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珩抬起頭,眸光清冷看不出表情:“對不起,不掃碼。”


  女嫩模:“……”


  這一邊,薛景景先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拉過許枝鶴的胳膊:“來,繼續玩了。”


  許枝鶴也轉過身,但注意力總還是不經意的放在那邊。


  女嫩模不肯放棄:“我知道你是許總帶來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加個微信認識一下。”


  “噢。”江珩眯起眸子,淡淡的開口,“我叫江珩。”


  女嫩模:“我知道。”


  “那你現在認識了?”男人的嗓音慵懶低啞。


  女嫩模:“我……”


  這種油鹽不進的男人她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旁邊一起來的小姐妹都在笑話她:“Angela,別撩了,也不看看人家跟誰來的。”


  Angela不服氣的掃了一眼那邊正玩骰子的許枝鶴,不就有幾個臭錢嘛,圈子裏誰不知道她就是個私生女,在家裏都不受待見被掃地出門的。而且看她的樣子,對江珩壓根就沒怎麽上心,估計也就是玩玩,自己等她玩膩了撿剩的還不行嗎?

  許枝鶴這邊贏得正興起,她連出了兩把豹子,圍觀的都在尖叫,薛景景直呼她開掛了。


  有幾個男的富二代也跟著調侃:“許總這盲腸割的,把晦氣也割了,手氣旺啊。”


  “可不是,前幾天熱搜霸屏,都以為你要C位出道了。”


  “你做的那什麽TV這幾天股票連著見紅,哥幾個都打算入股了。”


  許枝鶴笑笑,這些恭維她聽了太多,真真假假早已麻木,她以水帶酒,回了他們的敬酒。觥籌交錯間,看見江珩起身去了洗手間。


  一旁被拒絕了的女嫩模躍躍欲試的,想跟上去。


  許枝鶴還在發呆,旁邊薛景景湊上來捅了捅她胳膊,小聲道:“那女妖精不會追到男廁去要微信吧?”


  許枝鶴被她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在玩骰子,關心這些?”


  “你一個小時都往那邊看了百八十次了。真服了你,一心二用還能贏得盆滿缽滿。”薛景景盯著她說。


  哪有百八十次那麽誇張。許枝鶴吐了口氣,拿起骰盅要繼續玩。


  “還玩啊,你不跟上去瞧瞧?”薛景景問。


  許枝鶴像是被踩了尾巴,心虛的睨她一眼:“我跟去男廁所?”


  薛景景不以為意:“姐們,護短不是什麽丟人的事。誰要敢宵想我男人,我把她大卸八塊。”


  許枝鶴被薛景景慫恿的,還真站起了身。


  洗手間位置隱秘,許枝鶴也不好意思問旁人,轉了一圈才找到。


  遠遠的,就看見江珩一個人靠在牆上,正低頭點煙。


  他今天穿了許枝鶴在首都給她買的那件風衣,修長雙腿包裹在黑色牛仔褲裏,不同於往日的西裝筆挺高冷矜貴,多了幾分落拓不羈的氣息。昏黃的燈光籠在他身上,如同打了一層薄釉的濾鏡,他一條腿曲起,背抵著牆壁上的浮雕花紋,上半身微勾,額發遮擋著視線,嘴角咬了根煙,一隻手籠著火光,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


  許枝鶴站在不遠處盯著他看了會兒,才抬步上前。


  腳步聲令他抬頭,江珩不緊不慢的吐了口煙圈,側眸看向她,淡青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


  許枝鶴在他麵前站定,二話不說從他嘴裏摘走那半截煙。


  “幹嘛,不開心?一個人在這抽悶煙。”


  “不是。”他笑笑,從許枝鶴手裏拿回那半支煙,掐滅了,丟進一旁的垃圾筒裏,“看你玩得高興,不想掃你的興。”


  “沒辦法,我們這些俗人,玩的就這麽俗氣,入不了你江少爺的眼了。”許枝鶴涼涼道。


  她說完,江珩沒再作聲,隻是微笑著看著她。


  許枝鶴朝他伸手:“手機拿來。”


  江珩不解,卻還是照做了。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那隻深空灰色的手機,放進她手心。


  許枝鶴熟練的輸入自己生日,解鎖屏幕,打開他的微信,在通訊錄裏來回搜尋。


  “找什麽呢?”江珩看著她。


  “看你有沒有背著我勾三搭四。”


  他通訊錄裏的聯係人少得可憐,一眼就能掃個全,除了他父母,就是幾個朋友,看上去沒什麽狐狸精。許枝鶴看到了他給自己的備注:枝枝,頓了頓,拿起來質問:“誰準你叫我枝枝了?經過我允許了嗎?”


  “那我叫你什麽?”江珩拿回自己手機,笑著思索了一會兒,修改了個備注。


  “那你看這樣行嗎?”


  許枝鶴看見自己的備注變成了小祖宗。


  “誰是你祖宗?我有那麽老嗎?”她本能的反駁,可說出口,又覺得這稱呼有種寵溺的縱容……


  縱、容——


  想到這,她耳根唰的紅了。


  江珩把手機收回口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別查了,我沒加她微信。”


  這人該不會知道她當時在偷看,所以才沒當麵加那個女妖精的微信吧。


  想到這,許枝鶴抬起隻手:“別忘了你是誰養的。敢給她你就死定了!”


  “……”江珩失笑,握住她手腕,卻從她打開的手心裏,發現了一顆一直被她攥著的薄荷糖。


  “給我的?”


  “唔,”許枝鶴扭開臉,聲音低低的,“我剛從吧台順手拿的,搶了你的煙,給你顆糖補償下吧。”


  他勾起唇角,黑眸眯著,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你喂我。”


  低沉沙啞的聲線,勾得許枝鶴心弦不禁的一顫。


  “你在想屁吃……”


  話音未落,他突然低頭,直接含住了她手心的那粒薄荷糖。男人用舌尖靈巧的剝開糖紙,濕潤的唇瓣刷過她掌心敏感的皮膚,癢癢的撓著她的神經。


  許枝鶴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像被燙到似的往後縮了縮,卻被他攥著手腕錮在懷裏,玻璃糖紙從她手心滑落,男人嘴裏銜著清涼的薄荷糖,線條幹淨的俊臉逼近,唇瓣落在她因為驚愕而微張的唇上。


  那顆小巧的薄荷糖被他舌尖推著滑進了她口中,絲絲涼氣順著喉嚨直鑽心底,低低的嗓音伴著呼吸貼紙她:“甜嗎?”


  許枝鶴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腦子裏一片空白,潔癖的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你把你吃過的糖給我……”


  話音未落,他舌尖一卷,又把那顆糖帶回了自己口中,有些愛不釋手的捏著她柔軟發燙的臉頰,得意道:“你給我的,我還舍不得給別人吃呢。”


  “……”


  許枝鶴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個帶著薄荷涼氣的吻落在她眼皮上。


  分開時,許枝鶴的臉燙的更厲害了。


  江珩回味似的舔了下嘴角,那顆薄荷糖還含在他嘴裏。


  浪的簡直沒眼看。


  “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就沒人來找你……嗯,加個微信,facebook什麽的?”


  他微信聯係人也太少了,許枝鶴本能想到的是,也許在國外他不用微信。


  “你指哪方麵。商務合作的話,確實不用微信。”江珩一手攬著許枝鶴的腰,漫不經心的回道。


  “那些金發美女什麽的……不是說外國人都更主動更熱情嗎?”


  江珩低頭瞧她,許枝鶴不跟他嗆不用大女人的口吻諷刺他的時候,嗓音溫軟可人,聽著特別的舒服。


  每次這個時候,他心裏都柔軟得一塌糊塗。


  在國外那陣子,確實有華人留學生和一些外國美女向他表白過,有含蓄內斂的,也有比今晚那個女嫩模更大膽直接的。不過正如嚴訣所說,幾年前他在這方麵實在太過遲鈍,甚至對方明示暗示了許久他還沒察覺出那個意思。就連對許枝鶴,起初他也以為單純是為雲城那件事的愧疚,直到他出國後,一個人在國外待了幾年,才慢慢想明白,不是愧疚,也不是別的什麽,就是喜歡她,喜歡到藏在心裏好多年都忘不了。


  “沒有,可能我這款的不受外國人歡迎。”他睜著眼胡說八道,末了,瞟了一眼她粉嫩的臉頰,懶散低笑,“我第一次加一個女孩子微信,都花了六年時間才加上。”


  “……”許枝鶴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紅著臉垂下了頭,小聲道,“所以你這種行情的就別出去招蜂引蝶了,我給你的待遇絕對是行業最優。”


  “嗯,”他貼著她,滾燙手指在她腰窩最軟的地方輕輕摩挲,“我一定會緊緊抱住你的大腿。”


  ……


  回到包廂,薛景景一看這兩人摟著腰,肩並肩的,就知道問題解決了。


  許枝鶴臉皮薄,推開江珩去找裴然玩了,薛景景湊上去八卦:“江少爺,其實我一直特好奇,我家枝枝給你開多少工資啊?”


  她這人說話做事一直無所顧忌,大大咧咧,江珩對許枝鶴和她的朋友都有所了解,並不生氣,反而笑笑:“據說是行業最優。”


  “嘩,”薛景景睜大了眼睛,“行業最優是多少,有沒有這個數?”她比了七根手指。


  江珩抿了抿唇:“反正沒你酒吧掙得多。”


  “嗨,可別提我這酒吧了,”薛景景說,“你別看人氣挺旺的,都是朋友給麵子,朋友來了總得給人家打折吧,一晚上下來估計還得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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