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替她出頭
從服務員手裏拿回信用卡,江珩撥通了嚴訣的電話:“你那個公安局的熟人……假的吧?人都已經到派出所自首了,你還沒收到消息?”
嚴訣:“嗨,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有點蹊蹺啊。”
江珩神色晦暗,默不作聲的等著他的下文。
午休時間結束,寫字樓裏的每一台電梯都爆滿,全是吃完午飯回去上班的白領。
眼看著麵前這一台又要超過額定人數了,江珩自動的往後退了一步,對排在他身後的一名女士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對方先上去了。
他是怕電梯裏信號不好,影響通話。
對方卻滿眼感激,俏臉通紅不停的小聲說“謝謝”,眼神來來回回在他身上打量著。
這些江珩壓根沒注意,電梯門關上,他聽見嚴訣在電話裏說:“本來昨晚人已經找著了,我打算先通知你的,結果被人截胡了。你知道我們家做正經生意,道上這些事不參與的,那人除了誤傷你老婆,可能還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昨晚被抓走後就音訊全無,早上直接出現在派出所門口自首。他們那道上的,講究什麽三刀六洞你懂吧?他被丟在派出所門口的時候,腿上碗大個血窟窿,血都幹涸了,也不知道流了多久,看著都嚇人。依我看,那雙腿算是廢了。”
江珩不關心別人腿廢不廢,這人若落到他手裏,也很難留個完整手腳。
現在他反而更疑惑,這種道上的人,怎麽會盯上許枝鶴,隻是單純的搶包嗎?
他想先把人弄過來,無非也是想問清楚,免得有人在後麵動手腳。
他當時擔心的“動手腳”是怕有人花錢去保匪徒,或者弄個人間蒸發送出國去,不了了之。
現在倒是正好相反,有人可能比他提前一步知道了真相。
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但嚴訣也說了,道上的事,他不參與,江珩也不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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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負責接待他們得同誌很熱情,先請他們坐,又倒了兩杯茶,最後取出證物:“你認一下,這是你被搶得包嗎?”
許枝鶴點點頭,是她那隻拚色的birkin。
“你看看丟了什麽東西沒?”
“啊……?”許枝鶴愣了兩秒,打開包,錢夾,鑰匙,手帕,口紅,一樣不少。她又打開錢夾,身份證、銀行卡、門禁卡也都原封不動的插在卡槽裏,甚至裏麵的2300塊現鈔都一分錢沒少。
她不由訝異了。
一分錢沒拿?那這搶劫犯圖啥啊?
警cha看出她疑惑,把她帶到問詢室外,指著坐在裏麵,麵如紙色的嫌犯:“就是這個人,搶你的包吧?”
問詢室外麵是一麵單向玻璃,他們從外麵可以看到裏麵,裏麵的卻完全不知道外麵的情形。
許枝鶴點點頭,那張臉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隻是有點狐疑:“他怎麽了?”
嫌犯坐在審訊桌後麵,隻能看見上半身,所以許枝鶴沒看見他腿上包的夾板和紗布,隻覺得這人奄奄一息的,一點沒有昨天持刀搶劫時的凶悍。
那警cha笑了一下,隔著玻璃指給她看:“你往下看,看到他腿了嗎?早上同事來上班的時候,看見他差點死在局子門口,腿上碗大的一個口子,可能是失血過多,也沒人理他,就讓他一直在那流。要不是我們把他弄進來急救,他這條命可就沒了。”
“……”許枝鶴聽的背脊上發涼,“這麽慘,誰做的?”
認完人,警cha帶著他們邊往外走,邊意味深長的看了許枝鶴一眼。
起初許枝鶴沒覺得,出來後她才回過神來,她問:“您覺得是我做的?”
“那倒不是,”那警cha又笑了一下,像是為了寬慰她,“你也是受害者,這不過這件事發生的湊巧,而且手法很像……”
他欲言又止,停頓了一下,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江珩突然開口道:“嫌犯有說自己是受人指使嗎?”
那警cha被問的愣了下,早上給嫌犯做完傷口處理,就有同事進去做筆錄了。
嫌犯的確承認了是受人指使,隻不過他收的手機轉賬,轉賬人真實身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警方還在順藤摸瓜的查證,他一時辨不清江珩這話,是在旁敲側擊案情,還是在提醒他玻璃那邊的才是嫌犯,有點不爽他盤問案情以外的事。
警方查案的過程自然不可能對外透露,等不到回答,江珩直接道:“既然證物已經找到,人也已經辨認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哦,去那邊簽個字就可以了。”那警cha像才回神,伸手幫他們指了一下方向。
江珩點頭道了謝,陪著許枝鶴過去了。
除了警局,許枝鶴腦海裏還回響著警cha的那段話,她問江珩:“你說他剛才的意思,是不是懷疑我指使人蓄意報複啊?”
江珩默默的開車,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應該不是。你的背景很簡單,他一查就知道你是清白的。而且這手段他們應該很熟悉,心裏已經猜到七八分,隻是沒有證據不敢確定,所以想從你這套點話。”
“……”許枝鶴聽得懵懵懂懂,“那他們是覺得我認識施暴的人,或者覺得那人是替我出頭?”
“……”
這一次,江珩徹底沒有回答。
他隻是側過頭來,又看了一眼許枝鶴被紗布包的誇張的右耳朵。
那刀隻要再偏一點點,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這個暗中出手教訓嫌犯的人,江珩雖然警惕,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是為了加害許枝鶴。
到醫院去檢查傷口,醫生解開紗布,檢查傷口愈合情況,又重新給她上藥包紮。
“還好,沒有感染。平常可以自己在家換藥了,注意不要沾水、碰觸或者提重物,堅持一周差不多就能完全愈合了。”
許枝鶴鬆了口氣,回頭欣喜的看向江珩。
江珩在她頭上撫了撫,出門去交錢拿藥。
搶劫案子結的很快,嫌犯爽快的認了罪,許枝鶴也得到相應賠償。至於什麽幕後主使,以及廢了嫌犯的腿又扔到警局門口的人,變成了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再也沒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