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心慈手軟
旁邊馬副官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想，什麽都不敢多說。
上官霖沒算進去的那個兒子，竟然是上官博。
上官霖直接答：“一個有也跟沒有一樣，我現在這兩個兒子現在因為靜之針鋒相對，我不管其他人其他事，我現在要保李慕南，我如今沒什麽籌碼跟睿兒談，如果你……”
傅譚氏問：“你想拿我做籌碼？”
上官霖不置可否。
傅譚氏笑笑搖頭：“我聽說瑾瑜從小到大，你對他不聞不問，任由他被葉千蓉欺負，我從前不信，這畢竟是你跟小菁的孩子，你怎麽可能舍得不管，現在倒是信了。”
上官霖等著她說。
傅譚氏放下手裏的茶杯：“睿兒從不像你，他像小菁，宅心仁厚，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麽兄弟相殘的人，他要動手，李慕南早死了十次八次，輪不到你如今還在這裏糾纏。”
上官霖一時麵色有些難看，猶豫了片刻：“你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這次……”
傅譚氏揚聲：“我昨日正好在場，正好也看到你那個心疼的小兒子李慕南裏應外合勾搭外人要除掉瑾瑜，你心疼兄弟相殘，卻不是重罰鬧事的那個，而是壓著被欺負的那一個，你一共兩個兒子，人人都知道隻要一個死了，另一個就是你的心頭獨苗，怎麽可能不去動手？”
上官霖沉默不語。
傅譚氏麵上譏笑：“你治家不嚴，道理不分，一味的想著好處都讓你占了，人人都聽你的，可偏偏人人都不聽你的，今日之後，你再不嚴加管束，把身後事早做決斷，兄弟相殘不過是早晚的事。”
上官霖低頭想著事情。
傅譚氏又說：“自己的兒子，自己全不了解，自己的家裏，自己也治不住，實在可笑。”
外麵有人腳步聲過來，馬副官在一邊聽的後背冷汗涔涔，聽外麵有動靜急忙去音，那人已經走到門口。
等到進來，正是上官睿。
上官睿進門，臉色極是難看，看見傅譚氏坐著喝茶，過來硬生生的跟上官霖行禮：“父親。”
而後看著傅譚氏：“昨天您舟車勞頓，既是已經見過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傅譚氏卻不起身，直抬頭看上官睿：“瑾瑜，你父親今日在這裏，疑心你日後要對李慕南不利，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上官睿畢恭畢敬：“從前我答應過父親不會動手，隻是這次實在惡劣，禁閉還是需要。”
傅譚氏問：“若是你反悔，殺了李慕南，你就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也不用再每日擔心比爾呢來殺你，豈不是更好？”
上官睿說：“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其他人，關著讓人看著，他也不能造次。”
傅譚氏又問：“你父親小肚雞腸，在這裏盤算許久，也就想出一個請我過來當人質的法子，你怎麽看？”
上官睿連說：“您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我父親這裏我來跟他說清楚，時間不早，我這就送您去見靜之。”
上官睿說話從頭至尾都恭敬，看的上官霖都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全因為傅靜之，上官睿在傅靜之麵前尚且不是如此，若說是因為其他的，傅譚氏跟上官睿見麵也並不算多。
自己的兒子對別的人如此順從，看的上官霖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感受。
傅譚氏這才扭頭看上官霖，緩緩站起身來：“這才是治家。所謂治家，一家人總要攤開來說，你把人當下屬，卻想著別人把你當父親，這未免異想天開。”
上官霖看旁邊的上官睿，竟是看見上官睿伸手去扶了傅譚氏起來。
自己是上官霖的親生父親，也從未見過上官睿如此恭敬的時候。
傅譚氏這樣起來，韓媽已經是過來扶著，小丁也站到門口打開門。
上官霖身為大帥，身邊許多仆傭，可也就小九還算是合心意，全沒有傅譚氏這樣的架勢。
傅譚氏要往門口去，可到底回頭看了一眼，看上官霖：“各自保重。”
上官霖默不作聲。
上官睿回頭看一眼自己父親，知道自己父親一貫人前也是架子極大的，卻不知道傅譚氏怎麽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旁邊馬副官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後背的汗濕都涼透了，也隻敢看上官睿一眼，不敢多說。
傅譚氏往外走，上官睿快步跟上去，急聲問：“我父親可跟您說了什麽？您不要往心裏去。”
傅譚氏隻淡淡笑笑：“你父親是說了許多，可我也確不必往心裏去，他自己選的路，自己的苦自己受著，事到如今也不後悔，後悔也沒得選擇，不如不後悔。”
上官睿聽的雲裏霧裏，又看一邊的馬副官。
馬副官隻是抿了抿唇，許多話在這裏說實在太不方便。
剛剛那樣的場合，上官霖竟然直接就說出來，顯然是也並不當一回事。
顯然葉家已經是漸漸被疏遠，葉千蓉也都需要看大帥臉色，大帥更是直接就再沒把上官博這個兒子放在眼裏。
馬副官是上官睿的貼身副官，當然也知道葉家家主葉繼思跟葉千蓉之間曾經若有若無的曖昧關係……可是上官博的身份，從來都是沒人敢質疑的。
上官霖多年來多上官博十分疼愛，人人都知道上官霖最看重上官博，現在上官霖卻忽然說上官博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事要是傳出去，是會翻天覆地的變化。
傅譚氏往外走，遠遠的看著另外一邊房間的回廊下麵有一個女子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這邊。
上官睿看見也隻當作沒看到。
是傅譚氏問：“那是誰？看著不像是平常仆傭。”
上官睿說：“是我大嫂，葉慧。”
傅譚氏問：“既是大嫂，你回來一趟，她看兩眼是正常，過來說兩句也是正常，可怎麽她就在那邊一直看著？”
上官睿說：“家裏多少有些爭端，並不親厚。”
傅譚氏也是見過許多風浪的人，此刻就是微微搖頭，過去上車。
上官睿也上了車，傅譚氏卻說：“你和靜之的事情我尚且不管，你家裏的事更是與我無關，你們自己去打理，我今日就回江城去了。”
韓媽和小丁都不在這車上，前座隻坐著馬副官。
上官睿問：“可是我父親說了什麽？您這樣著急回江城。”
傅譚氏說：“我出來許久，再留在這裏免不得要為你們操心，你們又都不服管，不如我回江城去，眼不見心不煩，等到靜之快要生了，我再過來。”
上官睿猶豫一下：“可靜之十分想見您。”
傅譚氏隻說：“她是我女兒，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要麽我留下，她聽我的，要麽我走，她不聽我的，你說她會怎麽選？”
傅靜之從不肯聽別人的。
傅譚氏默默看上官睿，最後說：“你父親心裏，真是最看重你，隻是他那個人，你被他看重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隻會成倍的辛苦。”
上官睿說：“父親就最看重大哥，隻是我大哥墜馬之後，許多事需要我來替一替。”
傅譚氏輕笑：“虛偽，你大哥什麽時候要你來替，葉千蓉的兒子怎麽可能跟你合得來。”
上官睿卻是說：“大哥對我很好，我們兄弟感情真的深厚，要不是大哥照顧我些，我可能早就死了。”
傅譚氏微微垂眼，看向一邊：“你這人是不是跟誰都親厚？你父親對你多年不聞不問，你親厚，你大哥在家裏備受寵愛，你親厚，連你那個弟弟李慕南要殺你，也不見你動手還回去，倒是聽說你跑去他家裏打了他一頓，這樣說來也算是親厚……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