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二少再見
小田想了想說:“傅小姐?你是不是在誇你自己長得漂亮啊?”
傅靜之聽的也就笑起來。
小田說:“傅小姐你這也笑得出來,外麵都傳成這樣子了,一個小茉莉說的就好像是什麽二少最喜歡的人似的。”
傅靜之說:“你怎麽知道二少最喜歡的人就不是她?”
小田說:“二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傅小姐。”
傅靜之搖頭:“我自己都不確定,人生那麽長,後麵還有幾十年,誰又能說得準。”
小田麵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他一貫是最不喜歡傅靜之這些理論,就好像今天的日子都不打算過了似的。
小田說:“傅小姐您又悲觀。”
傅靜之說:“那你知道這麽久,上官睿是跟誰在一起?”
小田說:“報上都登了,說是常去百樂門,可最近都不去了,我聽他們說還是因為張特使的事情。”
傅靜之說:“那今天現在此刻在哪裏?”
小田不知道。
小田說:“昨天二少沒過來住,我也就遇不到司機他們,也沒得聊天問話了,反正……”
傅靜之聽的清楚,話也套出來了,這回也確定上官睿昨天真的是沒過來。
小田在那邊還在琢磨:“您等我回頭去問問他們,二少去了哪裏。”
傅靜之不說這些,隻說:“還是先吃早飯吧,你想吃什麽,我不大吃得下。”
小田出去催早飯,傅靜之覺得看著小田吃飯都快樂,怎麽會有一個人一說到吃飯立刻笑起來,連走出去的步子都是跳著的,快樂的像個孩子。
想到這個,想到自己也才十七歲,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上官睿也不過二十二歲,也算不得什麽大人。
傅靜之靠在枕頭上,扭頭看著外麵的陽光,目光好像都朦朧開來了,心頭一點疲倦湧上來。
他昨天沒來,今日早上是在做什麽?
上官睿這樣一大清早,正在跟張特使互相客氣,場麵話說的十分冠冕堂皇,好像是兄弟離別一樣。
一貫冷漠的上官睿萬千送別,張特使感動的都要落淚一般。
到了機場,依依惜別,小茉莉也跟上官睿說一句:“二少,再見。”
上官睿禮貌性的也回一句:“祝好,來日方長,日後再見。”
其實是北麵來了電報,一直在催促要立刻放了張特使回去。
上官霖不願意跟北麵徹底撕破臉,一個已經沒什麽用的特使一定是要平平安安的還回去的。
因為是轉機,並沒有其他更多的人,上官睿一直送到了機場裏麵,站在停機坪上話別,依依不舍的最後還送上了飛機。
張特使感動的一塌糊塗,一連說了許多話,最後還和小茉莉一起送上官睿到機艙門口,上官睿才是下了飛機,沿著機場的停機坪往前走。
外麵有人跑過來,手裏端著個匣子,過來跟上官睿說:“二少!大帥說要把這塊紅寶石送給張特使送當禮物,說是張特使之前就看上的。”
上官睿回頭看一眼,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隻不過禮物這東西,還是他親自送才合適。
其他人去送都不合禮數。
反正飛機起飛時間還沒到,上官睿於是又走回來,飛機的梯子都還沒撤,上官睿上台階上去,臉上帶著笑容,一手拿著匣子:“張特使……家父特意……”
然而張特使滿臉驚慌的一下子從座位站起來,仿佛見了鬼的表情。
上官睿也是一愣。
張特使反應過來,迎著就要過來,說:“二少去而複返,這是……”
然而走出來的時候,張特使一時都忘了自己手上還握著槍。
馬副官跟上官睿一同上來的,看見這樣,毫不猶豫的拔槍直指著張特使,自己擋著在上官睿身前。
張特使那邊急忙舉手:“誤會,誤會……我沒那個意思,都是誤會。”
把槍從手心裏扔落在地上。
可是怎麽會忽然在飛機上拔槍?剛剛明明還是大家相談甚歡。
這飛機上沒什麽張特使的人,馬副官舉著槍過去檢查,張特使連說:“真是誤會,我這是……”
上官睿看見有血從張特使腳邊的地板上流過來,地麵有些傾斜,那紅色的鮮血直往這邊蔓延。
上官睿往後麵看過去,目光略過張特使的褲腿,看見有一隻潔白的手,就在地板上。
看見那手的一瞬間,上官睿的心瞬間就涼透了。
那是一隻指甲上塗著丹蔻的手,衣袖是檸黃色的。
這樣子的手和這樣的衣服,他剛剛見過。
上官睿大步過去,一把撥開張特使,毫不意外的看到後麵倒在地上,身上中槍摔在地上眼睛已經木掉的人正是小茉莉。
張特使在後麵解釋:“我發現她有問題,我就是發現她不對勁……”
上官睿蹲身下來,伸手扶起來小茉莉的上半身。
小茉莉的身上還有溫度。
剛剛還在站機艙口跟他道別過的人。
小茉莉眼睛睜著,竟然是動了動,看向上官睿,臉上扭曲的想要開口,可是唇剛剛一動,口裏就有血流出來。
上官睿殺過很多人,手裏的人命如同草芥,一場戰役裏麵更是死傷無數,就算是再成功的大捷也都是會死很多人。
上官睿自己殺劉仁和劉宛珍的時候也並不心慈手軟。
可是真看著小茉莉這樣倒在血泊裏,竟然好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茉莉說不出話,隻是看著他,伸手出來,攥他的胳膊,可是她沒什麽力氣,都攥不住。
可她還是笑了。
真就是笑著看他。
一個笑容看在上官睿眼裏,攪的心裏一片扭著痛。
上官睿沒有轉身,沒有看張特使,隻問:“為什麽?”
小茉莉看著他又是笑,小茉莉無法再答出來為什麽會笑。
可能隻因為自己死的時候竟然還看到他,竟然還是被他抱起來。
小茉莉一輩子都沒跟上官睿多說過什麽話,因為不配,也不敢,可是人心不會說謊。
一輩子都在賣笑的人,在生命最後的時候笑了出來。
上官睿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麽了?
他根本不知道小茉莉想的是什麽,隻是尋常的許多舞女中的一個更出挑一點的,偶爾說些話,可是說的不多,就這樣別過。
她要跟著張特使去北城過些好日子了,她那時候跟他說的。
上官睿身後的張特使顫顫巍巍的以為上官睿是在問他,於是就說:“是她的問題,她貪財,獅子大開口,我一時情緒激動煩了,跟她吵起來,我是一時激動。”
小茉莉看著上官睿,拚命的想要搖頭,可是隻有眼珠子能微微動一動,也就隻剩下這一點力氣。
而後忽然的一瞬間就好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戛然而止。
她的手落下,她的頭垂下去,她的眼睛微微的閉上,可又不曾全然的閉上,好像是要睡去了似的。
上官睿隱約記得小茉莉沒有親戚朋友,就她一個孤身一人。
張特使還在後麵解釋:“她這樣的舞女,水性揚花!不怪我,這不怪我!”
上官睿輕輕的把小茉莉放下,放在地板上,自己站起身來,轉身看著張特使:“你不是說要帶她走?你說你家裏隻有老家一個原配妻子,說會對她好?”
張特使說:“都是歡場的話誰能當真!不過我是真要帶她去北城,我對她一往情深,她卻給我戴綠帽子!我迫不得已才殺了她!”
上官睿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張特使磕磕絆絆:“是……我是真打算帶她去北城,不過她一個舞女,又是貧民小戶,注定上不了台麵!我也就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