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恨你，封梟她恨你

  安靜的下午，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座墓碑前，其中一個還抱著一個小孩，氣氛壓抑而悲涼。


  封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是想讓孩子的父親不要錯過這個重要的時候，也想讓孩子去看看自己真正的父親，可是，有些話，比起說出來，他更喜歡放在心上。


  況且，他無法說出口，說出比起這個孩子，他其實更想要白瑤的話，在這些天，他無數次感覺到像是缺少了什麽，這種空虛，唯有對著這個不知事的嬰兒時，才會有所減輕。


  靜默完畢，兩個男人默契地回走。商莫塵雖然對封梟懷裏的孩子好奇，但是他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存在的隔閡，選擇了沉默。


  當初那麽好的兄弟，竟也會和今天這樣，形同陌路。


  最後，封梟打破了沉默，這時已經遠離了執杭的墓碑，“白瑤，是不是還活著？”


  商莫塵先是驚訝，然後眼中閃過嘲諷，“你還記得她？當初在醫院裏，她死後，我可不記得你想起過她來一次！”


  封梟眯了眯眼，盯著商莫塵，他雖然還抱著一個嬰兒，卻絲毫也沒有阻礙他強大的氣場，“她的屍體沒了，商莫塵，你以為我傻嗎？”


  若是一般人，定會被封梟的魄力攝住，但是商莫塵毫無懼意，反而露出不在意的笑容來，“封梟，當初的情況你自己知道，選這個孩子也是你的主意，怎麽，現在這樣，你是後悔了？”


  “我從來都不會後悔我的決定！”封梟微微抬頭，眼中閃過戾氣來，他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而且，這件事涉及的，太多了，“我隻是不喜歡別人騙我！”


  “那你也不要質疑我的能力，當時的情況下，白瑤活不了！”商莫塵立刻說道，兩人針尖對麥芒。


  半響，商莫塵兀自笑了一聲，“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白瑤死前的場景。”


  他說罷，前走了一步，細細端詳起封梟懷中的孩子來，“當時，我把這個小東西從她肚子裏取出來，她就已經意識模糊了。”


  “我本來以為她會在麻醉中死去，那也不錯，不知道痛苦，但是上天對她就是這麽殘忍，她的意識又回來了，過去所稱的回光返照，真的，在醫學中，也是成立的。”


  說著，商莫塵停頓了一下，看著封梟的表情，但封梟不為所動，顯現出冰一樣的冷漠，兩人相處了這麽多年，他自然明白封梟的脾氣，所以並不在意，“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封梟，你知道她在想什麽嗎？”


  封梟嘴唇動了動，最後保持了沉默。


  “她恨你。封梟。她恨你。”說著商莫塵自己笑起來，一手搭上了封梟的肩，“你是這麽認為的吧，不過你錯了。”


  封梟眼中流露出徹徹底底的驚訝來。


  商莫塵見自己目的達到，慢慢悠悠才說道，“白瑤不會恨你，她那麽愛你，所以，她說，她希望，當初不曾遇見過你。”


  沒有愛，就沒有恨。封梟身子動了一下，最後眸子中出現強烈的痛苦。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封梟的心情，寶寶不安地動起來。


  “你騙我！商莫塵，你在騙我！”盯著商莫塵的眼睛像劍一樣鋒利，商莫塵也不避讓，眼中既有嘲諷還有冷漠。


  他說，“你高估自己了，封梟，我沒有必要騙你。”


  電光火石之間，封楠抓住了商莫塵的領子，將他拉到自己眼前，“商莫塵，你分明是在騙我，不管是你剛才說的，還是白瑤的死，我都不信！”


  商莫塵依舊保持著無所謂的姿態，“是嘛？你真的不信？你是不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個人都不會死呢？還是不相信，白瑤會忘了你。”


  封梟眼中閃過痛苦，就在這時，他懷裏的嬰兒哭了起來，他一時忘了該做什麽。


  嬰兒還在哭泣，聽到聲音的保姆趕過來，從封梟手中接過了孩子。


  封梟沒了孩子，想和商莫塵說清楚，但是好巧不巧，電話響了，他煩躁地拿出電話，是羅茵茵。


  接通。


  “梟！救救我！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