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接老婆
自己這雙腿,是被他親手打斷的!
許琳握著他的手安慰:“燕回,你不要這樣消極放棄,你隻不過坐牢四年,出來以後還有大好人生,我跟爸也會幫你想辦法。但現在江珩鐵了心要跟燕家和許家過不去,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忙,你得想想辦法啊。”
燕回緩慢的抬眸,對上自己她的視線。
雖然訂婚之前,就知道這個許家大小姐是個繡花枕頭,隻知道看秀喝茶買高訂,但豪門名媛大多是這樣,他也沒什麽可不滿意的。當許琳說到江瀾被一支基金套牢的時候,燕回無須多想,就猜到了是誰的手筆。
“你忘記江珩上次做的競價騙局嗎?”那次的坑還是江瀾幫他填上的。
可惜女人永遠記吃不記打,這麽明顯的陷阱,如果他不是坐牢,絕不會讓江珩輕易得逞。
許琳紅著眼眶:“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江珩設的陷阱?”
燕回的目光很淡,許久才道:“你讓我幫你,起碼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詳細的告訴我吧。”
許琳眼神一亮,聽說他肯幫忙,急忙含著淚點了點頭,從燕回被捕後說起。
當他聽到江珩代替許枝鶴去許氏開會時,基本已明了了。
“這是一個很常見的收購騙局,跟05年M國霍氏兄弟的並購案是同一個套路。”
許琳聽的一知半解,什麽霍氏兄弟,她壓根沒聽說過,但卻沒插嘴,等他分析完了,才問:“那現在我媽該怎麽做呢?”
燕回狹長的眸眯起,極淡的笑了聲:“認輸。”
許琳:“?”
“願賭服輸,這是商場的規則。何況……你們鬥不過他的。”燕回在江珩手底下吃過虧,這句建議也算是真心實意,就算燕家這次出手,幫江瀾度過了這次難關,隻要江珩一心想要許氏,遲早會挖更多的坑給江瀾跳,到時候情況隻怕比現在更棘手。
除非江瀾能看淡,放棄手中的股份,說不定還能安享晚年。
許琳不解:“他江珩又不是什麽妖魔鬼怪,真這麽厲害江家至於破產?”
她一說完,燕回就發出一聲輕笑,仿佛笑她的天真,也在笑自己當初的少不更事。
曾經,他也是這麽想的。
如今,他隻是無悲無喜的開口:“當你擁有了整塊棋盤的時候,你還會在乎一隅角落黑子的死活嗎?”
……
許琳聽不明白。
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和燕回離婚的打算。
以前她同意和燕回訂婚,是因為他燕家的背影和二世祖裏還算不錯的皮相氣質。
如今他落魄成這樣了,許琳倒是覺得自己了解他更多一些。
當然這些都不影響她的決定,她沒有再提離婚,隻是還想給自己留一步退路。
然而燕家最終沒能伸出援手。
燕宸科技之前投資的一項AI智能研究所項目暴雷,沒能撐到B輪就徹底黃了。
據說CEO將大筆的投資用於個人消費,偽造賬目,瞞過了投資人的眼睛。
如今CEO出國逃難,下落不明,燕宸科技遭受重大打擊,股市持續下跌,燕哲東隻好收縮業務,痛定思痛,重整旗鼓。
這種情況下,他自顧不暇,哪還管的了許家那檔子破事。
許琳不知道這件事跟江珩有沒有關係,那天在拘留所,她總覺得燕回像是魔怔了,有點把江珩誇大其詞,說的他好像無所不能。
但打從心眼裏,她也開始懼怕這個男人。總覺得他雲淡風輕的笑容裏好像隱藏了無數深意。
江瀾因為基金的事一蹶不振,連公司的例會都不怎麽去了。
股東們隻好把憤怒都轉移到許琳身上,不斷的逼迫,追問她那筆錢怎麽回事。
許琳幾乎要被逼瘋!
她一個局外人,她能知道怎麽回事?難道要她親手送自己母親去坐牢?
就算這樣,那筆錢也找不回來了,她拿什麽賠給股東?
這時候才想起許聞舟在世時說的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不可能永遠活在無憂無慮的象牙塔裏,總有一天要麵對這個世界的殘酷。
相比在家對著江瀾那副哭喪臉,許琳這段時間倒是頻繁的往燕家走動。
燕回出事後,許家表現得相當冷漠,燕哲東一度對許琳這個兒媳婦很不滿意。
如今幾個月過去了,許家雖然還是沒什麽表示,但她沒提離婚,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不然以燕回的情況,就算出獄,也不可能再討到老婆。
就衝這點,燕哲東才沒把她拒之門外。
許琳到燕宸科技也沒別的什麽事,就給他泡泡茶,錘錘肩,聽他講講商場的事兒。有時候他忙,許琳還會充當個秘書的職責,幫他跑跑腿接接電話什麽的。
久而久之,燕哲東對這個兒媳婦也有一定改觀。
他也曾挑明了和她說過:“你們許氏的事兒我不會插手,你來我這獻殷勤也沒用。”
許琳倒是挺坦然:“您幫不幫,我都會過來。您是我公公,我孝敬您不是應該的嗎?”
燕哲東眸中匯聚精光,並不信她。
“以前我是太年輕了,不懂事,我爸好幾次要我進公司學習,我都不當一回事。現在他不在了,我後悔,卻已經沒人能請教了。”憶起往事,許琳似有一抹悵然,“您是我公公,也就相當於我半個父親,商場上的事我不懂,但我希望從現在學起還不算晚。”
燕哲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想讓我教你?”
許琳謙虛道:“您沒空的話就忙您的,我在旁邊自己看著學也行。”
燕哲東沒再說話。
隻是過了會兒突然開口:“明天我約了軟銀的劉行長在官邸吃飯,缺個秘書,你跟我一塊去吧。”
外麵辦公室就有六個秘書,許琳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連忙說:“謝謝爸……”
燕哲東哼笑一聲,揮揮手:“我要審查合同,你在旁邊待著也學不到什麽,出去吧。”
許琳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回到家,就看見江瀾頭發散亂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抱著好幾隻手機和電話,著了魔一樣,語無倫次的:“明天一開盤,就掛54塊,總能賣出去了吧……什麽?廢物,那我還要你幹嘛?”
許琳搖了搖頭,徑自上樓洗澡去了。
江瀾最終還是接受了董建柏的建議,開始偷偷的拋售許氏的股票。
然而她早就錯過了最佳時機,隨著那名財務的口供,交待出越來越多內幕,許氏的股票在證券市場上已經被盯住,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有關部門調查,現在江瀾就算想拋售套現,也隻能分多次委托不同的人,一點一點少量的拋售。
但好在許氏股價雖然跌的厲害,但一直有人願意收購,所以江瀾手中倒還算寬裕。
她早就最好了最後的打算。
那名財務把她供出來隻是早晚的事,這邊她已經在準備機票簽證,一旦手續辦齊,就馬上帶著最近套現的現金出國避一避。
想到這,她抬頭望向剛剛上樓的女兒。
本來她是打算帶著許琳一起走的,可自從虧空公款這件事曝光以後,江瀾越來越感覺到,女兒已經與她離心了,她甚至不敢把自己逃跑的計劃告訴許琳,隻打算離境前再打一通電話。
反正現在交通那麽發達,出了國也不是見不著麵了。
同一時間,國貿寫字樓下的證券交易所貴賓室。
江珩親自坐鎮,指揮著數十名股票經紀,大量買進許氏的股票。
餘榮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麵的人,卻仍然沒忍住一顆現場吃瓜的心:“好久沒見到你親自出馬了,對手還真是‘幸運’。”
江珩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用鏡紙擦了擦鏡片。他沒有近視,手裏的眼鏡隻是用來防藍光的,或者更貼切點,是用來裝逼的。
幾年前在華爾街他主導的幾場大型收購案,也是這樣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一出手,卻毒辣狠厲,連老外都拍手稱絕。
餘榮也是哈佛金融係畢業的高材生,出來單幹完全可以獨當一麵,卻甘心被他的光環籠罩。隻因見過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樣子,和這樣的人做對手實在可怕,還不如胸無大誌的跟在他身後,做個隊友吃吃紅利算了。
“市場上忽然湧入這麽多許氏的股份,估計老太婆手裏的股權已經拋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你小姨子手裏的了,聽說她最近往燕宸科技跑的挺勤快?”
江珩一直翻著手裏的一本賬目,頭也不抬道:“董建柏已經決定退局,增持了他手裏的股份後,許琳手裏那點已經可有可無。”
餘榮嗤笑一聲:“那下個禮拜的選舉大會,你豈不是毫無懸念了?”
“倒也未必。”江珩說完,合上賬本,抄起口袋往門口走去。
餘榮愣了下:“你去哪?不是還沒收盤?”
江珩轉了轉手裏的車鑰匙,頭都不回:“去健身房接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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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晚上許枝鶴跟他哭訴過肚子上的贅肉後,就開始積極的查資料,將塑身計劃提上了日程。
剛開始的時候遭到了桂姨和婆婆的一致反對,說孩子還吃奶呢,你這樣控製飲食,孩子沒奶喝怎麽辦?
許枝鶴委屈巴巴的,當晚躺在床上跟江珩抱怨。
老婆不開心了,當老公的當然得想辦法。
他先是去找孟芝談了次心,說現在減肥講究科學飲食,並不是單純的餓肚子,有專門的營養師有效搭配飲食結構,不耽誤孩子喂奶。而且三個月以後,雙胞胎已經開始用奶粉搭配著母乳,對許枝鶴的依賴並沒有那麽高了。
另一邊,則是陪著老婆暗度陳倉,白天桂姨端來補湯,許枝鶴裝模做樣的喝一口,等桂姨走了,要麽進了江珩肚子,要麽就喂了後院那些花花草草。
許枝鶴在健身房辦了會員卡,接受健身教練的建議,進行了一個周期的密集訓練,有針對性的局部運動消耗脂肪,尤其是產後鬆弛和凸顯的腹部。
許枝鶴鍛煉的很勤奮,一個星期下來就有顯著效果,她總算能恢複些自信,平常那些收腰的小裙子又拿出來穿了。每天在家洗完澡後都要習慣性的在鏡子前轉一圈,用軟尺測量腰圍改變。
運動使她產後鬆弛的肌膚也漸漸回複彈性,配合一些昂貴的緊致霜和恢複彈性的精華,小腰又變得跟往日一樣又細又嫩。
江珩最喜歡看她洗完澡後穿著睡衣在房間裏照鏡子,她最近心情好了很多,照鏡子時明顯笑容多了。
江珩把車開到健身中心外,看了眼腕表,還有些時間,便下車徑自走進健身中心。
前台的小姑娘以為他是客人,熱情的歡迎,隻覺得這位先生氣質格外出眾,情不自禁像花蝴蝶似的圍在他身旁。
見狀,江珩便主動詢問:“女性健身房在幾層?”
低沉透著磁性的聲音令女前台耳蝸一酥,熱心道:“二、二樓……”
說完才想起,他要去的是女性健身房……也就是名草有主咯?
“謝謝。”他說完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舉步朝二樓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女前台才悻悻的收回視線,果然,這世上好看的男人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有男朋友了。
此時的二樓。
玻璃落地窗內,大約有十幾個女性學員,在教練的指導下各自在練習使用器材,到了許枝鶴這兒,教練好像格外耐心,一手托著她的後背,另一手擱在她小腹上,協助她調整姿勢,平躺在器材上。
窗外,江珩的眉頭漸漸蹙起。
當初同意她來報班時就說過了,必須是男女分班的健身房,可他沒想到,女性健身房的教練有可能是男的!
那手在往哪摸?到底是教學還是揩油?
本來打算在窗外安心等待嬌妻下課的江總,不由自主的走向門口,扶著下頜“咳咳”了兩聲。
聽見聲音,有一兩個人回頭,緊接著,多米諾骨牌反應似的,所有女學員都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的回頭朝門口看去,間或發出一兩聲感歎。
教練自然也停了下來,許枝鶴順勢從器材上坐起來,一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恨不得飛過去找塊步把他罩上!
說好不上來在樓下等的呢?現在他不僅上來了,還堂而皇之站在門口?
“抱歉,我找一下許枝鶴。”他開口,清朗的聲線讓人無從拒絕。
教練朝許枝鶴看了眼,點點頭。
許枝鶴拿過條毛巾,搭在脖子上,邊擦邊跑過去,拽著江珩的手,一路走到走廊盡頭沒什麽人的地方才停下。
“你怎麽上來了?”
“你跟那個教練是怎麽回事?”
“什麽跟什麽啊?”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許枝鶴帶著幾分嗔怪:“你不知道你一上來,那些女色狼的眼神,恨不能把你吃了……”
江珩緊蹙著的眉頭鬆了鬆:“這就是你不讓我上來的原因?”
許枝鶴還汗著的小臉刷的紅了,急忙用毛巾擦汗掩飾過去:“不是說七點一起吃晚飯嗎?現在還沒到吧?”
她看了眼手表。
“在附近談點事兒,談完就順路過來了。”江珩說完,想伸手摸摸她的頭發,被許枝鶴一下子躲了過去。
“都是汗,等我,我洗完澡再來找你。”說完,扭頭要走,忽然想起什麽,又轉過身來,用警告的語氣,“你就站在這,不許動!不許讓別人看到你!”
江珩忍俊不禁,遠遠的衝她點了下頭:“好了,快去吧。”
許枝鶴這才回了自己更衣室,洗完澡,換上帶來的幹淨便裝,回去向教練請假先走。
誰知到了健身房裏,教練也在跟大家告別:“從明天起我就不教你們班了,會有新的女教練過來。”
許枝鶴莫名其妙,之前不還好好的,一直也沒說要換教練啊。
出了健身房,見江珩果然還站在原地等她,沒有出來招蜂惹蝶,不由的心情大好,走過去挽起他手臂:“走吧,去吃飯。”
江珩卻停下來,側過身撥了撥她的頭發:“還濕著,怎麽不把頭發全吹幹再出來?”
“舍不得你等咯?”許枝鶴說完,掂起腳,突然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江珩怔了怔,嘴角上揚,感覺並不壞。
坐進車裏,許枝鶴把剛才教練調職的事告訴了他,江珩扶著方向盤,突兀的咳了兩聲,然後道:“我倒覺得這樣比較合理,女性健身房就應該用女教練。”
“你也這樣覺得嗎?”許枝鶴戳著腦門,可她覺得男教練的身材更有看頭啊。
這幾個月以來,因為母乳喂養,許枝鶴基本沒離開過孩子超過三小時。
現在她終於解放出來,女人骨子裏的購物天性也蠢蠢欲動,看到市中心的大型購物中心就挪不開眼,戳著江珩的手臂:“吃完飯我們去逛逛吧?”
江珩開著車,湊到她耳邊吹一口氣:“遵命。為老婆拎包,樂意至極。”
用餐的地方環境比較優雅安靜,角落有鋼琴手一直在彈奏,客人可以付費點曲目。
許枝鶴吃著盤子裏的食物,忍不住突發奇想:“要是江濡的手沒事,我還打算送他倆去學鋼琴呢。”
“為什麽?”江珩抬起眸,也瞥了眼角落那名穿白西裝的鋼琴手。
“因為彈鋼琴的男人手指都會很修長啊,我對手好看的男人最沒抵抗力了。”許枝鶴興奮的說。
江珩默默的喝了口紅酒,心想:以後出現在老婆身邊的男人裏又多了一條黑名單——禁止會彈鋼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