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為了打醒你
話落,整個宴會廳驟然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陳董事長。
白錦榮不可置信的轉眼,臉上表情很明顯是要一個交待。
陳董事長攥著手裏的高腳杯,指骨咯咯作響,臉上像是覆著一層寒霜,冷聲道:“去叫陳妍滾過來。”
陳太太瞧見陳妍不在二樓,心裏已涼了半截,卻還是挽著丈夫的手臂,柔聲安撫:“妍兒雖然驕縱,還不至於這麽沒分寸,其中可能有什麽誤會……”
這話被白錦榮聽去,他冷笑一聲:“誤會?難道陳太的意思是,我女兒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來栽贓你陳家千金?”
“……”陳太太一時語塞。
事情鬧到這個局麵,陳董事長清楚的很,不管真假,重要的是先安撫白家的情緒。
“錦榮,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給你一個交待。”說完,轉頭朝傭人怒喝道,“大小姐人呢,還沒過來?”
陳妍平素被驕縱慣了,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從下人口中得知白珊被人救走了,卻仍是有恃無恐,拖著華麗的裙裾,慢悠悠的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爸,你找我什麽事……”
還沒在眾人麵前站定,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就甩到了她的臉上。
陳妍一時沒防備,整張臉都偏了過去,身形晃了晃,被身邊的陳太太扶住。
她撐著一雙美目,滿是憤怒和不解,妝容精致的臉上淚意盈盈:“不就是白家大小姐在莊子裏出事了嘛,那你應該去責問酒莊的保安和監控,拿我出氣算什麽?就是因為他、她、他們,說我幹的?那我說我沒有,你是信他們,還是信你女兒?”
她死死的咬住唇瓣,纖纖素手指向台下的白珊和嚴決,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
陳董事長怒氣稍緩,卻還得在白錦榮麵前做做樣子:“既然不是你,為什麽白珊和嚴大公子都親口指認是你做的?”
“我怎麽知道?也許是我不知什麽時候開罪了他們?”陳妍一臉無辜,“不信,你讓白珊親口說,她在地窖有見過我嗎?”
一旁捏著酒杯看戲的男人,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陳妍敏銳的轉頭,對上江珩的視線,他清雋冷白的側臉上沒什麽情緒,漆黑深眸裏夾雜著些許譏誚,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
陳妍垂在身側的手心微微攥緊。
這時,嚴決已經將白珊放下,白珊身上裹著她父親的西裝外套,氣的聲音發顫:“你陳大小姐做事還需要親自動手嗎?這莊子裏哪個下人不是聽你吩咐?”
陳妍冷冷的看著她,眼神淩厲:“你也說了,這莊子裏這麽多下人,難免會出一兩個見色起意的敗類。出了這種事,我陳家肯定有責任,但你也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一個人頭上。”
兩人的對話已經很清楚,白珊並沒有親眼看到陳妍指使,一切都是她的推測。
當然,陳妍還是嫌疑最大。
陳董事長的表情已經鬆懈很多,他又轉向嚴決:“嚴大公子,你是最先發現的人,你有在地窖看到陳妍嗎?”
“這……”嚴決有幾分猶豫的撓著臉,向江珩投去求助的目光。
這件事很明顯是陳妍因愛生妒,他大費周章把人救出來,繞了個圈子,陳妍又摘得一幹二淨了?
見狀,陳妍漸漸有了底氣,轉頭對陳董事長說:“爸,要不把那兩個犯事的下人帶上來,看他們怎麽說吧?”
陳董事長點頭。
嚴決救走白珊的時候,已經讓人報警了,這兩個穿著侍者衣服的施暴者,一直被當做嫌犯看管著,這時被帶進前廳,全都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陳董事長開腔道:“珊珊,你看看,輕薄你的是他們兩嗎?”
白珊靠在白錦榮懷裏,瑟瑟發抖,用力的點頭:“是他們。”
陳妍拔高了音調,質問那兩人:“白家大小姐懷疑是我指使你們倆去侵犯她,有沒有這回事?”
那兩人對視一眼,表情很茫然:“什麽……白大小姐?我們根本不認識她,是她自稱在園子裏迷路了,讓我們倆帶她去前廳,走了幾步,又說宴會沒意思,想跟我們倆兄弟單獨玩。都是成年男人,聽到這句話很難不想歪……”
“住嘴!你胡說,我沒有……我沒說過這樣的話!”白珊情緒激動,羞憤到極致,幾乎從白錦榮懷裏衝出來,要和這兩人當麵對質。
陳妍接著話往下說:“白小姐好事被人撞破,怕被人傳閑話,索性顛倒黑白,說是我指使人把你帶去地窖?好一招狠毒的轉移視線。”
白珊原本蒼白的臉都氣的通紅了:“你胡說,顛倒黑白的是你……”
陳妍不屑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用得著在自家宴會上戕害你。你說是我指使的,那你有認證還是物證?”
“我……我有證據!”白珊氣的哆嗦,突然想起,“有人看到我是被人帶走的,不是自願的!小曼……”
那叫小曼的女孩正是先前跟白珊一塊出入的閨蜜,之前還提醒過白珊,陳妍暗戀江大少爺的事。
聞言,所有目光一致投向這個叫小曼的女孩。
小曼嘴唇囁嚅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我……我沒看到,出了前廳我就和珊珊分開了……”
“小曼!”白珊不可置信的大叫道。
有點眼色的都知道,陳家什麽身份,白家又是什麽身份。
這個小曼隻是白珊的好友,家裏什麽背景都沒有,今天不管站在哪邊,都必然會得罪另一邊,隻好說不知道,沒看見。
陳妍瞟了小曼一眼,冷笑道:“白大小姐,連你朋友都說沒看見,你還想栽贓我嗎?”
連一直袖手旁觀的嚴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陳家這明擺著仗著家大業大欺負人。
白錦榮也有些忿忿不平,但今天這種場合,他們占不到理,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走吧。”他低頭看著懷中氣的發抖的女兒,沉聲道。
他女兒的名聲,今天是全毀了,再待下去,也是繼續丟人現眼。白家和陳家的梁子,結定了!
“爸——”白珊不解,為什麽受害的是她,卻還要她忍氣吞聲。
“先回去,爸一定給你討回這個公道。”白錦榮咬牙道。
“等等——”
涼薄的嗓音在這僵持的氣氛中突兀的響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陳妍和白珊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去。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江珩勾起了嘴角,綻出一個懶散戲謔的笑:“我看到了。”
“我看到陳大小姐在二樓的化妝間門口,吩咐這兩人去把白小姐帶走,所以才讓嚴決跟上去,到地窖解救了白小姐。”江珩隨手在侍者的托盤裏擱下酒杯,眉梢輕挑,眼底一點點晃進光。
“……”陳妍突然失聲,朝著他的方向狠狠咬住了唇。
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是跟這場紛爭最無關的人,江家已經破產,他犯不著為這件事得罪陳家,也不至於去討好白家。
綜上,他的話,反而更有可信度。
陳董事長臉色一變:“江珩,你真的看到了?看到我女兒讓人把白小姐帶走?”
江珩漫不經心的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當場說出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反而讓嚴大公子偷偷跟上去?”
聞言,白珊和白錦榮都緊盯著他。
江珩嗤笑一聲,眼睛裏蓄著沒什麽溫度的笑,索性攤開了說:“陳伯伯,令嬡做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有心查,相信能查到不少蛛絲馬跡。遠的不說,最近的幾次,她花錢讓人偽裝成搶包賊,劃傷我愛人的臉,又開車跟蹤,導致她發生車禍。加上今天白小姐的事,這些行為已經涉及刑事犯罪,不能用嬌縱任性來簡單敷衍了。令嬡這些極端的行為,已經能窺見某些心理疾病的端倪,我雖然對她毫無好感,但看在江家與陳家往日的交情,還是希望您盡早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並且能對她的行為多加約束。”
別再出來禍害人。
最後這句他沒有說出口,但大部分明理的人,都聽懂了。
陳妍對許枝鶴做的那些事,陳董事長真的一點不知情嗎?怎麽可能。
在陳家接二連三遭人報複後,陳董事長就把陳妍叫來質問過了,隻不過在他眼裏,許枝鶴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私生女,掀不出什麽水花,所以他才沒放在心上。
如今江珩這麽一說,他很快就明白了始末。
以前他隻是覺得女兒傻,一根筋的喜歡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卻不想陳妍還有心理疾病……
江珩的話落了將近半分鍾的時間,陳董事長渾厚的怒吼聲就響了起來:“還不給白總和白小姐道歉?”
陳妍死死的咬著唇,視線卻是對著江珩的,她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個心心念念喜歡著的人,親口揭發了自己。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怎麽也開不了口。
陳董事長鐵了心要當眾給白家一個交待:“你不肯道歉,今晚就收拾收拾去精神病院吧。我陳某人教不好你這樣的女兒!”
陳太太一聽嚇壞了,忙為女兒求情:“妍兒隻是做事偏激,我會好好說她的……”
“慈母多敗兒!妍兒會變成今天這樣,有你一半的功勞!”
陳太太被噎的不敢再說話。
台下,白錦榮摟著女兒,也冷笑道:“陳董,非法拘禁和教唆強X,都夠得上刑事犯罪了,光一句道歉可不夠吧?”
陳董尷尬了片刻,深吸口氣道:“白總,今晚是我疏忽,實在抱歉,我親自給您賠罪。好在有嚴大公子及時出現,珊珊沒出什麽事,我保證會好好責罰妍兒,一定給您一個交待。”
白錦榮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被提到名的嚴決扯了扯唇,吊兒郎當道:“我也就是順手。女人間扯嘴皮子拔拔頭發什麽還行,令千金這些行為,要換成個男的,隻怕現在已經躺進醫院了。今天是白小姐,那之前呢?”
他的話,自然而然引到江珩之前說的陳妍對許枝鶴的所作所為。
聞言,陳董事長轉過頭,語氣平靜的問:“是你找人對江珩的太太動手的?”
陳妍沒說話。
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今天,隻要陳妍說幾句場麵話,事後再把江珩叫到書房,好好安撫幾句,補償一下,很容易就揭過去。
可江珩的視線那樣淡然的垂落在她身上,陳妍從沒有一刻,這麽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為什麽他可以這麽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的看著她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做出一切偏執的事情,他卻無動於衷。
她愛上了一塊沒有感情的木頭嗎?
她愛的人沒有心嗎?
要真是這樣,也許她早就死心了。可那個人明明也會笑,也會為一人牽掛。今晚,他不就是來替許枝鶴出氣的嗎?
陳妍隻是偏執,她不傻,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什麽白珊,白總,不過是江珩借來打擊揭發她的一顆棋子罷了,而她輕而易舉中了他的圈套。
一朝錯,滿盤皆輸。
“是我。”陳妍垂下眼瞼,聲線暗啞,“我不甘心看著他們在一起,想給許枝鶴一點教訓……”
話音剛落,陳董事長直接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動作幹脆利落,聲音尤為響亮。
力道大的讓她精致的妝容上迅速浮起一層紅腫。
“從小到大,我沒舍得打過你。”陳董說,“今晚我一共打了你兩次,第一次是懲罰你的所作所為,第二次,是為了打醒你。”
陳董這句並不是場麵話,是真正的痛心。
為女兒的執迷不悟,甚至因為畸形的愛戀產生了心理疾病。
“你接受了多少年高等教育?你念的是休斯頓設計院,你是我和你媽的驕傲!”陳董氣的手都在發抖,揚手又是一個八張甩過去,“我辛辛苦苦培養你,就是讓你為了一個男人去犯罪嗎?”
還是個不愛她的男人!
陳妍兩邊臉都被扇的火辣辣的疼,麵對這樣子的父親,是從未見過的陌生和恐懼,眼眶發酸。
至今為止,她還未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頂多覺得自己愛錯了人而已。
陳太太心疼的拉住丈夫:“今天是我生日,你就看我麵子,饒過妍兒這一次,有什麽話,等宴會結束了再說。”
安靜了十幾秒,陳董事長長長的歎了口氣,像是一瞬間老了幾十歲:“是我的錯,對你約束太少。從今天開始,你就禁足在家,我會讓四個保鏢輪流監視你,不準你離開家半步。如果你再不聽話,以後……你就不是我陳家的女兒。”
陳妍渾身一抖。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攫住心髒,不斷的收緊,收緊。
“你做的那些事,如果警cha上門來追究責任,我不會袒護你。你已經是個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了。”
這句話說完,不僅陳太太,連其他人都因為驚詫而睜大了眼睛,陳董事長可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誰不知道他有多寵妻愛女?
陳妍聽到心底“鐺”的一聲,仿佛巨石墜落,碾碎了她所有的神經。
她從沒有這麽絕望。
一夜之間,仿若失去所有。
“如果你能有幸逃過法律製裁,我會讓你心理醫生和你好好接觸。不然的話,你就去牢裏反思吧。”陳董的話,落地有聲,“我陳某人說到做到。”
這句話,是對陳妍、陳太太,也是給在場所有人的一個交待。
話已至此,白總自不可能再追究,在場所有人都一片啞然,江珩一個小輩更不可能糾纏不休。
表麵上是收場了,但這一出鬧劇,激起的漣漪,哪那麽容易平靜?
白錦榮今天不再鬧,不代表日後白雲藥業還會和陳氏和平相處,隻要白家不給陳家使絆子,兩家能老死不相往來都算最好的結局了。
另一邊,江珩也不會被陳董事長一通“感人肺腑”的說辭就糊弄過去,該收購的陳家子公司股份還在繼續收購,陳家投資的項目也在繼續插手。
鬧出這種醜聞,一時間,陳家也被南城上流排擠,顯得孤立無援。
宴會散場,江珩拿出手機給許枝鶴發消息:應酬結束了,馬上就回去。
許枝鶴:路上注意安全,開車慢一點。
清俊的眉舒展,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機。
抬起頭,看到不知何時等在他麵前的陳妍。
走到這一步,還不死心?
江珩皺起眉頭,眼神淡淡的從她身上瞥過,繞過她要去找嚴決。
女人的眼睛像是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但又不甘,唇被咬到泛白:“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整整十年,難道你都看不到嗎?”
江珩停下腳步,並未回頭。
陳家人已經開始到處找她,如果江珩繼續沉默,這可能就是她能見到他的最後一麵了。
江珩靜靜站著,背對著她:“你做這些,不是為了我。也許你曾經喜歡過我,但這麽多年,這份感情早就變質,你做這些隻是為了滿足你內心畸變的自尊。你接受不了的,不是我不喜歡你這件事實,而是我不喜歡你,卻喜歡上了別人。”
“……”陳妍呆了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麽多年的意難平,其實早就跟愛情,跟這個男人無關。
都是嫉妒和自尊作祟罷了。
沒等陳妍再開口,陳家人已經找了過來,陳董事長遠遠的看到她和江珩站在一起,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不夠丟人現眼。”
像對待犯人一樣,將她手腳綁著,帶回了屋。
那邊,嚴決好不容易擺脫了白家父女,一身虛汗的逃到江珩身邊:“我現在明白桃花多也是一種困擾,尤其這種名門閨秀,說話都一套一套的,繞來繞去忒累了。不就是道個謝嗎?至於扯那麽多有的沒的。”
江珩看他一眼,淡淡道:“白總是不是說有空帶著女兒親自登門拜訪?”
嚴決詫異的看他一眼。
“白家跟陳家結了仇,嚴家剛好中立,你又適齡未婚。今天這一場英雄救美,不就是天賜的良緣嗎?”
起碼在白錦榮心中,嚴決已經是女婿的不二人選。
嚴決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所以你讓我去救白小姐的時候,就已經都猜到這些了?”
江珩坐上他的車,淡定的係著安全帶:“我看你抱人抱的挺熟練的。”
嚴決抱著白珊踢開門進來那一瞬,江珩都愣了下,他隻是讓嚴決去救人,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專業。這種對女生來說就像夢幻偶像劇一樣的情節,能不產生點旖旎情絲嗎?
“臥槽,江狗你踏馬又坑我!”
-
回到家,許枝鶴正窩在客廳沙發裏,懷裏抱著筆記本。
聽見門響,便伸頭問:“回來了?晚上喝酒沒?”
江珩脫了外套走過去,順道瞥了眼餐桌。許枝鶴一共蒸了四隻蟹,自己吃了兩隻,還留了兩隻用蒸屜扣著,另外兩道炒菜心和宮爆雞丁是叫的外賣。
“我給你留了兩隻母蟹,你現在吃嗎?我去給你熱……”她邊說,邊扣上電腦,穿上拖鞋起身。
江珩洗幹淨手,湊過去先親了親她額頭,在她臉上摸了摸。
“……”許枝鶴愣了一下,在他呼吸間聞到芬芳的紅酒香氣,“喝多了嗎?怎麽一回來就這麽膩歪?”
江珩沒反駁。
雙手搭在她腰間,耐心的盯著她眉眼看了好一陣子,突然心情很好的說:“沒什麽,就是發現我老婆也挺不容易的。”
許枝鶴:“???”
回過神來,她就開始得瑟:“你才知道啊,我天天那麽努力工作賺錢,還不好好誇誇我。”
“……”
一想到老婆大人還準備賣房子給自己開公司創業,江珩就忍不住發笑,手掌在她發心揉了揉:“行啊……那要怎麽誇?全世界最可愛、最漂亮、最善良的老婆大人?”
“……不行,太浮誇了。”許枝鶴打心底拒絕。
要求還挺多。
江珩無奈:“那你說,要怎麽誇?”
“就……”許枝鶴突然有點兒卡殼,自己恭維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老婆你辛苦了,愛你麽麽噠?”
她一口氣說完,都不敢抬頭看江珩。下巴都快縮到領子裏了。
“……”江珩怔了怔。
還以為要怎麽誇,就這?
他緩慢伸出一隻手,把許枝鶴藏在領子裏的下巴捏住,迫使她抬頭正對著自己。而後往前一湊,在她唇上碰了下:“老婆……你辛苦了。”
許枝鶴一愣。
她說出來明明是逗趣玩笑的口氣,為什麽同樣一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那麽的……纏綿、曖昧!
好像下一秒就要幹點什麽似的。
以至於許枝鶴都忘了還有後半句,剛臉紅著客氣了句“沒什麽”,突然耳尖被人含住,極誘惑的吮了一下,伴隨著男人磁性低啞的嗓音:“愛你……麽麽噠。”
“艸……”
就你有嘴。
就你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