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霍母的故事
勒言有些好笑地看著我，聳了聳肩肩膀，語氣輕鬆地說道“誰讓我是你的朋友，可能是上輩子欠了你，所以這輩子派來還債。”
勒言仍然是這般玩世不恭的模樣，和以前不同的是，身上的氣質隨著歲月的積澱愈發地逼人起來，他從來就是一塊璞玉，經過時間地雕琢才會愈加精致動人。
隻是勒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默默地付出，我卻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我專注地看著勒言，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就算你不說，但是這份恩情我會一直銘記於心。”
見我這般嚴肅，勒言有些玩笑的表情也全部收了起來，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色，空氣中仿佛響起了一陣心碎的聲音，清脆而明烈。
對不起，我在心裏默默地說道，我這輩子既然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如果這樣糾纏不清到了頭來受傷害地還是你，我從裏啊不願意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更何況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中的一個。
“好啦，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性格，我就是和你客氣客氣。”勒言嘴角揚起了一個痞痞的笑容，全然不見剛才的傷情模樣。
看到這裏我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微笑著點頭。
與我交代相關事情之後，勒言迅速離開了病房，去做相關的部署，我的心自從勒言離開後就一直惶惶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出院這天，霍母早早就來了醫院，手裏還拿著一束藍色的矢車菊，“娜娜，恭喜你出院，媽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的矢車菊。”
我笑著接過了霍母手裏的話，心情似乎隨著搖曳的花朵也變得繽紛起來。
遠處的風景在心底醞釀成一個世界，那裏是如春般的溫暖，“媽，你看窗外。”我指了指窗外的藍天，對著霍母微笑道。
霍母不解地看著我，看了看窗外，似乎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娜娜，你怎麽了？”
我淡然地搖了搖頭，“窗外的天空很藍，可是我如果一直在房間裏麵隻能看著天花板，蒼白而無味。”
說著我轉頭看向霍母堅定地說道，“如果我想當一隻自由翱翔的鳥兒，媽你會支持我媽？”
霍母聞言大驚，“娜娜，你想離開子峰。”
“媽你覺得呢？”
霍母急忙扶過我的手，正色道：“娜娜，你認真想過沒有，你們已經有孩子了，而且子峰未必就不愛你，住在霍家，霍家女主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我有些悲哀地看了霍母一眼，“為了守著這個名分，值得付出那麽多嗎？爸他愛你，你自然是願意的，可是子峰他……”
聽完我的話，霍母神色一凝，似乎是我的話讓她陷入了某種回憶，出乎我意料的是，霍母並沒有露出開心或者說是愉悅的表情。
“媽~你……”我欲言又止地看著霍母，似乎很好奇她此時的表情。
“孩子，你聽媽一句，媽是過來人，這些事情何嚐沒有經曆過呢。”霍母語重心長地對著我說道，“我和子峰他的父親……就單單是你的母親的事情就傳的沸沸揚揚，這絕非空穴來風，如果我不能忍，隻怕就不是現在的我了。”霍母似乎很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語氣裏麵盡數是些遮掩。
“媽，當年我母親和您還有父親到底是……什麽關係呀？”我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說實話，霍母說出了我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霍擎天當年到底與我母親是何種關係，即使知道這麽多，心裏猜測了這麽多。
即使母親已經長眠地下，即使這一切都已經淹沒在曆史的塵埃裏麵，隨風散去，可是我卻是還想知道母親當年愛的是誰。
無奈於我的執拗，霍母隻得緩緩開口揭開了那段塵封的往事。
“我娘家與霍家是世交，所以這門親事也是兩家自幼訂下來的，大家雖然都心知肚明，可是麵上誰也不說，我就頂著霍擎天未婚妻的身份過了十餘年，連我自己都以為我一定是霍家的兒媳婦。”許是想到幼時兩小無猜的時光，霍母的臉上洋溢一種名為青春的光芒。
“隻是後來，擎天遇見你的母親梅心，梅心是當年京都有名的交際花，雖然無人提及她的出身，可是大家都知道她來曆不小，加上她自身的美貌與智慧，很快就成為京都的風雲人物……”
聽過霍母的講述，我才知道當年霍擎天與我的母親是真心實意愛過的，並且這種愛戀一直持續到與霍母成婚以後，當時霍擎天幾乎是連家都不會沾一步，就算回了也不糊有什麽好臉色。
“那他為什麽要娶您？”我有些好奇，憑借霍擎天當時的地位，為什麽連婚姻都做主不了。
“因為你的母親有意泄露了霍家的機密，當時擎天知道真相後痛不欲生，買醉失控之後誤把我當成了你的母親，所以我和擎天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幸福可言，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可笑的誤會。”
說到這裏，霍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愛子峰嗎？”
我被霍母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得一懵，又是這個問題，昨天勒言也問過我呢。
我點了點頭，“我愛。”
“我當時也愛著擎天，哪怕知道他並不愛我，為了我心中的愛，我選擇了隱忍，命名之中自有天意，當你的母親被困的時候，擎天其實是去了的，隻是當時路上遭遇了埋伏，而我替他襠下了致命的一槍，那一槍離心髒隻有幾毫米不到，幾乎是擦著死神的肩膀去的。”
霍母慢慢地揭開的她的衣服，那道打在心口上的傷疤昭然若揭，極其猙獰和醜陋。
“醜嗎？我也覺得，當時有問過我要不要去掉這個傷疤，但是我選擇了拒絕，我要擎天在看到這道傷疤的時候，就會想起來我曾經為他受過的傷，即使是愧疚……”霍母慢慢將衣服放了下來，淡淡地說道。
“娜娜，你覺得我搶奪了你母親的幸福嗎？”霍母定定地看著我問道。
我還在消化剛才霍母說的話中，聽見霍母的問題竟然無從說起，隻能誠實地低下了頭，“我不知道。”
“要怪，隻能怪命運弄人，也許擎天愛過你的母親，但是在時間的影響下，你的母親成為了他的過去，即使再愛又怎麽樣，也不能越過責任和擔當。”
說著霍母拿起我的手，放在她溫暖的掌心中，“娜娜，我不希望你成為子峰的過去，你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時間。”
時間，我在心底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字，原來愛情終是抵不過時間的消磨，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難看的笑容。
“可是我的母親……”我想說我的母親還愛著霍擎天，卻也是從霍母的遺言和大家所給的想法中的出來的。
“你的母親記掛的是誰，我們都不知道，我想你是這個世界上離她最近的人，你應該能猜得。”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眼睛盯著潔白的被麵，似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半晌過後，我終於開口問出了那個我醞釀已久的問題，也是我一直好奇的問題。
“媽，你有沒有因為我是梅心的女兒而討厭我。”一股腦將困擾我已久的問題說出口，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霍母緩緩搖了搖頭，“不管你信不信，即使你長得和梅心確實很像，可是我卻來滅有把你麽弄混，既然人不同，恨為什麽要延續呢？”
聽到霍母說不恨，我隻覺得內心的大石頭鬆了一塊，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會因此討厭我。”
“娜娜，說實話，我是羨慕你的母親，渴望和她一樣做一個如風般自由的女子，或許我該謝謝你的母親，因為我和霍擎天隻見就算沒有他，也會出現別人。”
我聽見霍母的話不由一愣，是呀，什麽都會改變。霍母利用霍父對我母親的癡戀抓住機會取而代之，把我母親的名字從霍父的心底抹去。
“好了，說了這麽多，你聽著也該累了吧。”
我搖了搖頭，“媽，我不累，我們先出院吧。”霍母見我強烈要求便著人去辦理出院手續，將我從床上扶了起來，從王媽手上拿了一套衣服進來，便將門輕輕合上出去了。
站在醫院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天空是一種一望無垠的藍色，我不禁眯了眯眼，直到坐進車裏，才如夢初醒一般，心裏像是裝了什麽秘密一般，沉甸甸的。
“娜娜，子峰特意給你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給你洗洗晦氣。”許是見到我的臉色不好，霍母安慰我道，“我剛才告訴這些事情不是想增加你的思慮，而是希望你明白，什麽都大不過名正言順，什麽都抵不過朝夕相處。”
霍母還是忍不住提點了一句，我急忙點了點頭，“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眼角看見或母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心中的大石不由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