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男人不差錢
拉斯維加斯,冒險之城。
炎熱幹燥的內陸氣候,才剛剛開春,機場就已經都是穿著短袖衫和運動短褲的男人。
酒店的專車在機場外等候,許枝鶴去洗手間換了條涼快的波西米亞度假風長裙,行李都交給江珩提著。
出來時他眼前一亮,許枝鶴把頭發都綁了起來,細細的肩帶,露出一整片白皙無暇的香肩,鎖骨形狀秀美,他已經看見周圍不少男士投來驚豔的目光。
江珩忙走過去,一手摟住她的肩,宣誓主權。
許枝鶴古怪的盯了他一眼:“你不熱嗎,還摟摟抱抱的。”
他半真半假的回道:“那就走快點,去車上就涼快了。”
專車司機熱情的幫他們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途中經過大使館街口,江珩拿著護照,說有點事要上去辦一下。
他這些年國內M國來來回回的飛,停留的時間也更長,和許枝鶴這種旅遊簽不同,似乎有些手續需要補辦。
許枝鶴乖巧的坐在車裏:“沒關係,你去忙。”
江珩忽然凝眸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掌在她發頂揉了揉:“幸好你英文不怎麽樣,不然隻怕一轉眼人就沒了。”
他走了以後,許枝鶴十分不服氣。
自己雖然沒跟他一樣在國外生活過,但好歹也是個半吊子學霸,口語的基本交流她還是沒問題的。
像是不服氣似的,她解開安全,對司機說:“我去附近逛逛,一會兒就回來。”
大使館所在本來就是充滿格調的風情街,很多名品店,連國內都沒有專櫃。
許枝鶴的目光很快就被街道兩側琳琅滿目的櫥窗所吸引。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出國旅遊,還不趁機掃貨。
正對麵就是家阿瑪尼的男裝店。櫥窗模特剛好用的是黃皮膚亞洲人。
在那一瞬間,許枝鶴仿佛產生了幻覺,把模特假人看成了江珩,腳步不由自主的上前。
手指伸上去,摸到冰涼的玻璃櫥窗時,才驀然醒悟,尷尬的四處看看,收回了手。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專注太向往,連店員都注意到她了,主動走出來向她打招呼。
原本還挺有自信的,真到了日常交流,聽到本地人卷著舌的口語,她就開始口吃了。腦子就像斷片了似的,那些對話,給她一支筆都能流暢的寫出來,偏偏到了嘴邊就緊張得說不完整。
她手舞足蹈得,花了半天功夫,總算表達清楚對這套西裝得情有獨鍾。
店員向她詢問了丈夫的身高尺碼,並保證如果尺碼不合適,在國內專櫃也可調換,缺貨可向總店調貨。
在名品店消費的過程本身也是一種享受,店員把她當上帝服務了一番,然後許枝鶴就暈暈乎乎的刷了卡,提著購物袋出來了。
回到車邊,剛好看見江珩和一個鷹鉤鼻的地道M國人有說有笑的出來。
江珩的目光落在她手裏購物袋上,很明顯的老鷹LOGO,很尋常的問:“去購物了?”
“……唔。”許枝鶴打量著和他一塊出來的老外。
江珩替兩人介紹道:“這是駐M大使館的領事。”
因為頻繁出入大使館辦理簽證,江珩和這位領事已經相當熟悉,此人外交水平沒的說,就是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可能和地域文化也有關係。
那位領事把目光轉向許枝鶴,輕佻的眨眨眼:“Pretty/girl,Right?”
許枝鶴勉強的笑了笑,沒有回他。
那老外似乎看出許枝鶴英文不佳,竟冒出句生硬的中文來:“漂亮的小姐,可以留個聯係方式嗎?”
許枝鶴愣了愣。
麵前的男人,年齡起碼三四十歲了,身材已經發福,帶著M國男人特有的魁梧。
許枝鶴對這類男人不感冒,為了不影響國際友誼,她委婉的解釋,自己隻是來旅遊,很快就會離開。
但外國人顯然不明白國人說話的委婉,興致勃勃的要給許枝鶴當導遊。
許枝鶴隻好表示自己已經結婚了。
“U/married?”老外一臉不信,目光疑問的轉向江珩。
江珩從剛才起就擰著眉,此時順勢就把手擱在了許枝鶴肩上,將她往懷裏一帶。
M國領事的臉上劃過一絲異色,眨著咖啡色渾濁不解的眸子:“江?”
江珩緊緊摟著許枝鶴,微笑道:“Yeah,she"s/my/wife。”
“oh,gratulations!”那M國領事為自己的莽撞道歉,又和江珩笑談了一會兒,握了握手才離去。
許枝鶴給足了他麵子,全程安靜如雞,做小鳥依人妝靠在他肩頭。
回到車上,江珩的目光又落在購物袋上:“買給我的?”
許枝鶴還有點氣惱,撇過臉“嗯”了聲。
大手從座椅上滑過去,握住她的:“怎麽不叫我親自去試?”
許枝鶴哪好意思說自己一看到就覺得這件特別適合他,想都沒想就買了。
“回酒店試也一樣,反正店員說回國都可以再調換。”
到了百麗宮酒店,司機幫兩人把行李放到推車上,江珩去辦了入住。許枝鶴趁機打量著周圍,這家酒店也算一個小小的景點了,門口的燈光噴泉據說造價十億,這會兒還沒到晚上表演的時候,就已經有形形色色的遊客在拍照留念。
江珩取完房卡,塞到許枝鶴手裏,回頭對她說:“等會先去吃個飯,這座城市的魅力,到了晚上你才能親眼看到。”
舟車勞頓,兩人進房就各自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江珩就換上了她新買的那件西裝,果然是衣線簇新,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
許枝鶴則從箱子裏取出一條淡綠色真絲印花的連衣裙,裙擺正好到腳踝,腳腕上那條細細的鏈子,隨著她的走動,反射出淡雅的光澤。
江珩就坐在床沿,鬆開襯衫領口,好整以暇的看她化妝。
目光毫不掩飾的滾燙。
許枝鶴一點兒不懷疑,要不是約好了一起夜遊,他能現在就化身野獸,把自己吃幹抹淨不吐骨頭。
化完妝,她提起手包,另一手挽著江珩的手臂,踩著清涼的高跟鞋走出酒店。
一輛黑色的福特停在門口等他們。
酒店門口的燈光噴泉流光璀璨,映著不夜城亮麗的夜景,許枝鶴手提單肩鏈條包,淡綠色長裙裙擺在夜風中蕩開層層漣漪,像湖中仙子款款而來。
江珩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邀請她上車,許多路過的男遊客向她投來熱忱的目光。
誰不喜歡被注目的感覺,尤其是在陌生的國外。
許枝鶴眯起眼睛,回了聲“謝謝”,淑女的提起裙擺上了車。
車門合上,也隔絕了周圍好奇的視線,汽車將他們帶到了拉斯維加斯最負盛名的賭場。
這裏既是賭場,也是酒店,還提供各種健身、休閑、桑拿、娛樂設施,更像一個龐大的娛樂綜合體。
燈紅酒綠,飲食男女。
江珩先帶許枝鶴去了自助的餐飲區填飽肚子。
賭場與他們用餐的地方隻有簡單的隔斷,那邊熱鬧的景象可以清楚的看到。每每有人空手套白狼,贏了大筆錢,就傳來瘋狂的歡呼聲,引得餐廳內用餐的顧客時不時注目。
江珩注意到許枝鶴的目光,見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忽然問:“想不想一塊兒過去看看?”
“嗯?”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時間還早,反正晚上時間還長著,嗯?”
“不太好吧?”許枝鶴始終覺得賭博是不對的。但是長夜漫漫,這麽早回去,她怕某人又獸性大發。
“來了賭城,不小試1把手氣,多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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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江珩帶著她去了酒店後堂的賭場。
賭場內裝潢富麗堂皇,最外一排全是老虎機,玩的中老年人居多,每每有響亮的硬幣聲嘩啦啦絡繹不絕時,周圍便會投去無數的目光。
穿燕尾服的侍者和兔女郎穿插其中,不斷的為賭客送上軟飲。
江珩隨手一指:“想試試哪個?”
許枝鶴看得眼花繚亂,當被問起時,卻一徑搖頭。
往裏走,到了玩梭哈的撲克桌前,黃皮膚的亞洲人比較多,江珩就停下腳步,陪著許枝鶴在旁邊看一會,等她看會了就讓她下場玩兩把。
許枝鶴不太懂梭哈,看了半天,隻看出莊家似乎手氣爆棚,一直在贏錢。
正好有人輸得灰頭土臉離桌,江珩就去換了籌碼,讓許枝鶴坐下玩。
許枝鶴心裏沒底,江珩側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就玩一千美金,輸了咱們就換攤兒。”
許枝鶴想,一千美金倒也真的不算多,於是忐忑的坐下了。
兩人說話時離得極近,外人看來像在咬耳朵,那位一直贏錢的莊家突然投來目光,一開口就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小兩口來度蜜月啊?”
“啊?”許枝鶴一愣。
對方笑眯眯的,摘掉了臉上的口罩。竟然是……傅寒聲?
她回頭看,江珩的樣子倒像是毫不意外,甚至可能剛剛就看出來了?
她忽然想起,江珩曾跟他提過,傅寒聲家裏是在拉斯維加斯開賭場的。她回頭,小聲問:“你別告訴我這家賭場就是他家開的?”
江珩還沒回答,倒是傅寒聲先開口了:“想知道什麽關於我的,不如親口問我。”
許枝鶴尷尬的笑了下,當即欠了欠身,對江珩說:“我不會這個,不如你來玩吧。”
江珩卻又把她按回了椅子裏,口氣滿不在乎:“不是看了一會兒了?隨便玩玩,別有壓力。”
傅寒聲也打趣道:“梭哈不難學,再說了,你男人不差錢。”
這一句話,引得桌上人都朝江珩看去,許枝鶴吐吐舌,不再多說。
新的一局開始了,許枝鶴下意識的觀察著傅寒聲的玩法。隻見他摸牌動作嫻熟,且比起一般賭徒,多了分遊刃有餘的悠閑,他玩牌,仿佛就真是“玩”,對輸贏毫不在意似的,也許正是這種心態,讓他一直贏,聽桌上其他人說,一晚上就沒見他輸過。
第一把,許枝鶴拿到的底牌極好,拿到第一張A時,她觀望了一下,等第二張又翻到張A,頓時喜上眉梢,臉上的神情掩都掩不住。
坐她對麵的傅寒聲看出她表情,淡定的笑笑,吐出口煙圈。
荷官問道“跟不跟”時,他優雅的攤手:“Lady/first。”
莊家不跟,其他人也就打起退堂鼓。
江珩坐在旁邊,幫她掀了底牌,一對A,笑傲全場。
這時,荷官掀開了傅寒聲的底牌,竟是三張老K!
許枝鶴捂著嘴,不可思議,其他人都是一片惋惜,要是莊家也跟的話,許枝鶴這把可就輸慘了。
許枝鶴訥訥的看了傅寒聲一眼,不知他為什麽要故意讓自己贏。
算是盡地主之誼了?
其他圍觀的人也都竊竊私語,因為這是今晚傅寒聲輸的第一局,甚至有人在猜測許枝鶴是不是什麽隱藏的高手之類。
“……”
江珩見她不安的流汗,笑了下,大手有意無意的放在她肩頭:“別緊張,有時候氣場也是種運氣。”
許枝鶴點點頭,他又說:“你先玩,我去下洗手間。”
第一把就贏了大堆籌碼,許枝鶴稍稍放心,接下來隻要她保守不跟,再怎麽手氣差,也夠玩到江珩回來了。
贏了一把後,後麵幾把許枝鶴都是保守觀望,傅寒聲仍然運氣爆棚,又連贏了好幾把。
隻見他心情好時,將打火機握在手中來回的甩著把玩,煙叼在嘴邊,卻並不點火。
他麵前的煙缸裏分明堆了不少煙蒂,可見並不是不抽煙的人,不知為何,自從許枝鶴坐下後,他就沒再點過煙。
反倒是許枝鶴旁邊一人點起煙大口的吞雲吐霧時,他適時的開口提醒:“注意點,有女士在。”
一桌人明明是互不相識,但傅寒聲一開口,吸煙的男人就像得了命令似的,尷尬的“喔”了聲,立刻將煙掐了。
許枝鶴簡直瞠目結舌。
荷官接著發牌。
許枝鶴沉寂了許久,這一把終於起到了好牌。
依次翻開的牌麵,是三張紅桃的八九十,眼看著是同花順的牌,除了傅寒聲以外,其他人都望而興歎的不跟了。
而傅寒聲的牌也十分給力,翻開的牌麵三張已經是三個A,一旦翻出四個A,那麽許枝鶴真的運氣爆棚摸到同同花順,不然絕無贏的可能。
“發牌。”傅寒聲語氣從容,淡定吩咐荷官。
其他人皆已退出,屏息注目著兩人的對弈。
該是揭曉最後一張牌的時候,傅寒聲依然做了個手勢,示意許枝鶴先。
此時,許枝鶴的臉已經很紅,既緊張,也興奮。
顫抖的手覆在牌上,雙頰白裏透紅,在富麗堂皇的吊燈下,像一顆粉嫩可口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傅寒聲不看牌麵,反倒盯著許枝鶴的臉,目光揶揄。
就在這時,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許枝鶴的頸後,她隱約感到身後有人,還沒等回頭,一隻骨節分明的男人大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貼著她晶瑩圓潤的耳珠,輕聲吐息:“別緊張,翻開它。”
許枝鶴渾身一震,像觸電了般手指僵硬。
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掌握著她顫抖的小手,緩緩的翻開最後一張牌——紅桃6。
如果她暗著的底牌是紅桃7的話,那就真的是同花順了!
江珩單手撐著牌桌,另一手放在她手上,像是一種環抱的姿勢,將她困在自己胸膛間。
許枝鶴甚至聞到他身上高級成衣的淡淡香氣,神經更加緊張了。
不知是因為即將揭開底牌,還是因為他。
“呼——”周圍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在梭哈裏摸到同花順的概率隻有千萬分之一,並不像電影賭神裏那樣輕而易舉,所以眾人都擦亮了眼睛屏息等著。
傅寒聲的神色也凝重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為江珩回來了,他的態度已不如先前那般閑逸。
在荷官的示意下,他翻開了底牌——
在場一片的唏噓聲,他自己也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是張老K,並非四張A。
如此一來,除非許枝鶴烏龍,不然他已經失去競爭資格。
若繼續跟下去,萬一許枝鶴翻出底牌是同花順,莊家將輸得血本無歸。
江珩輕笑一聲,攥緊許枝鶴的柔若無骨的小手,繼續在她耳邊親密的同她說著:“你摸了張寓意著好運的紅心6,你知道嗎?”
兩人的動作親密極了,許枝鶴幾乎被他圈在懷裏,紅透了臉,顫栗不安的點了點頭。
傅寒聲看著兩人,歎了口氣,最終開口:“不跟。”
荷官掀開許枝鶴的底牌,並不是所謂的同花順,而是一張梅花的小三子。
比烏龍還不如的爛牌。
而莊家的牌,卻是三個A,一對老K,妥妥的贏許枝鶴。
關鍵時刻,傅寒聲慫了。
這樣一場驚險刺激的勝仗,令許枝鶴一時激動,也忘了場合,轉頭就抱起江珩的脖子,按耐不住高興的親了他的臉頰。
江珩眼底劃過一抹錯愕,然而很快就摟著她的脖子,在賭場眾人的喝彩聲中,加深了這個吻!
今晚,他們贏得盆滿缽滿。
賭桌上,傅寒聲把煙夾在耳後,舒展身子,向後靠在椅背裏,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對旁若無人的夫妻。
雖然剛輸了大錢,但他心情看起來並不壞。
江珩結婚的時候他人不在,就當隨份子了。
在M國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情侶當街接吻,何況是剛贏了這麽漂亮的一場,所有人都一齊為他們鼓掌,在一片的掌聲中,許枝鶴漸漸回神,兩隻耳朵肉眼可見的染成了深紅色,尷尬的推開江珩。
剛才一時得意忘形,此刻她已經把胳膊從江珩脖子上撤了下來,規規矩矩的坐好,看著荷官把大批籌碼掃向她麵前。
牌桌上,出現短暫的安靜,傅寒聲突然道:“江總,手氣這麽好,不下來玩兩把?”
剛才江珩及時出現,那招故弄玄虛成功的糊弄住了賭場老手傅寒聲,他輸的有些不服氣,所以想讓江珩親自下場,堂堂正正再比一場。
可惜江珩並不在意輸贏:“我太太手氣正好,讓她多玩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