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責打手心
傅譚氏扔下棍子,居高臨下眼底帶著鄙夷的看著傅孟瑤:“你父兄要是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早把你逐出家門,上官霖怎麽就這樣可憐,會被你這個瘋子賴上。”
傅孟瑤瞪著傅譚氏:“你不知道,你自然覺得是我妄想!可我傅孟瑤從來隻能嫁英雄人物,我一生,都不願意跟你們這些人為伍!”
倒是李慕南,背上火辣辣的疼,抬起頭看向傅譚氏:“舅母,您說的都是真的?大帥他……從來不曾對我母親有情誼?”
傅譚氏深吸一口氣:“那一年打仗,上官家的部隊過來駐紮,一共也就待了十日,上官霖當時有妻有子,不過十日能有什麽情誼?是傅孟瑤一心要弄出事來,扮作舞女混到上官霖住處!”
李慕南看向自己母親。
傅孟瑤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麵上全是決然,反駁傅譚氏說:“十日又如何?有些人一生也抵不過這十日。”
李慕南有些不可思議,問傅孟瑤:“母親,所以您是當真扮作舞女,去大帥的住處?”
傅孟瑤冷然一笑,反問他:“這有何不可?”
李慕南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許多。
從前他以為上官霖不承認母親和他,是上官霖負心薄幸。
一直覺得是上官霖對他母親的虧欠。
可是今日才知道,竟然是自己母親做到了這個地步。
上官霖還肯認他回來,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要不是傅譚氏今日說起,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傅孟瑤一手甩開李慕南,自己站起來,一手指著傅譚氏:“我是你母親,我生你養你,一心為你你,你不為我爭一口氣,反而是去跪她?”
李慕南說:“教養之恩,我不敢忘。”
傅孟瑤環顧四周,聲音裏帶著一種無望:“為了這個教養之恩,為了你的傅靜之,你看看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他們的周圍,那些支持他們的學生都已經散去,車站的護衛已經過來,上官睿在一邊吩咐事情,時不時的也看過來,顯然他們說的這些話上官睿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特使已經被押了下去。
這一次他想除掉上官睿顯然已經全然的失敗。
本來一切大好,因為傅譚氏的忽然出現,更是因為他無法反駁傅譚氏的話,他需要傅譚氏的支持。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傅譚氏是多有分量的人。
可為了一個傅譚氏,竟然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也沒料到小丁出手就擒住了張特使,其實從那一刻開始,他說什麽都已經不重要。
李慕南說:“母親,你不要再說了。”
傅孟瑤哪裏肯,抬頭看向傅譚氏:“你別得意,傅靜之早晚也是走回我的老路,我尚且還能全身而退,可她呢?她連退都無處可退!會被上官睿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傅譚氏聽不下去。
韓媽在一邊說:“真是惡毒啊,自己貪慕虛榮,非要貼上大帥不可,現在還要詛咒小小姐跟她一樣,小小姐哪裏跟她一樣了。”
小丁站的更遠,他一貫最怕這些女人之間的事情,總覺得吵鬧也費腦的很,不如別沾染。
上官睿看這邊似乎是說的差不多了,找一個機會過來,左右的人過去拽李慕南起來,也有人去押傅孟瑤。
李慕南站起身來,看一眼上官睿,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處。
李慕南被帶下去,傅孟瑤也被人推推搡搡的拽走。
上官睿見識過傅譚氏,知道傅譚氏厲害,可是從前真不知道傅譚氏竟然這樣厲害,在人群之中有勇有謀,即能壓得住李慕南,也能讓小丁趁亂去控住張特使。
並且威儀萬分,說話有理有據,將在場的人都說的服服帖帖。
上官睿過去也十分客氣,認認真真的行禮:“今日若不是母親,瑾瑜危險了,瑾瑜謝過母親。”
傅譚氏卻沒什麽好臉色,本來剛剛就不痛快,如今看見上官睿才說:“要是依我們江城的規矩,你捅出這麽多亂子,現在該是伸手出來,給我打手心。”
這裏不是江城,這裏是宛城。
上官睿也不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手心懲罰的人。
傅譚氏知道,可傅譚氏要說。
上官睿略一想,倒是沒有猶豫立時伸手出來,手心向上遞到傅譚氏麵前:“母親說的是,請母親責罰。”
打是難真打的,要的是一個態度。
傅譚氏態度還是十分的不好,冷聲:“你叫我母親,我卻還是從報上才看到你們的婚事。”
其實早前傅靜之坐船離開的那一次,上官睿就找人去江城看過,傅譚氏也已經是離開江城。
這些日子別說是上官睿,就算是傅靜之本人也都不知道傅譚氏在哪裏。
如今上官睿才鬆口讓傅靜之跟傅明之見麵,這邊傅譚氏就出現,想來也是傅譚氏跟傅明之早有聯係。
可許多事,趕的早不如趕的巧。
……
上官睿心知肚明,卻也隻能是說:“早想通知母親,可是靜之如今身體不方便,所以婚事也是倉促定的,都等著她身體好些再大肆操辦,想著那時候再請母親過來更好。”
傅譚氏一直是最惦記傅靜之生個孩子的人,早在江城時候就一直提起這事,所以上官睿才早些跟傅譚氏說,想要傅譚氏高興些。
可是沒料到傅譚氏麵上全無一點高興的意思,反倒是陰沉的臉色,問:“我女兒在什麽地方?她是當真懷孕,還是真如他們說的,你把她軟禁了?”
上官睿忙說:“母親怎麽如此想,絕沒這事,我與靜之是有些事情,可不至於到軟禁的地步,隻是尋常磕磕碰碰,我們也是真寫了婚書。”
傅譚氏於是又問:“那是你父親瞧不上我傅家的女兒,所以百般阻撓?”
上官睿立刻說:“更是不可能,我父親十分喜歡,如今還有了孩子,我父親常讓我讓著靜之,婚書也是他讓人專程送到醫院。”
傅譚氏這才覺得不對,急聲問:“怎麽還在醫院裏?到底什麽事?”
上官睿說:“是在醫院養著,平日不能走動,要等著穩定了才方便。他們說要我找靜之出來,我不能答應,全是因為靜之現在靜養,我不想她分神。”
傅譚氏這樣幾個來回,竟然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最後還是說:“之前靜之要我去南邊等她,這事你怎麽看?”
上官睿微一頓,說:“母親,若是我說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全不放在心上,那我就是在跟母親說謊。”
傅譚氏看上官睿,上官睿也是一抬眼看向傅譚氏:“可我要是說這事就讓我跟傅靜之一刀兩斷,再沒瓜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當初去江城跟您求娶靜之,真心真意,絕無虛假。”
一番話說的傅譚氏倒是有些閃爍,畢竟當初答應是她答應,可是後來傅靜之要走,她也是去了南方等著,好像有些背信棄義。
傅譚氏於是說:“那你還舉著手做什麽?你又沒做錯什麽事,還要我來責罰。”
上官睿笑笑:“既是母親要罰我,一定有母親的道理,我與靜之生死都度過,可靜之還是要走,想來我一定是有許多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從前答應母親要好好待靜之,如今母親罰我也是應該。”
人人都說上官睿桀驁,可是傅譚氏眼裏的上官睿卻是乖順的不得了。
甚至比自己的兒女還都讓她覺得順意。
自己的一雙兒女,兒子混在青幫,整日也不學好,亂七八糟,自己的女兒更是惹人生氣,脾氣倔的拉也拉不住。