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幫個小忙
夜幕降臨大地,漫天星河璀璨閃光,月牙彎彎懸掛高空,散發著冷冷的光芒,斑駁的月輝將宮殿的輪廓給染上了靚麗的銀邊。
黑暗中,蚊蟲拍打著翅膀借助敏銳的眼力飛行著探路覓食,妖貓遍身紫色毛發,四爪間還有零星的紋路纏繞,對著萬裏夜空嗥的聲發出鳴叫,響徹沉寂的空間。
王家族,大爺王嘯天庭院內。
王嘯天盤坐石桌旁,緊閉雙眸,臉色發青,一道道冷汗順著有線條的臉頰滑落,嘴唇緊抿,不時輕聲呻吟,痛苦在蔓延了他的周身。
“父親,時候到了,吞下藥丸,輔助你痊愈。”王飛虎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服藥的時間,當一聲凜冽的雞鳴傳進他耳朵時,連忙出聲,提醒父親。
王嘯天未發一言,石桌上的一瓶丹藥竟然神奇的漂浮到他的嘴邊,塞子自行掉落,隨著王嘯天張開的嘴,一顆顆閃爍著絢爛白光的白色丹藥接連不斷的全都飄進了他的嘴裏。
王嘯天大口的咀嚼著,沒有等到丹藥融化成甜液便全部嚼碎,咽下肚子,丹藥鑽下喉嚨,散發出蘊含的元力,王嘯天當即感覺到喉嚨有種深深的灼痛感,就像是千萬把短刀在同一時間切割著他的喉管。
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不言而喻。
“父親,不……”王飛虎作為旁觀者也驚了,哪有這麽吃丹藥的?不要命了。
丹藥滾入前者腹中,一邊釋放新鮮的藥力治愈著他重傷的心脈,一邊催發元力瘋狂的衝擊著他的胃腹,疼痛感苦不堪言的摧殘著神經。
王嘯天入魔般嘴裏湧出大股鮮血,強忍錐心劇痛,現在他才明白了什麽叫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我的好二弟,這都是你逼的,我王嘯天立誓,一定會把這種痛苦千百倍的還給你。”王嘯天恨透了王嘯雲,兩眼鮮紅如血,牙齒磨破舌尖,形象淒慘至極,跟那個粗狂蠻橫的王大爺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王飛虎雙眸晃動,這模樣看的他心膽俱驚。
“荊星,你個野種,早晚讓你死在我手裏。”
他還真的後悔當時沒有一拳砸碎荊星的腦袋,父親的傷受得如此不值得。
啊!正當王飛虎走神的一瞬間裏,盤坐的王嘯天突然身體猛抖,抱著腦袋慘嚎連連,條條血管浮現在脖頸,雙臂青筋暴起舉拳向天,如同受了傷的荒原野獸在痛苦的咆哮。
黑色的元力旋轉如浪,大片大片的席卷庭院,一顆顆參天柳樹被連根拔起,石凳被強大的力量轟成碎片,在空中交錯舞動,宛如一條粗壯的石龍。
一聲雷擊炸響在夜幕之上,電光照亮了大半庭院,瓢潑大雨隨之降下,雷聲隆隆,好似天神的責罰般猛劈暗空。
一道閃電撕裂了陰沉沉的蒼穹,夜空遍布裂痕,宛如被打碎的玻璃。
王嘯天的哀嚎回蕩在大雨中,傳出了庭院,聽在別人的耳朵裏仿佛是惡鬼的哭泣,瘮人心魂。
“父親,是大哥的聲音。”王嘯雲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說道。
表情生出幾分急迫與不安,聽這慘叫這麽淒厲,可想而知人正遭受著多麽大的痛苦。
王嘯天就是再不好,也是他的大哥,他不能看著他出事啊!
每每回想從前兄弟和睦同進同退的日子,他便會暗自哀怨,家主的光環斬斷了他們兄弟的感情。
“我知道,不用管他,這是他自己的劫數,也是對他的一個懲罰,我們幫不上他。”相反王嘯雲這個弟弟,父親王闊海表現的很是平靜,雙眸圓瞪,一排排的玄妙符文從瞳孔中劃過,雙掌發著微光,正在幫助受傷昏迷的荊星療傷。
荊星麵紅如火,冷汗直流,頭頂冒著蒸騰的白汽,麵容不時顯露出絲絲痛色,身體端坐不動,也會突的一陣控製不住的顫抖。
王闊海口念法訣,細細出聲,袖袍搖擺,如嬰兒般嫩白的雙掌撫平荊星心間積血,淡淡的星輝有生命般一點點的鑽進前者身體裏,一點點修補著他破損的脾髒和碎裂的脊梁骨。
噗!一口血花綻放在床榻上,薄薄的血霧飄蕩在房間中。
“好了,這口積血吐出來,傷便好了一大半,另外的一小半隻要安心修養便好。”王闊海擦擦頭頂蒸發的汗水,吐了口渾濁的氣體,麵露慈祥的微笑。
對於荊星,他這個合夥人做的可比荊耀蒼那個親爺爺更仁至義盡得多。
荊星抹去嘴角殘留的血液,疏鬆喉嚨,發現胸膛後背痛感減少了很多,隻有微微的刺痛影響著他的神經,他向王闊海投去感激的一眼,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王闊海起身,和藹的一笑,說道:“孩子,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這麽做不完全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們王家,五天後的比武大會還是免不了你出力的。”
“老太爺放心,晚輩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荊星又一次做出保證,人家怎麽說也是幫了自己,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他都得說聲謝謝。
“孩子,今天發生的事老夫向你道歉,王飛虎那個混賬孫子我一定會重罰的。”
王闊海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歉意。
“不用了,晚輩理解,這是人下意識都會做的事,說起來,晚輩也要多謝王家主的救命之恩。”
荊星淡淡的說道。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不敢,折煞我了。”王嘯雲笑容略顯苦澀,這件事本就他們王家不占理,荊星一道謝,他倒是臉皮發燒,覺得無地自容了。
王闊海走過來,說道:“孩子,這兩天你就好好養傷吧,先別去天元堂修煉了,萬一加重傷勢就麻煩了,老夫已經交代天元堂、武兵樓和丹樓了,你隨時都能去,挑選你看中的東西。”
“老太爺有心了,晚輩謝過了。”荊星心裏像被一隻手狠狠的攥一把似的觸動很深,不敢做太大的反應,隻好再次道謝。
王老太爺好人一個啊!
“哈哈,不用謝了,那你好好休養吧,我就不打擾你了。”王闊海一笑置之,走出了房間。
荊星目送父子二人離開他的房間,轉身冷淡的眼底煥發真實又強烈的殺意。
正如他今天那聲寫滿不屈的怒吼,今日若不死,日後必抵屈辱。
他低聲念叨:“王飛虎,怨隻願你下手不夠狠,沒弄死小爺,那就看看小爺能不能弄死你。”
王闊海父子對他的恩情,他永世不忘,以後肯定會萬死報答,可王嘯天父子對他的侮辱,也已經讓他刻骨銘心的牢記在心裏,有恩必抱,有仇也是必報。
悠璃代表龍威對荊星的請求做出了回絕,要求必須做到斬草除根,一個不留,荊星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得先含糊不清的答應,再想辦法了。
“嘯雲,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問為父啊?”王闊海已活在世間百載,什麽沒聽說過,一看見王嘯雲那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他心裏有意見。
“是的,父親,孩兒不解,父親為何要對荊星這般好?”王嘯雲很不理解,語氣中不免摻雜不滿,荊星天賦再高也是個外姓人,父親倒好,又送上等丹藥,又替他療傷,甚至還為此得罪愛子,他就算心胸再開闊,也會感到憤憤不平。
“嗬嗬,你是在為嘯天說話吧?”王闊海大笑。
被看穿了心思,王嘯雲臉上就是一紅,他確實覺得父親對王嘯天太不公平了。
從小到大,王嘯天的天賦是比自己高的,可家主卻落到了他的手裏,而不是有著上一屆天才之名的大哥,好強倔強的王嘯天有不滿也是正常的。
他其實是很理解哥哥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證明自己。
“好強大的氣息,這是淬靈境強者才能散放出的威壓嗎?”
在房間裏休息的荊星被從外界衝進來的威壓驚醒,他初始驚訝,但馬上運轉元力仔細探查,發現這股威壓是是從離他住處不遠的地方發出來的,他心思了然,眉宇間閃過道道殺意,臉龐神情卻凝重了很多。
據他所知,離他住處最近的地方就是大爺王嘯天的庭院。
可他不是已經被王嘯雲打成重傷了嗎?怎麽還會突破淬靈境。
荊星腦海中隻有一種猜測,除非是王嘯雲鋌而走險一口氣服下大量丹藥強行衝開了淬靈境,可這對身體的危害也是無可估量的。
荊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五天後的比武大會可能因為王闊海和王嘯天兄弟的突破帶來很大的變數。
就像是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你扔進去一塊小石頭,它便會波紋縱生,漣漪橫行。
兩天後,荊星停止修養,一大早就來到了武兵樓。
距離比武大會還有三天,他沒有時間繼續躺在床上修養了,必須要借著這三日時光來突破煉體五段,這樣它才能保證在擂台上他能有必勝的把握。
來到武兵樓前,荊星一下子笑出聲,好家夥,看門的還是那兩個笨蛋護衛。
被荊星打斷好幾根肋骨的護衛整個上身纏滿了繃帶,全身雪白,像是個活脫脫的雪人,腰間別著鋼刀,臉上流露著痛苦,可能是傷還沒有養好,就被抓過來繼續看大門了,身體都站不穩,一陣風過來都能吹得他搖搖欲墜。
那拍響警報的護衛沒有理會他,目光冰冷的看著前方,右手時不時握一下刀把,仿佛在提防著誰的偷襲。
“你們好,兩天不見了,有沒有想念我?”一個突兀且輕佻的聲音在兩人耳旁響起。
兩人不約而同的感到頭皮發麻,這個聲音貌似有點熟悉呀!
當荊星一張帶笑的臉蛋出現在兩人麵前時,現實再一次證明了他們沒有猜錯。
荊星笑容浮誇,眼睛眯著,眼角閃射著不善的寒光。
“怎麽又是你啊?”帶傷護衛見鬼似的出了聲,他寧可見鬼,也不願意看見這個給他留下了眼中傷勢和心理陰影的荊星。
“為什麽不能是我呢?”荊星笑嘻嘻的看過去,可這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荊星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可當他用雷潮冰淩打斷他肋骨的時候,那股子狠辣又能讓誰把他當成孩子?
“這……”護衛不敢說話了,免得再討一頓揍。
“不用擔心,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他的。”荊星拍了拍他發抖的肩膀,說道,轉而將目光投向那個拍碎了警報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