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突破在即
男子像是位屠戶,剝皮手法老練,拆骨切筋,不一會一張漂亮的虎皮便出現在了手中。
月兒兒在一旁看著,瑟瑟發抖。
男子說道:“你記住,想要成為強者,想要不被人欺負,想要自己掌控命運,你就必須學會恨。”
“恨?”月兒重複了這個字眼。
“是,就像是我剛才那一劍,不留情,不猶豫,劍過血光現,知道為什麽我可以做到嗎?因為我的心裏充滿了仇恨。”男子將虎皮收入百寶錦囊中。
月兒緊鎖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恨,難道愛不好嗎?”
“愛?”男子冷笑兩聲,頗為英俊的臉上帶著難言的狠色。“愚蠢,愛能給你帶來什麽?愛又是什麽?愛是苦厄,是劫數,它能給你帶來的隻有傷害,而恨卻可以讓你變得更強,它會給予你保護自己的力量,你看看那隻死虎。”
月兒聞言將目光移到那隻赤炎火虎的屍體上,因為虎皮被剝,赤炎火虎血肉模糊,汙跡斑斑,樣子說不出的淒慘,讓人不敢正視。
“我告訴你,心慈手軟的人永遠都做不到這一步,因為他們天生是弱者,就算境界再高,實力再強,元力再渾厚,也是不堪一擊的。”
男子的話就像是一首將人引進墮落深淵的動聽音符,月兒聽著的時候雙眼已然迷離了。
“不,不。”腦海裏像是有正邪兩個怪物在瘋狂廝打,月兒雙眼恢複了些清明,說道:“我不相信,恨能給人帶來力量,同樣也會給人帶來傷害。”
男子順勢坐在一塊巨石上,說道:“如果你將來恨上一個人了,你就會相信今天我說的話的。”
月兒沉默不語,望著男子的眼神極為的複雜。
“如果將來我傷害了你,你會恨我嗎?”男子目光希冀的看著月兒。
月兒兩隻蔥白的手十指交叉,顯示出她極為艱難和掙紮的內心過程,半響後,她無奈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男子輕笑兩聲,站了起來,轉過身體,背對月兒,閉著眼睛說道:“我要走了,你要和我一起嗎?”
“跟你一起?”月兒驚疑。
“是的,我帶你去一個可以讓你變強的地方,在那裏,你就是女王,用不著為了兩口食物來獵殺野獸,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會成為你的奴才,聽從你的命令,在你的腳下搖尾乞憐。”
月兒回想男子的話,搖頭說道:“你的話很有*力,但我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曾經和我的妹妹約定,我們兩個要平平淡淡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就像是那些膚淺的俗世女人一樣,仗著自己美麗的皮囊,嫁給一個有錢的大戶,每天過著闊太太的生活嗎?”
男子說道,表情更加冷漠。
“不是的,我……”月兒爭辯道。
“算了,你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我也沒那個閑心去管,記住,把你今天所見所聞都忘掉,我沒有遇見你,你也沒有看見過我。”
男子揮手打斷月兒的爭辯,不想聽她再說下去,從百寶錦囊中取出一個白臉的秀才麵具戴在了臉上,快步向青龍山脈最深處的密林走去。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月兒在後麵喊道。
“千帆。”男子的身影被掩映在樹葉的陰影中,像是一團鬼魅般神秘恐怖。
“啊!不要,你滾,你滾,不要窺探我的記憶。”風兒崩潰的痛苦尖叫著,黑衣人在她的麵前幾乎完全模糊了。
黑衣人滿意笑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很想他是嗎?那我幫你好好的回憶。”黑衣人手中心流轉著一縷縷血光,啪的聲清脆拍上月兒的額頭。
月兒慘叫著掙紮著,又陷入了一次回憶。
在青龍山脈外圍她是*見到千帆,第二次,是之後第三個月後。
她與妹妹風兒自幼喪了父母,無依無靠,流落街頭,恰好王大爺王嘯天路過,見兩個孩子可憐便收留了她們,讓她們看管天元堂。
這天夜裏,天氣特別涼,外麵呼呼的風拍打著窗欞,仿佛整個天元堂都在顫抖。
獨守天元堂的月兒望著漆黑的外麵,眼神中掠過一抹擔憂之色。
這時,台子上的水杯晃晃悠悠,突然掉地摔得粉碎。
月兒驚叫一聲,縮緊身體,就像是受到驚嚇尋求自我保護的小白鼠。
緊接著,天元堂被一股強烈的氣場所壓製,門被關死,窗戶被關死,月兒的呼吸都有一些困難。
“誰進來了,出來。”月兒敏銳的耳光聽到了一絲細微的聲音。
“你的警惕性很好,在我見過的人裏麵你是最有資格成為強者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月兒抬頭一看,正對上兩隻閃爍著幽幽青光的眼睛。
“不用害怕,是我。”一個人影落在她的麵前。
“千帆。”月兒驚喜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長相俊朗卻極其冷漠,雙眼邪魅顯青,嘴唇蒼白緊閉,身著一身黑色大氅,正是她在青龍山脈見到的千帆。
那個讓她學會恨並要帶她走的高挑男子。
“我有些驚訝,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千帆冷色依舊。
“我記性好。”月兒沒心沒肺的一笑。
千帆走動著觀察著整個天元堂的裝飾,聳了聳鼻子,說道:“你這個地方很不錯,你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安樂窩。”
月兒搖頭苦笑:“沒辦法,我和妹妹得活命呀!我的命不值錢死了不可惜,可我的妹妹不行。”
千帆冷笑道:“你很有覺悟,擁有做殺手的潛質。”
“你又想帶我走嗎?”月兒問道,她聽出了千帆話裏有話。
“你願意嗎?”千帆回頭看了她一眼。
“說實話,還是不願意。”月兒老實的回答道。
“那你就不用擔心什麽,我是不會強人所難的。”
千帆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手指有節奏有旋律的敲打著扶手。
“想要喝些什麽嗎?茶水還是甘泉?”月兒問道。
“不用了。”千帆生硬的拒絕。“我有。”
伸手從百寶錦囊裏取出了一瓶鮮紅黏稠的液體放在台子上。
“這是什麽?”月兒好奇的問道。這奇怪的液體是用玻璃瓶裝的,所以她看的很是清楚。
千帆不答,又取出兩個玻璃杯,將液體倒入其中,一杯給自己,另一個則是遞給了月兒。
“敢喝嗎?”千帆問道,仰頭一口飲下了滿杯的液體。
“這是什麽?”月兒聞了聞,一股濃重的腥氣鑽入了鼻子裏,熏得她差點吐起來。
“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千帆說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液體。“這是種非常可口的飲品,一般隻有強者才可以享受,名字叫紅淚。”
“紅淚,好特別的名字。”月兒喃喃的說道。
千帆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說道:“是很特別,因為它的製作者敢將鮮血和眼淚混合在一起發酵做成飲品,那這個人就非常的特別。
“什麽?”月兒的臉色眨眼間變得昏黃起來,就像是殘餘的蠟燭燃燒的燈火。
用鮮血和眼淚混合發酵的飲品。
這個製作者是變態嗎?
風兒咽口唾沫,艱難的問道:“你所說的鮮血和眼淚是屬於人的嗎?”
千帆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說道:“不完全是人血與人淚,有時候也會選取野獸的心髒位置的鮮血與它們痛苦時第一秒流下的熱淚,因為這些材料都太過的珍貴,所以製作者在製作紅淚飲品的時候會非常的用心仔細,以求能給人最大的沉醉與墮落感。”
千帆閉著眼睛,一口口啜飲著杯中鮮紅液體,臉上出現了迷醉的神情,仿佛是置身天堂受到了聖神的聖光沐浴和教化一般沉淪在其中。
翻江倒海的感覺在胃裏衝撞著,月兒忍受不住快步跑到了外麵,不一會傳進來嘩嘩嘩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月兒走了進來,神色冰冷的問道:“你為什麽自甘墮落?”
千帆睜開眼睛,瞳孔中流動的是狠芒,冷笑道:“你什麽意思?”
月兒低頭失望的說道:“我原來以為你隻是一位冷漠的力量追求者,可我沒有想到,你幾乎已經喪失了人性,你竟然可以生喝人血,和青龍山脈的那些野獸又有什麽區別。”
“請管它叫紅淚,不是人血,它是隻有強者才配享受的聖品。”千帆眼珠跳動,五指捏起,緊攥成拳,顯然是已經生氣了。
“強者?”月兒笑聲充滿淒涼意味,“為了成為強者你變成了魔鬼。”
千帆麵無表情,說道:“為了成為強者,我連這條卑微的賤命都可以舍棄,更不要說變成一個魔鬼,隻要我夠強,魔鬼都會畏懼我。”
攥緊的拳頭碩大如鐵錘,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兩條手臂肌肉崩起,爆炸性的力感快要撐破了衣袖。
“你無可救藥了。”月兒憤怒之下頭腦發熱,上前一巴掌打落了台子上剩餘的半瓶子鮮紅液體。
“不要。”千帆用力嘶喊,想要出手,但已經來不及了,脆弱的玻璃瓶支離破碎,鮮紅的液體在五光十色的地麵上閃著異樣的色彩,宛如噴濺的鮮血。
不,準確的說,那就是鮮血,隻是摻雜了眼淚。
千帆俯下身子撲倒在地,伸出猩紅的舌頭拚命的舔舐地上的液體,原本就慘白的嘴唇因為沾上了鮮血而變得有所妖豔。
月兒雙眼朦朧的看著這一幕,對千帆已經徹徹底底的絕望了。
他不是人,是魔鬼。
直到將地板上舔舐的一滴血珠都不剩,千帆站起身來,抬頭看向月兒,眼中暴射怨毒的光,縱身上身一把將月兒雪白的脖頸掐在手心裏。
千帆沒有任何的留情,月兒被掐得呼吸困難,臉色瞬間慘白的像是牆麵。
“為什麽要打翻它?你知道我弄這一瓶有多不容易嗎?我恨不能用自己的血製成紅淚,可是我沒有技術,做不出那令人沉淪的味道。”
月兒想要咳嗽,但很難,喉嚨裏隻有嗚嗚的怪叫傳出。
“我很遺憾的說,你做錯了事就應該得到懲罰。”千帆麵目猙獰的說道。
“你要幹什麽?”月兒眼神中晃動著恐懼。
千帆笑容像九幽裏的鬼怪,道:“你不願意喝紅淚可以,那你就品嚐一下真正的鮮血,或許對你來說它比紅淚更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