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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月子

  孟芝還不知道江珩已經跟許枝鶴坦白了,在保溫箱那邊看孩子的時候就跟老伴兒商量好了,先瞞著兒媳婦,起碼等出了月子身體好一點再告訴她。


  於是一進門便笑嗬嗬的開口:“枝枝啊,這倆孩子太逗了,哥哥瘦,弟弟胖,哥哥文靜,弟弟從剛才就一直可著嗓子哭。”


  許枝鶴說:“我想看看孩子。”


  孟芝向江逢年使了個眼色,坐到床邊,把小兒子抱給她看,一邊嘖嘖道:“像江珩,太像了,瞧這眼睛鼻子長的。”


  許枝鶴也看出來了,是真的像,可是一點不像她。


  江珩安慰她說:“大兒子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就被孟芝白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然後便安慰兒媳婦:“老大睡著了,咱就先不看了。免得把孩子吵醒。”


  許枝鶴和江珩都看出了兩位老人的苦心,對視一眼後,也沒再提看孩子的事。醫生把孩子抱回了嬰兒床,江珩區繳費處理一些瑣事,江逢年跟著他一塊兒出去了,留了孟芝一人陪在病房裏。


  許枝鶴想了想,對她說:“媽,我都知道了,剛剛江珩全對我說了。”


  孟芝第一個反應是罵人:“這臭小子……”


  “媽,我沒這麽脆弱。”許枝鶴反過來安慰她,“我把您和爸當成我的親父母,這一生我能遇到江珩,能夠有您和爸這樣的家人,已經足夠幸運了,也許上天看我太走運了,要給我一些考驗,我不會輕易認輸的,我和江珩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一番話說的孟芝眼睛發酸,轉過頭去拭了拭眼角的淚,嘴裏笑著說:“唉,年紀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你們不止兩個人,還有我跟你爸呢,以後忙不過來我們也能幫著照顧孩子。”


  她聽江珩說過一點許枝鶴的情況,知道這孩子從小苦過來的,所以平常在親生兒子和兒媳婦之間,都會更偏愛兒媳婦一點,生怕她感到委屈。可這樣長大的姑娘,卻稱自己太幸運,怎能叫人不心酸?-

  嬰兒房裏,兩個孩子被裹在包袱裏,露出小小的手。


  江珩用消毒液洗幹淨了手,回來才敢小心翼翼的碰觸兒子的手,皺著眉毛問醫生:“他們怎麽這麽小,我都不敢抱?”


  “一個4。7斤,一個5。6斤,還好吧,早產兒這個體重算是正常。”


  醫生又把注意事項跟他說了一遍,在醫生的示範下,江珩終於親手抱起他的兒子,先是活潑鬧騰的小兒子,然後是安靜斯文的大兒子。


  他起先很緊張,跟抱著炮仗似的,生怕出什麽意外,可後來又舍不得放手,輕輕的在懷裏悠著。


  孩子剛出來的時候,像個小老頭,臉皺巴巴的一團,皮膚發紅,不知是現在洗幹淨了還是心理作用,兩個小嬰兒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他覺得像一對天使,漂亮的令他不敢側目。


  他忍不住又去碰碰孩子的小手,新生兒的手掌柔軟,跟小貓爪一樣,他輕輕的摩挲著,小聲道:“兒咂,我是你們的爸爸,睜開眼睛看看你們老子。”


  兩個孩子兀自睡得香甜,根本沒人理他。


  江珩像個二愣子,一個人在那兒兀自笑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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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枝鶴分娩時吃了大苦,產後幾天更是腰都直不起,所以每天都愁眉苦臉的,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


  加上大兒子又有缺陷,醫生格外叮囑江珩:產婦分娩後情緒反常,有可能演變成產後抑鬱,要他多關注妻子的狀況。


  江珩被嚇得不輕,小心謹慎的照顧著。


  剛開始許枝鶴吃不了東西,又餓又疼的厲害,江珩就整夜整夜的陪著她,說話安慰。後來她可以進一些湯水了,江珩就事必躬親,各種伺候周到。


  過了幾天,許枝鶴能坐起來了,就把孩子接到身邊,親自給孩子喂奶。


  可能是早產原因,兩個弱小的孩子吸吮能力不強,一直喝不到奶,許枝鶴以為自己身子弱所以沒有奶,每天拚命的補,對著自己又是掐又是擠的,看得孟芝焦急萬分。


  當然這些都是背著江珩的,許枝鶴臉皮薄,喂奶這種事兒哪能讓男人看見。


  後來桂姨送湯過來,說她家鄉有個催奶的方子,非常有效,煮了端來給許枝鶴試了試。


  許枝鶴喝完,奶倒是有了,可惜乳道不通,積壓在裏麵,漲得她苦不堪言。


  偏偏這種難言之隱又不好向江珩坦白,每次江珩問她哪不舒服,她都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後來實在疼的不行了,才眼淚婆娑的告訴他,江珩急忙叫了醫生,醫生看完把小夫妻數落了一頓,說乳道沒通之前,催奶湯怎麽能亂喝,再積壓下去,產婦隻會更痛苦。


  江珩任勞任罵,最後問:“那怎麽辦啊,有什麽辦法能讓她痛苦減輕一點?”


  醫生給他們推薦了個吸奶器夾,許枝鶴試了下,疼痛不比漲奶輕。


  江珩看著老婆一臉痛苦的神情,一把拍掉了:“別用那個了,受罪。”


  “那兒子怎麽辦?”許枝鶴指著哭的厲害的兩個孩子。


  其實醫生還推薦了一個方法,江珩沒好意思跟她說。


  就是讓孩子爸幫忙吸出來。


  他一說完,整間病房都充斥著一種異樣。


  許枝鶴看看他,一臉的懷疑:“你該不會是蒙我吧……”


  江珩本來說完臉都紅了,氣的差點沒跳腳:“我是那樣人嗎?”


  “……”許枝鶴沒吭聲,但想起他之前在朋友圈秀皮帶的事兒,覺得挺像的。


  兩個孩子越哭越厲害,甭管真假,許枝鶴都願意試試,她豁出去了,把病號服一掀。


  江珩趕忙過去把病房門反鎖了,這才回到病床前,捏著嬌妻的手心,鼓勵似的:“枝枝,都是為了孩子,嗯?”


  許枝鶴臉紅的厲害,低著頭輕輕點了下頭。


  她實在漲的厲害,雪白的皮膚下都能看見細微交錯著的青色靜脈。


  生完後,她體態還有一點臃腫,豐滿了很多,江珩看見這景色,莫名的喉結滑動了下,吞了口口水。


  在低下頭之前,還說了一句:“那我開始了……”


  許枝鶴的聲音輕的都快要聽不見:“……嗯。”


  丈夫的頭顱埋在她胸口,許枝鶴緊張的捏緊了床單,心跳飛快,臉蛋通紅。


  這樣親密的舉動以前也做過,可大白天的,還是在醫院,總讓人覺得怪怪的,還有種莫名的興奮。


  過了一會兒,許枝鶴感覺到胸口一痛,驚呼道:“通了。”


  江珩隻感覺到一股甜膩,一時間愣住了,忘了鬆口。


  還是許枝鶴推了推他的腦袋:“快起來,剩下的給寶寶。”


  他這才遲鈍的抬起頭來,許枝鶴趕忙拿過濕毛巾托在胸口下方。


  初ru是濃稠的帶點金黃色的,營養價值非常高,而且能給新生兒提高免疫力。


  江珩看著那處,眼神有點呆,許枝鶴用消毒毛巾消毒後,抬頭睨了他一眼:“還愣著幹嘛?去吧兒子抱來啊。”


  “噢。”他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可看到哭紅了臉的兩個孩子,他又犯愁了,該先喂哪個呢?


  看看弟弟嗓門最大,勉為其難對老大道:“你是哥哥,就讓讓你弟弟吧。”


  孩子聞到奶香,立刻自動自發的啜了起來。


  許枝鶴見兒子終於吃上母乳了,臉上溢出一絲滿足的微笑,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大兒子蜷在江珩懷裏,有點悲憤欲絕的味道,愈發聲嘶力竭的哭喊起來,江珩隻好抱著他在屋子裏來回的走來走去,一邊喃喃自語著些隻有他自己能聽懂的哄孩子的話。


  終於等大兒子也吃上奶了,江珩懷裏也空了,他站在一邊,若有所失的咂了咂嘴,不知在回味什麽。


  27歲的江總,可能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妻子的第一口奶的味道。


  那是種……畢生難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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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江總喜獲麟兒,公司什麽的自然全都要放到一邊。


  餘榮縱有說不出的苦,卻也不忍心這時候去醫院打擾。


  沒過幾天,江珩的駕照被送回來了,交管所重新查了那天的道路監控,證明江珩是被迫變道,損壞公物罪是免了,不過酒駕的分還是實打實的扣了,這都是小事,關鍵是監控上拍到的那兩輛車,一輛白色皮卡,一輛藍色貨車,居然用的都是假牌照!

  這可就事大了!


  雖然視頻中看不出這兩輛車的真實意圖,但誰都知道是衝著江珩的賓利去的,往大了說甚至可能是謀殺未遂。


  jing察那邊過來詢問江珩的意思,是否要立案調查,江珩這兩天忙著在醫院伺候老婆兒子,哪有功夫協助調查,全交給了餘榮全權處理。


  餘榮每天是醫院、公司、警局三個地點輪番跑,隻覺得年底雙薪都對不起他的辛苦。


  醫院走廊上,餘榮把交jing隊調出來的資料遞給江珩,順便說:“董建柏回國了。”


  江珩手裏拈著資料,默不作聲,麵色沉靜的像在思考,又像是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許氏的股東,現在有多少表態的?”


  餘榮想了想道:“光明正大表示支持江瀾和許琳的到時沒幾個,大部分還在觀望,不過暗地裏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你也知道這些老狐狸,沒有足夠的甜頭,根本不可能輕易的站隊,聽說江瀾又提議了一個和燕宸科技的合作項目,據說有六十億的利潤,不少人垂涎不已。我們還要按兵不動嗎?”


  江珩聽了冷笑:“江瀾這是拚死一搏,把自己的命運和燕家綁在一起了。”


  “隻可惜燕家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燕哲東要不是狗急跳牆,也不會跑到別墅去求你,我看這次車禍八成是燕哲東的手筆。”


  江珩指腹摩挲著下頜,不知在思索什麽,忽然開腔:“你說江瀾拉攏股東的那些資金,燕哲東舍得給他出嗎?”


  餘榮怔住:“你的意思是……”


  江珩輕笑:“現在連董建柏都回國了,江瀾這筆窟窿恐怕不是那麽好補了。”


  餘榮立刻反應過來:“你懷疑她們挪用公款,賄賂股東在選舉會上投自己一票!”


  沒等江珩開口,餘榮就興奮的卷起文件:“我這就叫人去查!”


  ……


  許氏大廈總裁辦。


  一早上,頂層辦公室進進出出的都是穿製服的搬家公司的人。


  江瀾站在辦公室門口,指使著搬家公司:“這件,這件,都換掉……還有這張沙發,我有不喜歡。”


  辦公室裏,除了前董事長許聞舟的秘書外,還有剛剛回國的大股東董建柏。


  “那張沙發是許董以前專門從國外定製的……”黎濤見著昔日許董的辦公室被人這樣糟蹋,卻無計可施。


  江瀾一抬眸:“國外定製的又怎樣?公司還差這點錢?”


  電梯門再次打開,許琳踩著高跟鞋從電梯裏走出,一路匆忙,在看到這一幕時,也不禁愣了愣。


  “媽,這是在幹嘛?”


  江瀾見她進來,笑著說:“快過來,看看你的辦公桌放哪好?”


  說著就要拉她去看新買的辦公台。


  許琳一把揮開了她的手,同時從她手中滑落的,還有她剛從財務那裏拿來的賬本。


  賬本落在地上,震起少許搬家留下的浮沉。


  辦公室內幾人都變了臉色,唯有搬家工人還在進進出出。


  場麵一時尷尬。


  老狐狸董建柏站出來做了和事佬:“既然許董夫人有事要跟大小姐商量,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然後又對那些忙碌的搬家師傅道:“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兩名剛抬起沉重花盆的師傅苦著臉:“那這件是搬出去還是放在這啊?”


  許琳大小姐脾氣,衝著那兩人就道:“搬什麽搬,這是我爸的遺物,我看誰敢動!”


  兩名師傅嚇得一愣,董建柏圓場道:“別看了,都出去領工錢吧。”


  兩名師傅苦著臉,敢怒不敢言的離開了,董建柏拉著黎濤也出去了,還貼心的替母女倆帶上了門:“那你們談正事,我們就不打擾了。”


  辦公室的門剛一帶上,就聽“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巴掌落了下來。


  許琳不敢置信的捂著臉,怔怔的盯著揚起手的江瀾。


  “你還沒有沒有一點尊卑,剛才像什麽樣子,說話也不看看場合,你還有一點許家大小姐的樣子嗎?”


  許琳眼裏的淚水懸著,這一巴掌都把她打蒙了。


  江瀾從小溺愛她,還是頭一次動手打她,下手還這麽重。


  “賬本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也敢拿著到處跑,公司的規矩你都忘了嗎?投票的事我不敢指望你幫上半點忙,你還在這給我添亂,沒用的東西!”


  說到這,許琳更委屈,她捂著慢慢腫起來的半邊臉,一手揚著手裏的賬本:“公司的規矩,我記得清清楚楚,倒是你,媽,為什麽瞞著我挪用了八千萬公款?你也是公司的股東,難道不知道這叫監守自盜嗎?”


  話音未落,又是“啪”的一聲,許琳本能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卻還是被打在另一邊臉上,這下兩邊都高高的紅腫了起來。


  “你在跟誰說話呢!我為了誰,還不是你!公司那些股東,那個不要花錢打點,不然他們肯乖乖把票投給咱們孤兒寡母,你幫不上我就算了,還當著黎濤和其他股東麵把賬本帶上來。董建柏那個老狐狸本來就還在望風而動,黎濤那個老古董又一直向著許枝鶴,你是在拆你媽的台嗎?”


  許琳咬著唇,淚水盈盈的眼中已經從委屈不解,變成怨毒的憤怒:“你根本不是為了我,你就是為了你自己的野心、私欲!你拿八千萬去賄賂那些股東,就等於幫他們中飽私囊,這筆錢是公司的錢,不是你自己的錢!還有,爸才剛剛出殯,你就把他的辦公室換了,你難道對他就沒有一點懷念嗎?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爸,是不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


  “你給我住口!”江瀾被氣的嘴唇都發抖,手掌再次揚高,對上許琳絕望又怨懟的眼神,卻顫抖著攥緊了,沒能落下。


  丈夫背叛她,現在連女兒也和她離心,枉她還為了女兒的將來算計了這麽多年!


  “我要是不管你,這麽多年,你早被許枝鶴那小賤蹄子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說完這一句,江瀾涼涼的轉身,走了出去,留下許琳一人,攥著手中的賬本,茫然的坐在地上。


  ……


  出得辦公室,卻發現董建柏居然一直沒走,還在電梯口等著她。


  江瀾收斂了情緒,如往日一般端莊微笑:“董先生還沒走?”


  董建柏等她走近,紳士的遞上一張手帕。


  江瀾愣了下,這才發現自己眼角還濕著,尷尬的說了聲:“謝謝。”


  “孩子長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家那個也是,天天說我老古董,跟不上時代了,唉。他哪知道我們那個時代,多不容易的奮鬥,才能換來他們現在錦衣玉食。”董建柏感慨道。


  江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和自己說起這些。


  進了電梯,隻剩了兩人,董建柏再次開口:“其實……賬目的虧空,也不是沒有辦法。”


  江瀾一驚,恰好電梯門開了,她見外麵沒人進來,趕忙又按了關門鍵:“董先生,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但董建柏是人精中的人精,那會兒賬本掉在地上,再結合許琳的反應,就把事情猜的八jiu不離十了。


  電梯門關閉,董建柏的話也就不遮掩了:“你為了穩住許家在集團的位置,也是可以理解,反正事後你隻要穩坐CEO,要把這筆帳再填上也不是難事。可是許夫人啊,你有沒有想過,離CEO選舉還有一段日子,這段時間什麽枝節都有可能橫生,你的對手也在抓你的空子,萬一被他們找到你虧空公款的把柄,到時候不僅你總裁位子坐不了,還有可能坐牢。。”


  江瀾被董建柏的話一驚,冷汗都從背上流了下來。


  董建柏看出她緊張,輕鬆的笑了笑:“許夫人,放心,我是不會去檢舉你的,你懂我這個人,一向明哲保身,不摻和這些是非。我是看你孤兒寡母,給你指條明路。”


  江瀾聽的怔怔的,眼中聚出一抹精光:“你的意思是……”


  (畫外音:我看你孤兒寡母,給你指條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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