,都能引發九洲的劇烈變化,而且還牽扯上了柳夢清。


  他們本以為荊星會消停一段時間,用以休養生息。


  誰想到回到臨淵的第二天,荊星就又有動作了。


  這次直奔東方。


  東皇雀洲的劍修們這叫一個慌啊。


  前腳剛走,這咋又來了?

  二刷啊?

  別來了。


  東皇雀洲沒啥人能跟你打了。劍宗在荊星斬出那山海之劍後就再也沒出過聲兒。


  可讓眾人驚愕的是荊星並未在東皇雀洲停留,而是直奔東海而去,似一直要飛到世界的盡頭一般!有不少好信的修士遠遠的吊在荊星身後,不由得壯著膽子問道。


  “此去為何?”


  荊星頭也不回:“山海關。”


  僅三字,卻點燃了整個九洲大地。


  荊星去山海關守城了?

  瘋了不成?


  去了還能活著回來麽?

  大好前程不要了?

  以荊星如今的成就,隻要不作死,留在大羅山海,成就巔峰隻是早晚的問題。


  可如今卻上山海關了?

  一時間人心各異,雖然不明詳情,可他們知道,荊星這一去,山海關絕對要熱鬧起來了。


  而這邊,荊星帶著陌柔,一直飛到了東海之盡。


  海平麵上蟲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城牆,一眼望不到頂。


  左右更是綿延出無盡之遠。


  一座雄關,卻分割了兩座山海。


  這裏的空間也是光怪陸離的模樣,其中彌漫著一股完全有別於大羅山海的氣息。


  那是青玄山海的味道。


  荊星就站在雄關之前久久駐足!

  這裏是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地方!

  而今日,他終於來了。親自踏足於這片土地之上!

  這裏嚴格意義上來說,才是荊星的故土。


  他出生在這個不破雄關之中。卻在臨淵中長大。


  這裏是荊家幾萬年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方。


  也是自己的父母為之傾注了一生的地方。


  他荊家無論何時,都被稱為大羅山海最硬,最難啃的一塊兒骨頭。


  哪怕被封了帝血,荊家依舊強大。


  就是這麽一塊地方。荊星心馳神往近乎於三十年的地方。


  站在關前,荊星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城牆之上,不少抱著劍倚靠在走馬道之上的劍修都注意到了雄關前駐足的年輕人!“嗬……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人來這山海關。”


  “是來長見識的?還是來鍍金的?如果是鍍金的,這地方可不是個好去處。”


  “嘖嘖嘖……還是帶妹子來的。嗬。當真把咱們山海關當成風景名勝了不成?”“年齡不過百,怕是連這城頭都上不了。”


  “三天。撐死三天。就待不住了。”


  “嗬。既如此,還來作甚?”


  有一樣貌邋遏,懷中抱劍,仰頭飲酒的中年漢子狠狠地嘬了一口烈酒。


  高聲喝道:“回頭吧少年。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回大羅享你們的安寧去吧。”


  荊星抬頭望向城頭,沒說話。


  可陌柔卻眉頭微皺。剛要說話,卻見荊星輕輕搖了搖頭。


  望著眼前的山海關,荊星的眼中再也沒有猶豫,大步跨去。


  “切。不知好歹。”


  “當他登上城頭,看到那關外的景色,不知還能否如此淡然。”


  “上城頭?他扛得住這山海關積攢了萬古的劍意麽?”


  這一刻,荊星踏入了山海關。


  刹那間。其身上迸發出無窮十彩光芒。


  化為通天光柱,直衝九霄。甚至衝散了九天流雲。


  那山海關城頭之上積攢了萬古的劍意似乎是察覺了荊星的到來,迸發出驚天鋒芒!整座山海關都在發出輕顫之聲,似乎是歡迎老友歸來一般。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山海關!

  城頭上的人腦瓜子一片空白,像是讓人給狠狠地錘了一榔頭般!

  “臥槽。荊帝之血?荊家人?”


  “十彩帝血。真的是。山海關之中三萬年沒出現過這等光芒了。”


  “去他娘的。什麽情況。十彩。真的是十彩。”


  “這小子是誰?怎麽會擁有荊帝之血。”


  一坐在城頭上的邋遏老者撥開眼前亂蓬蓬的頭發,混濁的雙眼中滿是淚珠。


  “是了。是了。十彩神光。三萬年啊。整整三萬年啊。”


  “三萬年前。十彩神光出,便意味著勝利,意味著凱旋。我絕不會認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三萬年前他還是個隻會哭哭啼啼的鼻涕蟲。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十彩神芒!山海關中舉關沸騰。他從此就記住了。十彩神芒,就是勝利的滋味兒,是凱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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