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孩子歸我,你別想要
好不容易拍完照,助理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拿給兩人過目,確定後,許枝鶴終於能就把這一身衣服換下來。
新娘的禮服穿起來複雜,脫也同樣麻煩。
店員把試衣的幕布在她麵前拉上,兩人不得不暫時分開。
江珩也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站在飄窗前等待。
聯排別墅前的車位裏,不知何時多停了一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車窗搖下,車內的女人戴一副墨鏡,時不時的朝別墅裏張望。
江珩站在二樓,女人自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中。
等許枝鶴換好衣服出來,江珩便挽著她下樓,邊走邊商量著晚上吃什麽。
等他們走出別墅大門,那輛林肯的車窗又拉上了,熄了火靜靜的,看不出車上有沒有人。
江珩瞥了一眼車牌,故作不知,和許枝鶴一左一右上了車。
開到轉角時,江珩突然靠邊停車:“我手機好像落在店裏了……”
許枝鶴古怪的瞧他一眼:“這都能忘?是試衣服的時候落在試衣間了吧?”
好在這種店客人都不多,現在回去拿應該不會丟。
江珩尷尬的笑了下,指著路邊的一家飲品店:“要不你先進去坐會兒喝點東西,我馬上回來。”
許枝鶴一邊應著,低頭解開安全帶:“那你快點啊。”
江珩點頭,在她額上揉了揉,看著她下車,走進飲品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才調轉車頭,又重新開回那家婚紗店。
他一邊開車,一邊從褲兜裏掏出所謂“忘了”的手機,把剛才看到的林肯車牌號發給嚴決:幫我查一下這個車牌。
嚴決還沒回複,他車已經開到婚紗店門口。
那輛黑色林肯還在那兒,但車上的人已經不在。
江珩下車,走進婚紗店,負責迎門的店員問:“江先生,是忘了什麽東西嗎?”
江珩沒應答,隻淡淡道:“找人。”
說完,便徑自朝二樓走去。
果然,他們才剛剛離去,二樓就多了一個女人的背影輪廓。
她正在鏡頭前查看剛才許枝鶴和江珩拍的婚紗照。
跟隨江珩上樓的店員正要出聲提醒,卻被他抬手打斷了,江珩一手插兜,悄然無聲的走近,在那陌生女人的背後隨意的問:“怎麽樣,漂亮嗎?”
“……嗯。”女人下意識的回道。
一秒後,驀的回身,詫異的盯著去而複返的江珩。
兩人對視了幾秒,隨後,她眉眼舒展開:“你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很精明。”
“……”
江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是個成熟美麗的女人,保養的很好,以至於具體多大年齡他還真看不出來。
不過他內心已經隱隱猜到這個女人的身份。
袁挽早就知道許枝鶴和他領證的事,自然派人把江珩查了個底朝天。
甚至在許枝鶴還不知道他是高爾曼總裁的時候,袁挽就已經一清二楚了。
他的出身,性格,家人,身邊的朋友,財產,公司,厚厚的一遝資料,全都放在袁挽的案頭。
畢竟是女兒要托付終生的人。
得知兩人在這裏試婚紗後,袁挽就想著親眼看一看女兒穿婚紗是什麽樣子,也想過找機會和這位女婿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沒想到是他先找上自己。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袁挽問。
“你的車,”江珩也很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準確來說,是車牌,太不低調了。我想不注意都難。”
“……”袁挽恍然回神。
心中暗自埋怨,她都說了要一個人來,澤謙卻非要用他的車送她。
他那些車,哪有一個車牌不低調的?
江珩再次端詳了一番女人的臉,她和許枝鶴還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眼型,還有笑起來眼睛裏仿佛有星星閃動的光彩。
這位……暫且稱為嶽母吧,這幾年好像過得很不錯,出入有豪車接送,身上穿的也都是低調大牌,隻是人卻像隱形了一樣,這麽多年在南城毫無音訊,連江瀾那麽記仇的人,翻遍了南城也沒能將她找出來。
正想著,袁挽已經指著鏡頭,問一旁的攝影師:“這張,還有這張,能洗出來讓我帶回去嗎?”
攝影師為難的看一眼江珩:“這得問照片的主人。”
江珩點頭:“我沒關係。”
袁挽笑笑:“謝謝。”
如果今天在這裏的是許枝鶴,恐怕沒這麽輕易同意。
等待照片衝洗的過程,袁挽又道:“我真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能說說嗎,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雖然她一直暗中關注著許枝鶴的成長,但有些私人的感情方麵的事,是她看不到的,總覺得女兒的人生大事,自己缺少了參與感。
江珩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很樂意告訴你,不過這要說來話長了。枝枝還在外麵等我。”
袁挽了然:“那你快去找她吧,別讓她等久了。”
江珩原本回來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如今已經確定了,便沒有停留的必要。
他轉身時,袁挽突然開口:“對了,你今天見過我的事……”
“先不要告訴枝枝?”江珩體貼的替她說出下半句。
“……”袁挽怔愣片刻,釋然的笑出聲,“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很期待下次見麵,能聽你詳細的說一說你和枝枝的故事。我會再聯係你。”
她並沒有留名片,也沒有問江珩的聯係方式,卻篤定的說,會再聯係他。
也是,那輛林肯的主人,在南城恐怕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
-
江珩回去找許枝鶴的時候,腦海裏回想的,都是許枝鶴曾經向他訴說過的,關於她媽媽的點點滴滴。
唯一可記清的是,她每次提起,心情都不那麽愉快。
甚至她當年放棄B大,也是因為她母親。
他要和許枝鶴結婚前,許聞舟曾在書房裏告訴他,袁挽可能不是單純的失蹤,而是被人藏了起來。
那時候他還特意讓人去查了下,也是毫無音訊。
當時嚴決還開玩笑說:“花了那麽多人力物力,查不到才奇怪吧?你這個嶽母,該不會是人間蒸發?”
現在看到那輛林肯的車牌,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把車停好,還沒走進咖啡館,就看見了坐在落地窗邊的許枝鶴隔著玻璃用力的在朝他招手。
江珩笑了下,眸子裏染上暖意,也衝她揮揮手。
他走進去後,許枝鶴把一杯熱拿鐵推給他:“手機拿回來了?”
江珩點了下頭,還沒坐下來,許枝鶴已經連珠炮似的:“放心,我隻給你點了咖啡,我自己喝的芋泥鮮奶,我在網上查了,孕婦喝奶茶和咖啡都不好,唉,懷孕真麻煩,高跟鞋不能穿了,妝也不能化了,想吃的想喝的也不能隨便吃喝了。”
她皺著眉毛,小臉擰成一團,眼睛瞪得圓圓得,像隻小貓一樣可愛。
江珩伸手從桌上握住她的手腕:“委屈我老婆了。”
“你知道就好。”許枝鶴哼了一聲,“等寶寶生下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江珩和她對視,過了一會兒,低聲問:“你爸爸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婚禮當天可能很難出席,你媽媽……”
“不用了,到時你爸媽不是會回國嗎?就讓他們當我們的證婚人就行了。”許枝鶴說出口的時候非常平靜,沒有預想中的激動,也沒有什麽悲傷憤恨,就隻是,平淡的說著無關的事一樣。
“……哦。”好半晌,江珩才淡淡應了聲。
“對了,婆婆中午跟你視頻的時候,有說他們回國要住哪嗎?”
上回孟芝回國,是和車柔住的酒店,當時隻是短暫停留。
這次二老可能要停留到孩子出生,肯定不能一直住在酒店的。
許枝鶴考慮的是,她公寓的躍層其實還有空房間,就是她自由慣了,還沒做好要跟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的準備。
江珩仿佛看出她的顧慮:“你放心,他們回來有地方住。”
許枝鶴馬上想到之前許聞舟說過的:“江家的祖產嗎?”
江珩愣了下:“你聽誰說的?”
“啊……我也是道聽途說。”許枝鶴尷尬的扯了扯唇,後悔自己多話。
好在江珩並未在意,微微一笑道:“我爸自己聯係的,他在南城的一個老棋友,剛好空出來一間別墅,行李都先寄過去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
江家二老從M國飛回來這天,恰好趕上了大麵積延誤。
許枝鶴本來想給公公婆婆留下個好印象,因此大清早就起來梳洗一番,要去機場接機。
得知航班延誤後,公公特地打了電話過來,讓江珩千萬別帶兒媳婦去接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別動了胎氣。
許枝鶴還是覺得不妥:“那我們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在家等著嗎?”
江珩在沙發上抱著她,腳邊就是“隻隻”抱著它的玩具球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爸媽肯定安排了司機,今天外麵天氣冷,你在家他們才放心。”
許枝鶴皺了皺眉,還是不怎麽放心。
江珩握著她的手指捏來捏去道:“他們要在國內待到孩子出生呢,以後有你這個兒媳婦表現的機會。”
許枝鶴哼了一聲,從他懷裏滑出來,坐在地上陪“隻隻”玩起來。
江珩晃了晃手裏的平板:“這麽快就不看了?”
一開始是許枝鶴想上網搜一搜孕婦能用的無添加的護膚品,結果看著看著,就轉到了嬰幼兒用品專欄。
正好江珩也過來,夫妻倆就湊在一起,開始給未來的兒子裝修起嬰兒房了。
現在想想,也覺得可笑,孩子都沒影呢。
許枝鶴把手擱在“隻隻”脖頸那圈毛裏,隨口道:“早著呢,反正現在也用不上。”
江珩也拿腳尖去逗“隻隻”:“等咱們寶貝出生,以後就有人跟你爭寵了。”
“隻隻”還是懶洋洋的趴在那兒,仿佛一切與本喵無關。
許枝鶴垂著頭摸著小貓柔順的皮毛,白皙的脖頸旁邊搭著隨意綁起的長發,她在家的時候穿著隨意,身上一件米杏色毛茸茸的長款及膝睡裙,襯得整個人格外溫柔。
江珩看著看著,目光溫軟,從身後撈起她的腰:“別坐地上了,多涼啊。”
許枝鶴回頭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你在說什麽?這地暖燒到20多度好嗎?老娘每個月的供暖費都白交了嗎?
有一種冷,叫老公覺得你冷。
“隻隻”還趴在腳邊,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再也沒空摸它,不知怎麽就重新膩到了一起,抱在沙發上,唇齒交融。
室外是灰暗的天氣,陰風陣陣,室內卻溫暖如春。
藍灰色的英短貓咪翻了個身,躺在地毯上,晃悠著小肉墊,看著身邊接吻的男女。
默默用爪子遮住了眼睛。
親著親著,這人手就不老實,隔靴搔癢已經滿足不了他,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睡衣下擺裏。
許枝鶴隔著睡衣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客氣的戳穿他:“是誰說孩子生下來之前寧可把我供著?你要是個有教養的紳士,你就趕緊把手拿出來——”
“不好意思,”江珩立刻打斷她,“我不是紳士,我是禽獸。”
“……”你還有理了?
她一把抱過旁邊正在吃手手玩球球的“隻隻”,擋在兩人中間,大聲道:“江珩,我警告你,你別太過分!再這樣我就不跟你過了,孩子歸我,你別想要!”
“隻隻”被夾在兩人中間,貓臉蒙蔽,關我什麽事?本喵什麽都不知道!
在她剛放完豪言壯語,客廳裏還靜悄悄的沒人敢回嘴時,玄關處的可視門鈴突然響了。
沙發上的兩人齊齊回頭。
攝像頭裏,一對中年夫婦正仰著臉四處打量。
“是爸跟媽……”
江珩還沒說完,許枝鶴騰的從他腿上跳了下來,連拖鞋都沒穿好,連蹦帶跳的進屋換衣服去了。
江珩過去給二老開了門,解鎖電梯。
孟芝和江逢年從電梯出來,看到一身休閑裝相當居家的兒子後,第一句就問:“我剛好像在門鈴裏聽到你跟兒媳婦吵架?”
江珩:“……”
孟芝:“兒媳婦說孩子歸她,不跟你過了?”
江珩:“沒有的事兒,您聽錯了。”
這時候,許枝鶴已經換了一身相當“得體”的衣服,拽了拽衣角,出來站在門口,恭敬的喊了聲:“爸,媽。”
“欸,好孩子。”孟芝現在對這兒媳婦是相當的滿意。
許枝鶴蹲在地上,把昨天跟江珩去超市才買來的拖鞋替公公婆婆拿出來。
孟芝趕忙彎腰扶她,同時一臉嗔怪的瞪著江珩:“這種事怎麽能讓你一個有身孕的人做,快快,快起來。”
江逢年也冷著臉瞪著江珩,一副責備的意思。
江珩撇撇嘴不吭聲,這不是給媳婦兒一個表現得機會嗎?
一行四人進了屋,許枝鶴拚命衝江珩使眼色,他反應過來,進廚房取了茶葉泡茶。
兩個人都不喝茶,這些當然是昨天才準備的。
孟芝拉著許枝鶴的手到沙發上坐下,溫聲細語道:“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後你有什麽就告訴媽,媽給你作主,教訓這個臭小子,你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傷了胎氣。”
許枝鶴:“???”
她做了什麽就受委屈了?
原本在沙發旁打滾的“隻隻”喵嗚一聲躲到了自己貓房裏,獨留許枝鶴一人承受公公婆婆的檢閱。
好在江珩很快泡了茶出來。
兩人早就領證了,卻因為種種原因,江家二老的這杯媳婦兒茶到現在沒喝上。
許枝鶴從江珩手裏接過熱燙的茶杯,恭恭敬敬舉過頭頂,就要跪——
孟芝哪舍得她跪,那肚子裏可是她江家的寶貝孫兒!
幾乎是和江逢年同時起身,兜住了她的雙手:“咱江家沒這些規矩,不用跪了。”
說完,在孟芝的眼神督促下,趕忙接過來,也顧不著茶水滾燙,吹都沒吹一下,就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好了我喝了,你趕快起來。”
江珩瞅著自家平常積威甚重的老爸,被茶水燙的齜牙咧嘴卻還得擺出慈愛的長輩模樣,默默的扯了下唇。
孟芝那邊也一樣,直接自己接過茶杯象征性的抿了口。
“我跟你爸爸過來,主要為了方便照顧你。畢竟你們小年輕,也沒個經驗。我們平常也不跟你們一塊兒過,你不要有壓力。有什麽困難打個電話支會一聲就行。”孟芝說話像春風拂麵一樣,柔和又舒服,許枝鶴放心的點了下頭。
江逢年沒退下來之前,在南城的風光也是一時無兩,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小江同誌爆料,二十年前,也是南城最想嫁的單身漢排行榜榜首。
許枝鶴雖然以前就在視頻電話裏見過公公,但是這樣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不得不感慨,江家的基因
好到不行。江逢年到了這個年紀,依然是風度翩翩的紳士氣質,不苟言笑時自有一股高冷穩重範兒,一開口,就暴露了“妻奴”本質。
還是據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小江同誌爆料,在他們家,食物鏈的閉環是這樣的——
江珩、江逢年、孟芝。
他說完,還特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可以參照一下,等寶寶出生以後,我們家的食物鏈應該也差不多。”
所以,她以後就是這個家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