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舉世皆敵
“可楊前輩別忘了,武朝乃是煉氣士的國度,國家中大部分都是煉氣士,不比修士壽元悠長,大多都是
短命鬼,很難出高階修士!
“即便如今武朝掌控了整個南武贏洲,相比於中洲那些個勢力仍舊顯得弱勢,就是因為缺少高階修士,這世上能修到八境壯命的修士極少。”
“楊前輩應該清楚,哪怕武朝掌控兩洲之地,也不會去爭天下,隻是地盤大了,其本質仍舊不會改
變。”
“更無法對運宗構成威脅,更何況一旦武朝掌控冥滄洲,沒有六聖地角力,國泰民安之下冥滄洲運必將如龍。”
“而且楊前輩別忘了,一旦武朝占據冥滄洲,無論是武朝的國運亦或是南武嬴洲的洲運盡皆會加持反哺冥滄洲。”
“這才是根本。如此加持,冥滄洲的洲運何止會翻倍?且運宗也能得到更多。”
“跟六聖地做買賣,運宗得利,你虧。”
“跟我做買賣,運宗依舊得利,你得到的會更多。”
“還是那句話,六聖地能給的我也能給,六聖地不能給的,我也一樣能給。”
楊青城:。。。
楊青城說不心動那是假的,若是按照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臨淵與六聖地拉鍋戰,冥滄洲運定然持續低迷。
哪怕最後結束,得到好處的也是其他洲的朝天闕,和他楊青城沒有半毛錢關係不說,他還得苦惱六聖地的角力爭鋒。
可若是按照荊星所說的話,得利最大的是他楊青城。
至於六聖地的麵子?他運宗在這大羅山海上不用給任何人麵子,本就是超然物外的存在……
隻見楊青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躁動的情緒再次坐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武朝入駐冥滄洲會老老實實?而不是另起禍端?”
“再說你就那麽肯定武朝會爭的過六聖地?”
荊星淡淡道:“烏合之眾怎比得過金戈鐵馬?”
“再說武朝位於最南方,左邊是青蘭洲,右邊是冥滄洲,前麵是金家洲。”
“哪怕武朝占據了冥滄洲之後想要再出手也是奢望,先不說其本身的實力能否支撐起他的野心。”
“冥滄洲洲壁厚重,武朝右爭隻會到這裏結束,前方的金甲洲更不會去動,無論是金家亦或是十萬大山都是不能去招惹的存在。”
“至於左邊的青蘭洲,有我師兄顧長歌的無極魔教在,師姐更不會去動。”
楊青城聽的直咧嘴,他倒是忘了,武朝第一女相暮晴正是荊星的師姐。
“你們劍神一脈是要逆天不成?一人一洲?把南邊都給占了?這讓我很是難辦啊……”楊青城眸光閃爍道。
荊星聽聞卻是笑了:“楊前輩,日後接觸的日子還多著呢,南方的穩定於您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胸無大誌,更沒有四處征伐的心思,若不是被逼到這一步,我就打算在臨淵窩一輩子了……”
“可事與願違,都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了,自然要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楊前輩以為如何?”
楊青城沉默不語,內心激烈鬥爭,山穀再一次恢複寂靜,不知何時,案上的茶已微涼。
“你當真能保證武朝的野心會止於冥滄?不會為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荊星:“你可知武朝在最南邊的動作?”
楊青城皺眉道:“你是說……山海長城?”
荊星點了點頭,暮晴那麽大的動作運宗這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事情就更好辦了。
“那楊前輩可知,我師姐為何鑄山海長城?”
楊青城雙眸微咪,顯然他心知肚明,卻未曾開口。
卻聽荊星淡淡道:“山海關守了不知多少萬年,如今已經岌岌可危,被破已是必然,是大勢所趨。”
“師兄在青蘭洲,師姐在南武嬴洲,而我如今想要冥滄洲。楊前輩,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麽?”
荊星眸子半睜,望著杯中香茗,久久沉默。
有些事荊星看的很清楚,心裏明白的很,尤其是關於大勢。
暮晴的劍乃是蒼生之劍,她固守南武贏洲就是為了待山海關破之後,以山海長城再護天下蒼生。
而顧長歌雖然不認同暮晴的觀點,可他的無極魔教仍舊選擇落在了青蘭洲,隻剩這個冥滄洲。
師兄弟三人一人一洲,整個大羅山海南線固若金湯。
“你們……唉……”楊青城一聲長歎,他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若說是為了天下人?或許所有人都會說他們傻。可事實就是如此。
人們總說天塌了個子高的頂著,誰都不願意做的事情總會有人去做。可那個人會是誰?
世人皆如此,就沒人願意去做了……
所以暮晴在做,顧長歌雖不屑一顧,可這貨明顯刀子嘴豆腐心,現在輪到荊星了,或許他幫不了什麽大忙,可至少能推暮晴一把。
“不必再說了,無論是為了眼前的利益,還是為了長遠的利益,這事兒我這邊答應了。”
荊星眸中一亮:“謝過楊前輩。”
他就知道,哪怕是運宗也不願看到青玄山海攻進來生靈塗炭的一幕。
“別高興的太早,這事兒我坐不了主,得回頭跟上麵好好說說,究竟能不能成還得看上麵那位怎麽
說。”
“你先回磨石城等著,這段時間不要出城,我去一趟中洲,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會給你個消息。”荊星重重點頭,隨即起身抱拳,對著楊青城深深一拜。
“先別謝我,記得答應我的事情。”
荊星笑道:“前輩放心,榮辱共倶。”
楊青城苦笑道:“你這張嘴啊,可是誅心伐惡,虧的是劍神的徒弟,修為不咋地,功夫全練嘴上了吧?”
荊星翻了個白眼,而那麻衣老頭也來了,兩人再次告別,便將荊星送回了磨石城。
楊青城望著荊星離去的背影,頗為感慨,沙啞道:“劍神一脈麽?無愧其名。”
隨即懊惱的撓了撓腦袋,嘟囔道:“這事兒可不好辦啊,隻能跟老大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這就哭去……”
說著一步踏出便沒了蹤影。
磨石城小院兒,如坐針氈的幾人見荊星安然歸來,惡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金胖子眼神大亮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荊星:“嗯……算是成了一半吧。”
“啥叫成了一半啊?快快快,講講怎麽回事兒?”
荊星笑道:“等消息。隻不過此次結束怕是不能回臨淵,還得去一趟南武嬴洲
“武朝?去哪裏幹嘛?”金胖子有些搞不懂了,荊星這東一杵子,西一棒子的這是幹啥呢?
荊星笑而不語,目光轉向白小骨道:“臨淵那邊的形勢……”
白小骨:“很穩定,不過聚集而來的強者越來越多了……”
“薑家家主還在來的路上,而天陰老祖那邊的人已經到了。”
荊星微微皺眉,嫁衣女鬼補充道:“不必擔憂,長舌鬼他們每天都會帶著帝兵去門口晃悠罵架,將六聖地的人牽製的死死的。”
“唉,希望能多撐一會兒吧,半年怕是夠嗆了,隻希望消息能早點兒過來。”
荊星揉了揉臉,隨即笑道:”幹著急也是無用,一就是等著,走,帶你們去城裏頭逛逛,順便給荊纓買幾件漂亮的小裙子穿。”
嫁衣女鬼興奮道:“就等著你這句話吶,金胖子掏錢。”
金胖子:???
對於在臨淵陰世中憋了萬古歲月的白小骨以及嫁衣女鬼來說,再入這繁華紅塵中總有種恍若隔世一般的
感覺。
嫁衣女鬼很是歡脫,買了不知道多少的胭脂水粉,用以梳妝打扮。
哪怕變成了鬼,變成了世間最為恐怖的模樣,她仍舊是如此。
萬古以來,她從未裯去那一身嫁衣,哪怕已經破破爛爛。
很難想象當初的了嫁衣女鬼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穿著這身嫁衣來到戰場,就此長眠。
或許她永遠也等不到娶她的那個人了,荊星不知萬古至少究竟發生了什麽,讓這個還未曾褪去嫁衣的女孩兒長眠於此。
可一切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她很開心。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所以,哪怕嫁衣女鬼的麵容再恐怖,荊星也不曾嫌棄半分,他看人從來都是看心,而不是外在。
長的玉樹臨風之人背地裏或許是個無惡不作的小人,哪怕路邊要飯的也可能偷偷的照顧著沒能力養活自己的小乞丐,分給她東西吃……
磨石城一行沒能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幾人藏的嚴實,再加上城中的天下商行在金胖子的掌控下,有絲毫的風吹草動都能看在眼中,總體來說卻是相安無事。
又過了三天,小院中虛空陡然破開,楊青城真身前來,將一塊赤紅如血的令牌丟給荊星。
牌子正麵刻了個“天”字,背後刻了個“闕”字。
材質正是那鑄造赤陽幣的材料,其中蘊含著濃厚的氣運之力。
“這是……”
楊青城沒好氣的道:“天闕令。不同於六聖地,武朝攻冥滄洲不需要藏著掖著,上麵首肯了的。至於具體怎麽用,你們自己商量著辦。”
荊星心中大喜,妥善收好,望著此刻的楊青城,眼眶微紅,臉頰上甚至還有未幹的淚痕……
“楊前輩,你的眼睛……”荊星一臉遲疑。
楊青城麵色一紅,連忙轉過頭去,大袖一拂道:“趕緊做你的事去。”
言罷一步踏出沒了蹤影。
荊星訕笑著撓了撓腦袋,也不怪楊青城沒好氣。
他這三天功夫跪在中洲朝天闕裏頭悶頭就是哭,哭的稀裏嘩啦,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一邊哭一邊說,甚至把自己哭暈了兩回,可算是把自己的臉徹底丟盡了,一幾千歲的大老爺們臉都不要了,好說歹說才求來這天闕牌,他能有好臉色都怪了,可謂是拚上了自己的老命。
金胖子望著荊星手中的天闕牌一臉的驚疑不定,見過大世麵的他可知道這牌子意味著什麽。
手持天闕牌者,所行之事九洲朝天闕無權插手,見牌者如見運宗宗主!
也就是說武朝一旦拿到這天闕令,所行之事不會受各洲朝天闕的限製,哪怕是對冥滄洲出兵。
“這楊青城還真是不簡單啊,竟能將這天闕令求來,麵子不是一般的大。”
荊星笑道:“能做成九洲闕主的人物,哪兒有簡單的?”
說話間取出一飛梭,將天闕令以及一卷玉簡塞入其中,化為一道流光瞬間遠去。
金胖子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又來這一手?說郵就郵?話說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玉簡可是荊星來時路上刻的,那個時候的他還沒見楊青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