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要老公還是熱水袋.com
許枝鶴放下筷子,有點羞赧的朝孟芝和桂姨那邊方向看了眼。那兩人好像約好似的,一看見江珩進來,一個說上樓拿東西,一個去外屋倒水了。
弄得許枝鶴一陣尷尬,靠在他懷裏小聲說:“在家裏膩歪什麽?”
江珩低下頭,把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蹭了蹭:“在家裏不膩歪,那還上哪兒膩歪?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纏著我,讓我別跟那個徐總應酬了。”
許枝鶴臉一紅,昨晚睡前說的話,她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見她害羞不說話,江珩又掃了眼流理台:“今晚做什麽菜?”
“喏,黑椒牛柳,清炒芥蘭,還有鬆茸燉雞。”
“辛苦了,”男人側身,在她臉頰親了一口,“需要我幫忙嗎?”
許枝鶴也不跟他客氣:“那邊,把牛柳拌一下就可以下鍋了……”
廚房裏響起油爆的劈啪聲,兩個人的身影交錯在廚房裏,卻不會顯得擁擠混亂,反而說不出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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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墅這邊過了一個周末,周日晚上要走的時候,桂姨熱情的問他們要不要拿幾個菜回去,加班回來晚了,直接微波爐熱熱就能吃,比點外賣健康。
許枝鶴一想,有現成的多省事哇,剛要說謝謝,江珩以及那個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枝枝最近在研究廚藝,她說想自己下廚一展身手。”
許枝鶴:“……”
桂姨倒是一臉高興:“自己做好。”
分別抱著兩個嬰兒親了幾口,兩人才提著包上車,許枝鶴邊係安全帶邊吐槽:“誰跟你說我要自己下廚啦,有現場的不讓我拿。”
江珩在家沒穿西裝,一身休閑的針織外套,抓著她的手握在掌心,十指緊扣的摩挲著:“是我說的,我想吃你做的菜。”
他這麽坦白,許枝鶴竟無言以對。
半晌幹巴巴的回了一句:“你有M傾向啊,那麽難吃的還想吃。”
明天許枝鶴就要去海南出差了,回家路上,兩人又順便去了趟超市,看看還缺什麽,一次買齊了。
路上經過賣創意家居的攤位,許枝鶴看中一對親嘴杯子,停住腳步就走不動了。
偷瞄了眼在旁邊挑選浴巾的男人,見他沒注意,趕忙把一對杯子都放進車裏。
結果江珩偏偏看見了,嗤笑一句:“小學生喜歡的東西。”
許枝鶴不服:“你是說我幼稚?又不是買來給你的。”
“那你還買一對?”
許枝鶴賭氣,半天憋出一句:“買一送一不行啊。”
江珩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推著車到付款等候區,不出意外,又看見計生用品的貨架。不同的是,今天有個年輕的銷售在貨架前推銷:“岡本白金,超薄款,買一送一。”
江珩放慢了推車腳步,用意味深長的語氣重複了一遍:“買一送一?”
那年輕的銷售一看兩人樣子就是夫妻,趕忙過來推銷:“先生,太太,現在買很合算的。”
超市裏人來人往的,許枝鶴臉都快燒起來了,拉著江珩就要走。
江珩被她扯得趔趄,還不忘接過銷售手裏那兩盒套套,扔進了車裏。
許枝鶴有點羞惱的瞪著他:“家裏那麽多都用不完了,還買?”
江珩也理直氣壯的指著車裏那對親嘴杯子:“家裏杯子也用不完了。”
“……”許枝鶴深吸口氣,給他豎了個拇指。
晚上回到家,兩人各自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了。
許枝鶴在浴室換衣服的時候,順便朝髒衣簍裏瞄了一眼。
上次她買回來的那件玫紅色蕾絲睡裙,還躺在裏麵,不過已經徹底陣亡,淪落為一絲絲布條了。
想著這個男人的霸道所為,她既生氣,臉上還有些赧紅。
吹幹頭發,她推開門,朝臥室走去。
燈光柔和,男人已經洗完澡,靠在床頭正抱著筆記本。
他赤著上身,薄被隨意的搭在腰上,緊實的胸膛肌膚如玉,壁壘分明,看見許枝鶴進來,他便把筆記本闔上,放在一邊,又伸出手調暗了床頭燈,拍了拍身邊的床位:“過來。”
許枝鶴的臉頰發燙,男顏禍水,說的就是他這種吧。
她明天就要出差,今晚自然少不了一番纏綿溫存,江珩那會兒在超市非要買安全套,大約就是給她一個暗示,許枝鶴剛才洗澡的時候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老夫老妻了,開頭便也不這麽講究。
兩人在被子裏躺下啊,黑暗中,呼吸漸漸同化成一樣的頻率,安靜整齊。
許枝鶴調整了下睡姿,眼皮懨懨的,剛要搭下來,忽然感知到一種離得很近的侵略,等她睜眼,江珩已經覆了過來,手臂撐在他的身側。
夜裏光線暗淡,身前又一片陰影,他隱約看見江珩深雋的下頜線條,往下,喉結不甚明顯的滾動,往上,沉靜幽遂的眼睛裏,情緒翻湧。
許枝鶴默默閉了閉眼,認命的吐出一口氣:“你別弄太久,我明天還要坐飛機。”
江珩模糊不清的“唔”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可惜事與願違。
江總耐著性子,耳鬢廝磨的誘哄了她好一陣子,好不容易要提槍上陣了,結果許枝鶴突然痛苦的嗚咽了一聲,在被子底下弓起了腰。
江珩神色一緊:“怎麽了?”
許枝鶴額頭冒汗,揪住了他的手臂,隱約有些不妙的預感。
江珩看她臉色,哪還有旖旎的心思,扯過外套就要抱她去醫院。
許枝鶴趕忙拽住他手臂,喘了口氣道:“我……沒事。”
江珩眉頭都擰成了一團:“臉白成這樣了還沒事?”
許枝鶴篤定的咬牙點頭,見江珩不肯放她下來,隻好磨磨蹭蹭的說:“我……應該隻是……好朋友來了。”
“好朋友?”在那一瞬間,江珩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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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
許枝鶴進了洗手間。
江珩靠在門外等她,想起剛剛手指進去了一點,在燈下細看,指尖果然纏繞著點點淡色的血絲。
哢——門開了,許枝鶴換好衣服出來,四目相對,兩人臉上都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
半晌,是江珩先開口:“肚子還疼嗎?進屋躺一會吧。”
許枝鶴點點頭,進了臥室,躺在床上,隨手撈過被子。
江珩進廚房給她倒了杯溫水,在床邊坐下:“來,喝口水,要不要吃藥?”
許枝鶴蹙著眉頭,仍舊搖頭。
疼的厲害的時候她會吃一片止疼藥,但大部分時間依靠意誌力忍著,因為任何藥吃多了都會產生依賴性。
喝了半杯熱水許枝鶴就躺下睡了,江珩緊跟著就貼了上來。
許枝鶴本能的反問:“你幹嘛?”
江珩淡淡一睨,撩開她衣擺,把手伸向她的小腹:“我幫你揉揉。”
“不用……”
沒等她拒絕,他溫暖幹燥的大掌已經貼著她的皮膚緩慢揉搓起來。
明知道是不帶任何旖旎的,許枝鶴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我灌個熱水袋也是一樣的……”
身後男人的音色一凜:“要老公還是熱水袋?”
“……”
貼在她肚子上的手也充滿威脅的緊了緊。
許枝鶴馬上從善如流:“要老公。”
“乖。”
他似是獎賞一般,抬起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許枝鶴起初還迎合著,後來發現這吻有些變味,便開始小小的掙紮和抗議,他卻越吻越凶,阻斷了她所有的拒絕,直吻的她渾身發軟發麻。
分開的時候,許枝鶴大口大口的喘氣,含著水的眼神略帶嗔怒的望著他。
那擱在她肚子上的手也開始作祟:“明天你就出差了,不讓做,還不讓親嗎?”
她“哼”了一聲,滿腹的委屈:“你就欺負我。”
江珩深深看她一眼,挺拔的鼻尖若有若無的蹭著她的耳根:“枝枝,把自己吃胖一點吧。”
許枝鶴斜他一眼:“為什麽……我才減下來的。”
產後她為了恢複體型瘋狂的健身,才使體重回到生產前,結果前陣子許氏跟燕宸打對壘,她連夜連夜的加班,壓力大加上飲食不規律,反而瘦了好幾斤。
不過她自己沒覺得,女孩子本來就是瘦一點察覺不到,可隻要胖一兩,馬上就像天塌了一樣難過。
他停下來,五指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皺眉:“沒肉,手感不好,捏著都是骨頭。”
“你就不能說點揚正氣促和諧的話?”
江珩在她耳邊發出吃吃的悶笑,過了一會兒,才把她轉過來,正對著自己,漆黑眸子深深鎖住她:“正經一點,就是想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樣你就離不開我,我也不怕別人覬覦你了。”
許枝鶴聽了連連搖頭:“其心可誅!”
他像個人形磁鐵似的成天在外頭招蜂引蝶,她說過什麽了嗎?
江珩又湊過來,咬著她的耳垂問:“這次出差,帶哪些人,有男秘書嗎?”
許枝鶴呼吸一滯,倒不是因為他的問題,而是被他黑眸裏噙著的火熱幽光灼到了。心跳急促起來,她小聲的反駁:“公司人事安排的,我怎麽知道?”
“那就是有咯?”他越發得寸進尺,隔著一層睡衣布料輕輕的磨蹭著。
許枝鶴被他弄得麵紅耳赤,想起他之前帶著自己開發的那幾門新鮮“課”,小聲說:“你去客房睡吧。”
他不肯鬆手:“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那你手鬆一點,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江珩微微鬆手,許枝鶴在他懷裏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就乖乖的躺著沒再動。
身後的懷抱寬厚而溫暖,她本來有點痛經的小毛病,不過生完孩子就好多了,再加上他的悉心照顧,第一次覺得來例假也不是什麽讓人煩惱的事。
當年校園裏驚鴻一瞥,一眼誤了終身,怪她年紀小也好,見識少也好,就是深深的把他鐫進了心裏,所幸這麽多年兜兜轉轉,她竟然找到他,他也一直在等著她。
此後經年,歲月靜好,惟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身後的懷抱太舒服,許枝鶴漸漸搭下眼皮,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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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司直接派車來她公寓接她。
許枝鶴提著行李上車的時候,黑眼圈還有些重,坐上車就一直打嗬欠。
同行的同事體貼的遞過來一個頸枕和眼罩。
許枝鶴說了聲“謝謝”,還沒合上眼,手機就響了。
還是江珩發來的:你能給我發條語音嗎?這幾天都看不到你了,我想你的時候可以聽聽你的聲音。
許枝鶴“嘖”了聲,肉麻的不行。
她早上之所以這麽困,還不是這個男人,大清早的就醒了,在被子裏摸摸索索的不知道弄什麽。
他昨晚上沒吃成,早上自然有點鬱喪,許枝鶴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被他軟磨硬泡了幾句,最後用手幫他解決了。
她看看自己握著手機還有點發紅的掌心,無語的歎了口氣。
車上的同事不是在玩手機,就是在閉目養神,應該沒人注意吧。
她打開語音,如實的對著話筒說:“我不知道說什麽。”
那邊,他發出一連串大笑的表情。
然後緊跟著也回了一條語音:“好了,這樣我就滿足了。到了記得報平安。”
許枝鶴沒想到他會發語音,手一快就按了播放,結果整車人,包括開車的司機,都聽到了她家那位依依不舍的調情。
許枝鶴:“……”
死了算了。
好在一路也沒人提起這件事,隻是同車人低頭刷手機的頻率更頻繁了。
許枝鶴閉著眼都能想象出,這幫人背著她一定有個公司內部群,群裏不知道都刷成啥樣了。
到了機場,安檢,候機,商務艙可以提前登機,一切都暢通無阻。
坐下後,她就習慣性的調低了座椅,問空姐要了張毯子後,抱著雙臂開始補眠。
快要起飛的時候,許枝鶴感覺到身邊的過道上有人走過,緊接著,那人坐在了和她一條走廊之隔的位置上。
許枝鶴並未掀開眼罩,仍舊閉眼假寐。
飛機起飛後,正值午餐時段。
沒多久,就有推車的空姐過來為客人配餐。
許枝鶴聽見空姐悅耳的聲音,不得不揭下眼罩,坐正了身體,放下餐板。
空姐俯身為她擺刀叉,微笑問她:“請問小姐喝些什麽?”
“給我一杯純淨水,謝謝。”
空姐將水遞到她手邊,接著轉過身為她過道那邊的男士配餐:“請問這位先生呢?”
“咖啡。”
簡潔的兩個字,清冽的聲音,空姐側過身時,許枝鶴從餘光裏瞥到一點那男人的樣子。
不到三十歲的商務精英男士。
穿灰色暗格西裝,襯衫卷至手肘,接過咖啡時,露出手腕上的一隻名表,麥色皮膚,手臂精瘦,十指修長。
一個有品位的商務精英男。
就在這時,機身顛簸,空姐的身子略微前傾,男人大手放在她腰上,紳士的扶了一把,便不著痕跡的抽開。
“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空姐站直後,急忙道歉,漂亮的臉孔染上一抹紅。
看來這男人長得不錯,不然空姐也不會臉紅。
等配餐結束,空姐推著餐車離開時,許枝鶴也有幾分好奇的朝那人看去。
察覺到她審度的視線,對方也回以微笑望她,清淺眸子裏帶著似笑非笑,玩世不恭裏卻又隱著一分尖銳,就像是——蟄伏中的鷹!
許枝鶴慢慢的將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孔與雜誌上的照片聯係起來,驚訝開口:“……傅寒聲?”
他銳利的眸微眯:“能被弟妹記住,榮幸之至。”
許枝鶴想起之前獵頭說,傅寒聲主動接受了許氏集團的邀請,她還在猶豫,卻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許枝鶴尷尬的再次自我介紹了一遍:“你好,許枝鶴。”
說完,便收回視線,開始享用午餐。
而傅寒聲審視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
許枝鶴默默催眠自己:假裝不知道,別理他……
這樣沉默著過了一會兒,男人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視線,開始用餐。
隻是……
一隻戴著名表的手伸過來,拿走了她餐盒裏的排骨,然後將一小碟水果沙拉作為交換放到她麵前。
許枝鶴愣了愣,扭頭瞪著他。
他一臉理所當然:“女士應該少吃油脂,沙拉比較健康,又能保持身材。”
許枝鶴望著他,隻想說四個字:關、你、屁、事!
想起江珩對這個人的評價,“玩心重”,怪不得跟個一麵之緣的人也能開玩笑。
許枝鶴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雖然你接受了獵頭的邀請,但我還沒決定要不要聘請你,所以,請不要跟我裝的很熟。”
傅寒聲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反而慢悠悠的開口:“糾正一點,我接受獵頭邀請不是你因為你跟江珩的關係,隻是因為我感興趣。”
那正好。
許枝鶴也不是杠精附體,幾口快速的解決了午餐,喝了口水,用餐巾抹了抹嘴角。
這趟飛機的目的地是海南三亞,他上來了,就說明他的目的地跟她一樣。
不過三亞本來也是個度假勝地,應該沒那麽巧,兩人都是參加同一個公司的年會。
空姐過來收走餐盒後,她蓋上薄毯,打算繼續睡覺,同時開口:“既然這趟飛行跟我們的合作沒關係,那祝你有一個愉快的旅程。”
誰知傅寒聲卻笑了:“不,我是專程來飛機上找你的。”
許枝鶴皺眉的樣子看得他笑紋更深了:“我很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能把江珩迷住。”
“……”
許枝鶴震驚的盯著他,張著嘴,好半晌才問出句:“難道你其實……這麽多年一直暗戀江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