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住院
“沒有。”護士將手上的針換好之後，這才抬起頭來，鄭重地搖了搖頭，臉上是肯定的表情。
見狀我隻好作罷，霍子峰……剛才應該隻是我的錯覺吧，我在心裏這般想到。
“謝謝你，麻煩你了。”我謝過眼前的護士，便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什麽心情才是如今這般糾結。
拿出手機，上麵顯示快中午12點了，今天中午不回去，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訊給霍子峰，讓他照顧阿寶吃午餐，至於我，就在醫院住一天就好了，想了半天呢，還是將關於我的那段文字刪除了，隻是普通的住院，沒必要讓他們擔心。
看著發送成功，我將手機放在床上，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嘀嘀聲，我急忙拿起手機，卻看見發信人是house，他問我今天中午吃什麽，等下有一台手術，沒有辦法過來。
“你去忙你的把，我自己能行。”回複house之後，我坐在病床上百無聊賴，突然想起來醫院好像有食堂，這般想著便下床去找食堂了。
“護士，麻煩問一下，醫院的中餐怎麽定。”
“隻要直接報給醫院訂餐的就好了，不過他好像剛剛離開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意思就是點餐的已經走了，我需要自行解決嗎？我挑了挑眉，道了一聲謝就往來的方向走去。
臨時肚子有些疼，剛好旁邊就是廁所，我便直接進了旁邊的廁所，回到病房的時候，卻見病房的桌上已經放好了一份便當。
我急忙走出病房四周環顧了一下，何來的時候一樣空蕩無比。
“護士，剛才有誰來過我的病房嗎？”
“house醫生剛才來找過你，但是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聽到護士的話，我心底先是一陣失望，又是一陣暖意，house一向是一個溫柔妥帖的人，做事情也是周到無比。
拿起床邊的便當，雖然是用便當盒裝的，裏麵的菜色卻甚是精美，我打開一看竟然油燜千頁豆腐，第二層是夫妻肺片，第三層是意大利麵，我一層一層打開，卻隻覺得心像是被烘過一樣，暖洋洋的幾乎要像春水一般化開，不知道house哪裏煮過來的，不過根據他家的背景想要這些菜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吃在嘴裏，一股熟悉的味道直衝味蕾，我看著桌上的便當盒子，眼底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和霍子峰煮出來的幾乎沒有差別，甚至更加好吃，剛才真的是很house嗎？
我捧著盒子發起了呆，最終拿出手機給house打了一個電話。
“您好，你撥的電話無法接通……”我這才響起來house說要參加一台手術，現在估計人一斤該手術台上麵了。
另一個人，我卻是怎麽都不敢將電話撥出去，一種本能的畏縮，我現在就像是一隻蝸牛，裹在重重的殼中，隻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縮進自己的殼中，閉上自己的眼睛耳朵，不去理會外界的事情。
霍子峰給我的，死愛，還有比愛更深層的痛苦，就好像一個行走在萬丈懸崖的人呢，時時刻刻領略高空的角色風景，同時也是承受著掉進萬丈懸崖，粉身碎骨的危險。
偏生我就像是那隻撲火的飛蛾，知道前路是死，還是一路向前，終於在要魂飛魄散的時候撤出自己，沒成了那火的肥料。
因為這太過熟悉的味道，我沒有怎麽吃就抱著盒子發呆了，手上的吊瓶滴滴答答，在提醒著我時間的流動，空曠寂靜的房間裏麵，真是太寂寞了一些。
“緹娜小姐，你怎麽不看你手上的針管啊！”護士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過來，我才如夢初醒一般看向一旁的吊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成了一條紅紅的血線，我竟然沒有痛覺一般，連自己的血倒流了這麽多都沒有察覺。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走神了。”我有些頹廢地說道。
“身體可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愛惜，還指望誰來愛惜。”眼前這個護士是我所熟悉的，也是這裏的護士長，平日裏對我和阿寶也是甚是照顧如今她這般講，但是讓我毫無還話的餘地。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像一個孩子一樣低下了頭，“您怎麽來了，我好久沒有看見您了。”
“聽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身體沒有大事就好。”護士長低低地歎息了一聲，頗有些關懷地看著我，“你這丫頭，阿寶怎麽沒來看你。”
“阿寶在家裏呢，我怕他擔心就沒告訴他們。”我笑著應道。
“也是，阿寶就是個小人精，平時有什麽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那雙小眼睛。”護士長笑著說，從我床頭拿了一個蘋果，坐下來就開始削。
“打算什麽時候出院？”
“等會就出院，我就想在醫院呆一會，酒店那些破事實在是讓人頭疼。”我笑著說。
因為護士長的到來，這個下午過的尤其快，也甚是輕鬆，有時候，人在熟悉的人麵前倍感壓力，卻能在不過萍水相逢，或者淡淡之交麵前放下心事，護士長在我這裏充當了那個角色。
露西說要來看我，但是被我拒絕了，今天的時候，我不想有任何酒店的人來看我，就這樣待在這個小房間裏麵挺好，舒適自在，像一條自由有用的魚兒一般。
出院的時候，house還在手術，我也就沒有打擾他，護士長一路送我，直到醫院的門口。
“您先回去把，今天下午謝謝你。”我上前兩步輕輕地用住了護士長，在她的耳旁說道。
“那好，你注意保重身體，阿寶那個小人精，替我問好。”
“我下次一定帶阿寶來看您。”我笑著回應道，眼前這個護士長見證過阿寶最重要也是最難熬的一段歲月，那種羈絆一旦落下，就很難再解開，我相信阿寶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護士阿姨曾經照顧過她。
我笑著轉身，頭頂的天空已經是如血一般鮮紅，渲染出一幅壯觀炫麗的景色，心下卻是無比的平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護士長的突然到來，還是因為別的，好久咩有這般平靜地看著天空，我想這才是心底本來的樣子。
本是明鏡台，何處惹塵埃。
心底本無物，他所呈現出來的隻是這個世界在你眼中的縮影。
回到別墅，那裏燈火明亮，我淡然地走了進去，阿寶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口的響動，機靈地回過頭，“媽咪，你回來啦。”
“是呀，媽咪回來了，今天有沒有乖。”我摸了摸阿寶的頭，笑著說道。
“阿寶今天很乖，爸爸因為阿寶很乖還特意給阿寶做了很好吃很好吃的飯，媽咪你吃到沒有，我看見爸爸給你送了一個很漂亮的便當盒過去。”
聽見阿寶的話，我臉上一滯，隨即笑道，“吃到了，很好吃，阿寶你繼續看電視，我去找一下爸爸。”
“媽咪，爸比說今天有些事情，他好像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去。”說著阿寶比劃了一下，“就像我看的天邊一樣遠。”
霍子峰回國了！他怎麽沒有告訴我，心底仿佛什麽東西在破碎，我失神地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出那個電話，電話那頭傳過來的甜美聲音提醒我主人的手機正處在關機狀態。
我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微笑，是呀，他現在應該在飛機上，怎麽可能接我的電話，我拿著手上的手機，神色一恍惚，就連阿寶的呼喚都聽得不那麽真切。
“媽咪，你怎麽了?”阿寶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阿寶，媽咪先去處理一些事情，阿寶乖乖看電視好不好。”說完也不理會阿寶，徑直往樓上走去。
腳步飛快地走上樓，我甚至忘記自己要做什麽，將門關上之後，拚命壓抑的哭泣聲才脫口而出，被緊緊地靠在門上，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不去想任何東西，隻是放聲哭泣，黑夜給了我黑暗的眼睛，我去用它來敬請的哭泣。
似乎隻有黑暗，才能給我心底的脆弱一層保護色，霍子峰竟然回國了，毫無征兆的回國，明明我還想要回來問他，明明上一刻阿寶才告訴我那些菜是他做的，下一刻心卻好像要就出來了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哭過之後，心底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離我而去，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急忙走進衛生間，阿寶孩子樓下，時間久了，他肯定會察覺到什麽。
鏡子中的我蒼涼而又憔悴，紅紅的眼睛好像兔子一樣，我將毛巾打濕，敷在眼睛上，心底細細思量下一步該怎麽做，怎麽想好像都繞不開霍子峰這一個人，他就想是一座大山，壓在我心底，突然間搬走了，卻讓握覺得心裏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一樣。
無所適從。
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我急忙下樓，阿寶還在看電視，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半了。
“阿寶，別看了，該洗手吃飯了。”我勉力撐起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