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老婆有要求
於是許枝鶴衝它招招手:“你好。”
那身高一米二左右的圓滾滾機器人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緩慢的轉了180度,正對向許枝鶴的方向,然後劃著沒有關節的手腳,筆直的行駛到許枝鶴麵前。
黑溜溜的電子眼閃了閃,發出機械的聲音:“您好,我是機器人小R。美麗的小姐,有什麽可以幫到您嗎?”
樣子竟有幾分呆萌。
許枝鶴怔了下,一臉神奇。
前一秒她還看見這個機器人在說外語,下一秒就能切換到中文模式,並且流暢的和她交流。
“他不光會翻譯,還能敏捷的做出反應。”
導遊解釋:“它搭載了我們公司最新研發的AI芯片。”
在國內一些大型辦事處,許枝鶴也見過類似的智能機器人,但最多就是充當一個取號向導的作用,像這麽智能風趣的,還是頭一次見。
國內常常把智能家居智能生活掛在嘴邊,參觀了矽穀的這些高科技實驗室,許枝鶴才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AI智能。
小R在前麵引路,許枝鶴邊走邊四處環顧,來到一處員工休息區前。
許枝鶴的目光一眼就被麵前的國際象棋棋盤吸引。
小R轉了個圈,走到棋桌的一麵,對許枝鶴伸出一隻手:“Miss,想跟小R來一局嗎?”
“……”麵對機器人的邀請,許枝鶴滿麵驚詫,“我不會國際象棋。”
導購慫恿她:“您隨便玩,小R會教你。”
許枝鶴想起曾經看過的九段棋手大戰圍棋AI的新聞,最後人類棋手惜敗。
她也想試試,AI是不是真的這麽牛。
她走到棋盤旁,小R禮貌的提醒她:“是否開啟教學模式?”
許枝鶴點了下頭,果然,小R開始為她講解國際象棋的規則,她手指每放在一顆棋子上,小R就會相應的為她介紹這枚棋子的作用和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許枝鶴聽的歎為觀止。
在記憶儲存這方麵,人類確實很難超越AI。
人類要靠大量的閱讀和常年的累積來記憶,而AI隻需要將數據導入存儲,就可以隨時調取使用,遠遠超過了人類大腦的承載。
許枝鶴甘拜下風。
離開棋盤後她擺擺手,有些感歎:“不知道以後奧運會會不會出現AI運動員。”
導遊笑著說:“不會,小R所存儲的知識也是基於人類的發明和智慧。如果沒有先人的棋局資料做參考,小R也無法應對複雜的局麵。汽車越來越多,可人們永遠不可能摒棄步行。”
這家人工實驗室的項目非常多,大數據推薦算法隻是他們的一項小專利,許枝鶴在這裏還看到了很多新鮮的玩意兒,比如利用人臉識別技術模擬出一個成年人童年時的樣子和老年後的樣子。
許枝鶴也上去試了一下,用AI合成的她5歲時的照片居然和她本人相差不多,所以在看到她50歲的照片時,許枝鶴也並不意外。
倒是那位導遊由衷的讚歎了一句:“您50歲的樣子看起來也很漂亮有氣質。”
許枝鶴莫名的羞恥,臉紅著謙虛道:“您過獎了。”
在實驗室逛了一下午,也沒能和專利的負責人見上麵,聽導遊說,這位負責人今天下午要接待一位紐約來的投資人,應該是沒空和她見麵詳談了。
許枝鶴也知道要拿下這項專利並沒有這麽容易,她請了個半個月的長假,就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而且今天參觀完實驗室,她對這家公司的專利更有信心了,她相信拿下這項技術,對於改進他們APP的用戶體驗會有很大幫助。
下午四點鍾,許枝鶴離開了CL的實驗室。
臨走時,她摸了摸機器人小R圓滾滾的腦袋:“再見啦,有機會我會再來的。”
小R:“期待您下次光臨。”
四點半,CL的負責人Ben推開會議室的門,用英文和江珩與Elsa交談著,大意是邀請他們參觀實驗室的新項目。
當年江珩主導投資的時候,CL還是一家初創公司,獲得投資的是人臉識別技術。如今這家公司在這項技術上已經取得了全球領先的水平,又推動了許多新的AI項目。
目前整個AI行業十分被看好,大量資本湧入,高爾曼自然也不甘落後。
但AI應用領域十分廣泛,整個市場魚龍混雜,一些娛樂性質的APP甚至涉嫌侵犯了個人隱私,因此什麽領域值得投資,還需要投資人慧眼識珠。
江珩此次身負高爾曼總部的重任,就是為了實地考察,判斷CL實驗室的哪些新項目具有商業價值,值得加大價碼。
雙方邊走邊聊著,經過大廳時,剛送完許枝鶴的機器人小R稱職的轉過身,向著人群熱源方向移動,Ben正熱情的向江珩介紹著,突然,一道機械音插了進來:“您好,歡迎光臨。”
一板一眼的中文發音,在卷著舌的英文中顯得很突兀。
Elsa愣了一下,看著正好停在江珩麵前的智能機器人:“它辨認出你是Z國人?”
江珩也垂下眸子,打量這個其貌不揚的機器人。
M國是個包容性很高的國家,在這裏有很多移民融合,比如Elsa就是個ABC。如果僅從外貌就能判斷出他是Z國人,那這個機器人的AI程度也太高了。
連負責人Ben也很意外,如果江珩一開始就是用中文和他交談,那麽小R自動切換成中文模式還可以理解,可Mr江一直是用英文與他交談的。
這時,跟在小R後麵的前台導遊忙跑過來解釋,因為小R剛送走了一位Z國女士,可能語言係統還沒來得及切換過來。
眾人恍然大悟,Elsa更是興趣十足的和小R打起招呼。
Ben見投資人感興趣,叫了開發小R的工程師過來,向他們現場演示了小R的多種高端功能。
江珩邊走邊聽,小R一直智能的跟隨在他們身邊。
直到他停在了AI相機前。
Ben介紹說:“這叫AgingBooth,是人臉識別技術的衍生應用,目前隻用於娛樂,還沒有開發出大規模的市場應用。您可以試試。”
江珩能看懂旁邊的英文介紹,大致就是人物站在攝像頭後,AI可以根據相貌模擬出你五歲前的樣子,和五十歲以後的樣子。
他更在意的,是屏幕上顯示的一張女子照片。
應該是五十歲以後垂垂老矣的樣子,但照片裏的女子清雅端莊,歲月似乎並沒有帶給她容貌過多的改變,仍是優美值得傾慕的。
就連負責人Ben也讚歎道:“這應該是上一個體驗者的照片,真是個美麗的女士。”
恍惚間,江珩想起了還在國內的許枝鶴。
照片上的女子和她一樣,眼中有不輕易服輸的光彩,這種驕傲和自信不會因年齡而逝去,吸引著眾人的也許不是她的美貌,正是她眼中的這種光彩。
他想,如果許枝鶴老了,大概也會和照片中女子一樣的美貌吧。
不,他的枝枝應該會更漂亮。
短暫的考察,江珩家就在舊金山灣區某獨棟洋房。但他並沒有提出讓Elsa到家裏坐坐,或是盡地主之誼,隻是將她送去了公司為她預訂的酒店,叮囑她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參加CL的一項新技術發布會。
Elsa嘴上微笑道謝,下了車後,心裏難免嘀咕:這男人未免也太不解風情。
Elsa出生就在M國,從小受開放風氣影響,高中時就交了不少金發碧眼的男朋友。也許因為母親是Z國人的關係,她一直對Z國留學生十分有好感,而且Z國男生普遍保守、內向,談戀愛時給她的感覺跟以往那些M國男孩都不同。
江珩應該是她正喜歡的類型,有Z國男生的內斂,穩重,卻又不會過分謙虛內向,他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骨子裏那股傲氣,比M國男生的狂妄張揚還要目中無人。
她覺得江珩應該不是那種為愛守貞的人,就算已婚又怎樣,異國他鄉,長夜漫漫,總會需要慰藉。
但這男人就像塊密不透風的鋼板,根本盯不進去。
也罷,這才第一晚,明天出席完發布會,他們還要一起飛回紐約向總公司匯報,這麽長的相處時間,總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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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回M國,江珩給父親帶了瓶20年的紹興陳。
兒子難得回來,尤其過兩天兒媳婦也要過來,江逢年嘴上不說,心裏卻高興的很,當晚就叫孟芝去開了酒,溫在壺裏,爺倆喝上一杯。
江珩最近在戒煙戒酒準備要孩子,不敢多喝。父親興頭上,陪著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
吃完晚飯,就早早的回房,去陪許枝鶴打視頻電話了。
他在心裏盤算了下時間,明天開完會,再往返紐約兩三天,回到加州時,差不多許枝鶴也該處理完手上的事情飛過來了。
他靠在床上打開手機,屏幕背景亮了起來,是一張許枝鶴側著的睡臉,她的唇角微微上翹,半張臉都陷在潔白的枕頭裏,睫毛安靜的覆在眼瞼上,額頭前還有一絲劉海不安分的翹了起來。
江珩笑了笑,指腹在屏幕上她的唇角摩梭了一下。
他手機裏有三百多張許枝鶴的照片,以前手機屏保是一周一換,六年來存貨也換的差不多了。
後來兩人在一起了,他有時候光明正大的拍,有時候趁她睡著了偷偷的拍,又攢了一些新的,按這速度還夠換個一年半載的。
他忍不住又打開相冊看了一會兒,從N年前許枝鶴上大學時偷拍的,一直看到近期的的,最後才心滿意足的拿起手機,給她發了條微信:醒了嗎?
國內這時候應該是早上八九點鍾。
許枝鶴從CL實驗室回來就洗了個澡。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和參觀矽穀實驗室的興奮,累積下來她終於感覺到了時差的疲憊,洗完澡拉上窗簾到頭就睡,連晚飯都沒吃。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手機在枕頭底下震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瞧,三個視頻通話邀請,全是江珩的。
時間是兩個小時以前了。
她忙坐起來,給他回複了消息:剛醒。你還在嗎?
是真的剛睡醒,不過江珩應該以為她還在國內睡懶覺。
江珩很快給她回複:還在。
許枝鶴抬頭看了眼牆上時間: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江珩:剛去洗了個澡,想試試看能不能等到你。
頓了下,他發來一條語音:“嗯……視頻一下有時間嗎?”
也許是異國他鄉,獨自在酒店裏,江珩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的時候,許枝鶴覺得異常的酥麻,耳朵都要懷孕了似的。
她剛想點頭,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酒店裏,如果視頻的話,江珩一下就會發現她不在家。
雖然用別的理由也可以搪塞過去。
她於是下了床,開始思考,視頻的背景應該放在哪裏……才比較合適。
最後她終於找到一麵還算幹淨的白牆,牆上也沒有任何裝飾,應該看不出什麽問題。
屏幕上出現許枝鶴的臉的時候,江珩突然覺得晚上那一小口花雕居然有些上頭。
許枝鶴身上還穿著睡衣,鏡頭裏大部分是她的臉,露出的背景隻有一點邊緣處的白牆。
這麽近的距離,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仿佛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稍微湊過去就能親到似的。
江珩舒了口氣,有種微醺的陶醉。
“還賴在床上呢?”江珩靠在枕頭上笑了笑。
“嗯,昨晚沒睡好。”許枝鶴說。
也不算謊話,頭等艙雖然座位寬敞,終究比不上家裏的大床舒服。
“公司那邊請假了嗎?”江珩又問。
“請了。”許枝鶴怕說漏嘴,基本上他問一句答一句。
“那你早點過來。”江珩看著許枝鶴露在睡衣領口外麵的鎖骨。頸根連著鎖骨拉出的那一道線條,非常的……提神。
許枝鶴點點頭,打了個嗬欠:“你呢,見到爸爸媽媽了?他們怎麽說?”
“……晚上陪爸爸喝了點小酒,你放心,我就抿了一口,沒敢多喝。不會影響咱寶寶的質量。”
許枝鶴立馬笑了:“生個孩子,怎麽被你說的跟工廠流水線似的。”
她說完,看眼時間,M國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了。
“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等等,”江珩一下子坐正了,“咳……我想看看你。”
許枝鶴:“???”
“說這麽半天你沒看見我嗎?”她說完,還有些吃驚的往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縮小的右下方鏡頭裏,自己一張臉還是很清晰的。
“看看鎖骨。”江珩說。
“……”許枝鶴突然沉默了,她知道他想看的何止是鎖骨,可是……他們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害羞的事情。
印象中,最出格的一次,就是他在電話裏聽著她的聲音自己解決了一次。
後來許枝鶴知道後還氣了個半死。
“枝枝,”男人的嗓音倏然沙啞,“我想你了。”
這嗓音像是一把濃烈的酒,灌進她耳朵裏,萬分撩人。
許枝鶴心跳怦怦的,把攝像頭對著自己,微微的扒開了點睡衣領子。
江珩索性把手機放到了支架上,舒展身體整個的陷進床心裏。
即使再貴的手機,前置攝像頭還是難免有噪點,許枝鶴透過右下角小方框裏看到自己保養的雪白的肌膚上居然有暗沉,也不知道江珩那邊看到的是不是一樣。
她蜷在沙發裏,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捏著睡衣的領子,除了流暢的鎖骨線條外,還能看到一點若隱若現的溝壑。
江珩靜默的盯著手機看了一眼,又說:“扣子解了。”
“……”
許枝鶴:“會冷。”
江珩:“把空調打開。”
許枝鶴皺著眉毛:“……你自己怎麽不脫?”
他身上還穿著襯衫,一幅衣冠禽獸的模樣。
江珩真沒想到許枝鶴會提這樣的要求,當即滿足了她,修長的手指移到領口,順著第一顆紐扣開始挨個的往下解,包裹的禁欲十足的領口敞開,露出蜜一樣的肌膚顏色。
許枝鶴看呆了,半晌張了張嘴:“你……怎麽都不拒絕一下的?”
江珩笑了:“老婆有要求,老公怎麽可能不滿足。”
反過來,老公有要求,老婆也得滿足。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上衣襯衫就被他完全脫了,滑在被子裏,手機鏡頭還在往下移,到肚子的時候他還特意問了一句:“還要繼續脫嗎?”
許枝鶴趕忙阻止:“不用了……我沒那方麵的嗜好。”
不過身材是真的養眼啊。他那邊窗簾緊閉,光線不是很好,但身上的每一道肌肉線條還是很明顯的,許枝鶴回想了下往日摸在手裏的手感,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到你了……枝枝。”江珩低聲催促。
剛看到了那麽刺激的東西,許枝鶴像受了某種蠱惑似的,手指不聽使喚的放在了睡衣下擺上。
……
關了視頻以後,江珩氣喘籲籲的往枕頭上一倒,渾身經脈像被人打通了一樣,感覺閉上眼睛就能立刻睡著。
每次換了新的地方,他總要花上一個小時才能入睡。
今晚他本來還想整理一下下午考察的內容,但是剛陪老婆做了點不正經的事兒,現在他也沒什麽心思了,隻想夢著許枝鶴早點睡著。
許枝鶴真的是他的萬能藥。
安眠,催qing,鎮定,提神……
與江珩恰好相反,這一晚,許枝鶴睡得格外不踏實。
她早就習慣了枕著江珩的手臂入睡,尤其今晚還是在異國他鄉,不是家裏那張熟悉舒適的大床,沒有了熟悉的溫度,心裏像是缺了一小塊。
淩晨三點,許枝鶴撐著一雙熊貓眼在異國的夜晚醒來,打開郵件開始辦公。
國內這個時間正好是下午工作時間,倒不愁沒有事做,聽周簡匯報了一會兒公司情況,她又查看了下郵箱。
原來下午她剛參觀完CL的實驗室,對方就給她發了郵件,邀請她參加明天的新技術發布會,地點也在矽穀。
許枝鶴想著距離酒店不遠,就當去開開眼界了,說不定對方會被她的誠意打動呢?
她實在太想江珩了,明天發布會上要是還見不到負責人,就先去和江珩匯合,碰麵了之後再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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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起了一陣風,早上氣溫就驟降了五六度,在加州這種陽光遍地的地方,十一二月都能看到穿著拖鞋在公路邊遛狗的人。今天外邊馬路上人卻出奇的少,偶爾有經過,也都是裹緊了身子,步伐飛快。
許枝鶴想起出發前江珩說過,M國北部近日有冷空氣降臨。
像舊金山這種海岸城市,也會降雪嗎?
幸好許枝鶴經曆過Z國南方濕冷的冬天,所以這趟出門準備充足,羊毛大衣,圍巾,暖寶寶,都是加州當地人民不敢想象的裝備。
對著鏡子洗漱打扮一番後,許枝鶴挑選了一套駝色羊絨裙裝,配同色係的羊毛披肩。頭發挽起至耳後,顯得幹練又精致。
發布會在傍晚召開,之後還有慶功酒會。
許枝鶴一早就通過酒店預約了用車,到達場地後,發現聲勢還挺浩大,CL的高管以及投資人盡數出席,還有一些矽穀同行業的競爭者,以及少量媒體。
會場外的上空盤旋著數十架無人機,這和CL今天公布的新專利技術有關。昨天許枝鶴在他們的實驗室也有參觀到。
許枝鶴終於在簽到處見到了第一個回複她郵件的Ben。
這些天他們在郵件上聯係了數次,卻一直沒能見到他真人,許枝鶴有些激動,衝上去用不太熟練的英文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來自Z國的Miss許,我們在郵件上聯絡過。”
對方怔愣了片刻,似是才回想起,禮貌的微笑道:“抱歉,昨天我們的項目投資人來參觀,所以沒能親自迎接您。今天發布會結束後有酒宴,到時我們可以好好的詳談。”
許枝鶴求之不得。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後又交換了名片。
會場內沒有貼她的名字,她就隨意的找了個後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坐在這一排的大多是路人和媒體,行業內大佬都在前排有專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