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勉強葉慧XIN.com
李慕南微微停住,也並不意外,隻說是:“我這一世最不願意的事情就是辜負你,可現在是你舍我而去,那就不能怪我,我們本來可以很好。”
傅靜之不相信這樣的好。
李慕南從來都是心裏隻有自己,根本不會看到身邊的任何人。
隻是在給自己找借口罷了。
一個借口連著一個借口。
傅靜之轉頭不去看他:“你今日就算是攔著我,也應該知道出了著火這樣的事情上官睿一定會派人來查,這事你已經瞞不住,到時候火藥就在你的住處,你也逃脫不掉。”
李慕南問她:“那我如果是拿你當擋箭牌,說都是你做的,這炸藥也是你放在我住處的呢?”
這話沒有說服力。
一丁點也沒有。
傅薇說:“你買炸藥到運輸,隻要查下來都有痕跡,你想都推給我也不容易。”
李慕南臉上是笑:“可上官睿一定會信,上官睿現在看見你都很不能碎屍萬段,我又有什麽好怕?我是大帥的兒子,我隻要一天是大帥的兒子,就不會殺我,無非也就是跟現在一樣。”
李慕南一邊說著一邊又問:“倒是你,要是再見到一次上官睿,還有沒有本事讓他再信你一次,我也想看上官睿到時候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傅靜之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上官睿,這一生最好都再不相見。
李慕南卻是又說:“你我恐怕也不會有多少時間這樣相處,我正好家裏來了客人,不如你跟我一起進去坐一會兒,等你跟我吃過了這頓晚飯,你要是還堅持,那我就送你和小丁兩個人出去,決不食言。”
“你還有客人?”傅靜之問。
李慕南再如何也是軟禁在這裏,剛剛出去帶她進來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怎麽還能有客人。
“若若,這一世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半句也沒有食言過,你總還能信我這一次吧?”李慕南說的十分誠懇,又補著一句:“再說這位客人你也認識,人生短暫,難得見麵,大家一起坐下來不是更好,也許來世還能再見。”
傅靜之不理,李慕南自己往前幾步去,伸手推開了前麵一個房間的房門。
裏麵有人坐在圓桌邊,聽見動靜也沒有起來,傅靜之看過去,看見桌邊模糊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機器秀麗窈窕的女人,隻是穿著素淨的很,月白色的裙子。
實在是很熟悉,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畢竟宛成的名媛並不算少數。
李慕南看她這樣,特意高聲跟屋裏桌邊的女人說:“葉慧,你看看誰來了啊!”
傅靜之一下子怔住,屋裏圓桌邊坐著的女人竟然是葉慧?
葉慧不是跟上官博和離了嗎?怎麽會跑來了這裏?
之前葉家落寞,可是葉慧是上官博的前妻,應該是被安排好的,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沒人照管。
葉慧跟上官家裏裏外外這麽多年,之前的仇恨都卸掉,再如何也會給她一方地方。
葉慧扭頭過來看到傅靜之,似乎也是頓了一下,然而還是沒動,既沒站起來,也沒開口,隻是這樣靜靜的坐著,目光凝著傅靜之。
葉慧的麵前是一桌子菜,顯然李慕南是打算跟葉慧吃這頓晚飯,葉慧麵上十分的平靜,等到傅靜之走近才是扭頭過去:“你也來了。”
李慕南落座,桌上許多菜色,李慕南招呼說:“若若,坐啊,你看我辛苦給你準備的菜,既然是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嚐嚐?”
桌上許多都是江城的菜色,就像是早在等著她一樣。
傅靜之看葉慧:“你為什麽在這裏?”
葉慧聽見隻是反問:“你呢?”
倒是對麵的李慕南坦誠:“不用想這麽多,你們都一樣,一個先來,一個後到而已。”
葉慧扭頭看向一邊。
傅靜之覺得這才像葉慧,葉慧無論什麽時候想的都是上官睿,比她要執著的多。
一桌子江城菜色,傅靜之筷子動也不動,倒是李慕南吃吃喝喝十分快活,一邊吃一邊說:“我從小在江城長大,許多口味其實也早是江城的口味,這麽多年都沒吃到過,實在委屈。”
他說的是上一世了。
上一世白家的勢力他一直都仰仗著,導致他日日跟白如薇一起根本不敢碰絲毫跟江城有關的東西,怕白如薇多心。
他這樣隱忍著過了一生,難受極了,難受的後來有些習慣,日複一日,抱負都被衝淡,功名利祿都有就好。
那種隱忍久了,心裏都會扭曲,在白如薇麵前是一個樣子,在別人麵前又是一個樣子,所有虧欠的都要在外人的的諂媚裏討回來,才能好過一點點。
等到傅靜之殺他的時候,他早都麻木不仁,早覺得這生活了無生趣,看著傅靜之他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她佝僂瘋癲,形容枯槁,他卻隻想抱著她哭。
哭自己過去的十年光陰,哭自己曾經的宏圖壯誌,哭自己年少時抬頭挺胸站在這個世界麵前時候的無畏。
上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也還是成了這樣。
好像他無論怎麽做,都得不到他的最初所想。
一世有傅靜之,他沒有珍惜,他要權勢。
一世沒有傅靜之,他想珍惜而不得,他要權勢可是擋著在前麵的正是傅靜之。
他以為他重活一世總能過的恣意一些,總能改變這個世界,總能追回傅靜之……可事實是就算重活一世,大體竟然還是照舊。
他還是備受欺淩,還是沒有跟傅靜之重歸於好,還是娶了白如薇。
好像是改變了,可是又有許多沒變。
就好像他的重活一世就隻能如此,隻能是從哄著白如薇到如今白如薇哄著他巴著他,其他再沒什麽改變。
傅靜之隻覺得李慕南是咎由自取。
就算是現在李慕南要對上官睿有所圖,她都覺得李慕南不可能是最後那個獲勝的人。
李慕南天生不是站在最上層的人,他沒有那麽多謀略和氣度,不足以支撐大局,可他偏要冒進,就隻能是這麽個下場。
本來小富即安也是不錯的日子,可他不肯,他心比天高。
這樣一來就隻能賭,壓上一切去賭。
所以他隻能在江城動手腳,寄希望於能讓上官睿死於非命,隻要上官睿死了,他就有機會能取而代之。
都是上官霖的兒子,有什麽區別?誰都一樣,他也能做得到。
……
就這樣,本來的小富即安都留不住,所有的賭徒都隻能是賭上自己的全部。
李慕南吃著菜,忽然又叫:“給我倒酒!滿上!”
葡萄酒瓶和被子都有,可這屋裏獨獨沒有傭人在。
李慕南抬頭,目光掃過傅靜之,可傅靜之不會給他倒酒。
他的目光落到葉慧頭上,一笑,說:“葉慧,給我倒酒!”
葉慧的腿不方便,從那次之後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這次覺得李慕南不對勁,更是從葉家的老夥計那裏聽說李慕南買了許多炸藥之後立刻找上來,可是沒有證據,根本沒人聽她的,反倒是被李慕南騙了進來。
也不算是騙。
李慕南隻說:“你來,還有機會找到我的破綻,你不來,上官睿死路一條,你自己選,我絕不勉強別人。”
葉慧就這樣來了,李慕南不在乎她看什麽找什麽,就好像所有的炸藥根本不在這裏一樣。
葉慧勉強站起來,去給李慕南倒酒。
李慕南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臉上還是那樣高傲的神色,可是隻能是老老實實的給他倒酒的樣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